史依弘京剧 史依弘 依旧弘扬京剧
“学‘梅’对一个武旦演员出身的我来说尤为艰难,要把唱和打两个环节融合到一起就更难了,是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梨园行里,隔行如隔山,武旦和青衣,中间如同隔了千山万水。要成为梅派青衣,史依弘要下的功夫,比一般的青衣演员多几十倍甚至上百倍。
史依弘说:“我是从武旦过渡到刀马旦再到花衫,然后是花旦,接着是昆曲的闺门旦,最后才是青衣。只有经过这个过程,站在那里唱心里才不慌。否则形体是空的,手没地方放,眼睛没地方看,武旦动惯了,要静下来唱,很难。”这个过程史依弘走了十几年。其中跟随众多老师和名家学戏。
戏曲界教学惯用口传心授法,给史依弘上课,卢老师从不开口唱,总让她听梅兰芳的录音,然后,用声乐学的方法逐一分析、讲解。一句《玉堂春》中的导板“玉堂春含悲泪忙往前进”,史依弘就学了整整半学期。年幼的她不理解:“为什么老让我听梅先生,您为什么不唱给我听?”卢老师正色道:“我有什么资格唱着让你学?你只有听梅先生的原版唱腔,你才能取法乎上,得乎其中。”
说实话,史依弘一直有些半信半疑,直到又一次,她的嗓子突然哑了,连话也说不出来,而当晚就要唱全本《玉堂春》了。史依弘哭着跑到卢文勤那里,卢老师对她说:“不哭了,从现在起,你要相信我,要有信念,我保证你20分钟内声音完全正常。”那次史依弘这个武旦唱了全本《玉堂春》,还博得了满堂彩,这也让史依弘彻底服了卢老师的声乐教学方法,并向着“梅派”的道路努力前行。
4 成功“双出” 次年“摘梅”
进京剧院后,史依弘依然风雨无阻地每天去卢文勤家学唱。“我当时住在杨浦区,每天骑一个多小时的车到京剧院,下班后再去卢老师家。其实我一点都没觉得路上累,因为我戴着耳机,一路听梅兰芳先生的录音带,现在回想起那段记忆觉得特别美。
”一次,史依弘在路上很陶醉地边听边唱,在路口等红灯时,有个出租车司机摇下车窗,好奇地问:“你在唱京戏?”史依弘一脸惊讶:“啊?我唱出来了?”司机说:“太有意思了,你小小年纪居然在唱京戏。”
要成功转行青衣并没有那么容易,外界的干扰非常多。爱看文戏的观众,常常戴着有色眼镜审视她。史依弘一走台步,底下议论开了:瞧,脚步走得多快啊,到底是武旦走的台步;她很收敛地抖一抖水袖,议论又来了:这水袖抖得多武气啊,哪像青衣?她一转身,底下更是有人连连摇头:这转身也太溜了,没青衣的派头……重压之下,很多人会选择退缩,但张老师和卢老师始终支持着史依弘。
就这样,在老师的指导和关怀下,史依弘慢慢悟出了梅派的真谛,什么是美的、是圆润的,什么是雍容华贵的。
1993年,剧团突然通知史依弘,让她在人民大舞台演“双出”:前面演武旦戏《火凤凰》,后面演梅派戏《贵妃醉酒》。接到任务,卢老师比史依弘更紧张,他明白,如果这次史依弘演砸了,说不定就得永远和文戏说再见。但那次,史依弘不负众望,《火凤凰》演得炽烈火爆,《贵妃醉酒》则仪态万方。
观众的舆论转向了,大家说她这梅派青衣嗓子好,唱得入味。于是,史依弘唱文戏的次数多了起来,从《霸王别姬》到《天女散花》,再到《穆桂英挂帅·捧印》……1993年,上海京剧院还为她度身定制了一台新戏《扈三娘与王英》,她塑造的扈三娘,将花旦、花衫、青衣、刀马旦等表演元素融为一体。
第二年,专家们把中国戏剧最高奖“梅花奖”的荣誉给了史依弘。那一年,她22岁。
5 精选唱段 推出唱片
史依弘说,自己是个不满足现状的人,她从没停下过创新的脚步。“唱传统戏唱得好的演员太多了,我觉得没有创造不行,不能唱了老先生给你的东西就算行了。”这些年,史依弘的代表作很多。在新编连台本戏《狸猫换太子》中,史依弘塑造了善良伶俐的宫女寇珠;现代戏《映山红》中,她文戏武唱,塑造了女共产党员梁玉梅;交响京剧《大唐贵妃》中,她载歌载舞,塑造了多才多艺的杨玉环,她还将雨果的名著《巴黎圣母院》搬上京剧舞台……
今年1月,不安于现状的史依弘出版了交响京剧演唱专辑《史依弘珍藏 珍藏史依弘》。“我一直想把近几年创作剧目中的一些唱段录制成唱片和热爱京剧的戏迷分享。也有很多观众问我哪里能买到《梨花颂》的唱片,他们想学唱。
史依弘说,这次,她选了一些她认为大家喜欢的唱段,有耳熟能详的《贵妃醉酒》“海岛冰轮”、《霸王别姬》“看大王”唱段,还有《狸猫换太子》《圣母院》选段,再特别收录了史依弘个人喜爱的《黛诺》选段,还有京歌《梨花颂》《哥哥你走西口》等。同时碟片还附有一张伴奏唱片,这样,喜爱的人可以自己练习和过瘾了。
新年了,史依弘又在酝酿很多事,“我会学几出昆曲戏,排几出新的剧目,翻新一些老本子。”她说兔年会是她很忙碌一年。艺无止境,需要继续学习和努力。她会像她的名字一样,一直“依旧弘扬京剧”。(王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