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楠精神 聊几句吕楠《被遗忘的人:精神病人生存状况》

2017-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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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摄影评论家萧沉:聊几句吕楠<被遗忘的人:精神病人生存状况>我想说的第一句话是--吕楠这组照片拍得太"狠"了!这狠,国内外罕见.恕我孤陋,我只在黛安·阿勃丝的<无

摄影评论家萧沉:聊几句吕楠《被遗忘的人:精神病人生存状况》

我想说的第一句话是——吕楠这组照片拍得太“狠”了!这狠,国内外罕见。恕我孤陋,我只在黛安·阿勃丝的《无题》里看到过,在刘铮的《国人》里看到过。尽管以往拍摄精神病人这一题材的也还有几人,但吕楠的这组照片只要看过一眼,便令我无法忘怀。

这是一次疯狂的摄影,我觉得吕楠的疯狂决不亚于他所拍摄的对象。而撼人心魄的摄影总是疯狂的,总是在一条漆黑狭长的精神甬道里义无反顾地走,直到沦陷于另一个奇异的世界。摄影家为观看而来,却又以同被摄对象的异化而获得新生。

他甚而会从中发现并找到自己潜藏了很久的不可知的精神一隅,亦如1989年诗人海子写下的最后一首诗——“春天/十个海子全部复活/在光明的景色中/嘲笑这一个野蛮而悲伤的海子/你这么长久地沉睡/究竟为了什么”„„ 我想说的第二句话是——重读吕楠这组照片,我忽然感到我们其实是另一群精神病人。

虽然我们自以为具有清醒的理智,具有辨别与判断是非的能力,但我们的思维逻辑与结果,谁又能确定它不是另一种幻觉乃至幻象呢?吕楠带我们涉过一条河,深入到我们对岸的精神空间,让我们与非理性相遇,亦如尼采笔下的查拉斯图拉引我们去认识一群“多余的人”,但查拉斯图拉也斩钉截铁地告诉我们说——“我爱人类”。

我们需要认识自己的另一面,需要重新审视非理性的精神轨迹,尽管伟大的精神分析学家弗洛伊德在其[神经病通论]里下结论说——“一个人如果不能应付一个强烈的情绪经验/结果便会造成神经病/所以神经病的成因类似于创伤病”云云,但我们的理性思辨与人生逻辑,又何尝不是另一种荒唐的逻辑与经验?!

我想说的第三句话是——唯一违反人性的道德观,正是长久存在于历史说教中并至今作用于我们的道德观。吕楠的《精神病人》让我们放下“肮脏”的道德经验,抛掉虚伪的摄影与审视,洗涤所谓正常人对人生美丑与价值意义的理性判断,将遮蔽了生活与精神的残酷现实掀开一角。

由此,我愿意援引苏珊-桑塔格在评论黛安-阿勃丝的照片时所说过的——“阿勃丝的艺术是反动的艺术/这种反动是对上流趣味的反动/是对约定俗成的反动/这就是她让时髦-时尚和美的东西统统滚他妈蛋的方式”。

而吕楠的镜头之“狠”,也正是这样一种“反动”,它如一把刀子,激活与刺透了所谓理性人群内心最隐秘、最柔软、也最麻木的那部分,并迫使观看者面对这些照片时,心灵在持续性地发生震颤。

难道不是么,这些摄于1989-1990年的影像,二十年过去,其生命的脉搏依然砰跳猛烈,依然会令我们屏住呼吸,像第一次看到它们时一样,倍感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