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钧剑的唱功 郁钧剑:一味靠拢美声我们已失去真正的民族唱法
男高音歌唱家郁钧剑今年60岁,马上到退休时刻,同时,他在歌坛已经驰骋45年。日前,郁钧剑出版发行了自己的两本书和三张唱片,以纪念这个特殊的年份。
两本书中,《家在桂林》是他来北京之前的生活感悟随笔;《郁钧剑歌唱问答111例》则对学习歌唱的年轻人和歌迷们关心的话题一一作答,阐述自己的艺术观点和经历,其中有不少鲜为人知的台前幕后故事。三张唱片包括了两张《中国民歌经典》和一张《中国当代战地军歌专辑》。
在接受北京青年报记者采访时,郁钧剑说:“要退休了,我将慢慢淡出江湖,这两书三碟是给自己的礼物。对于一个男高音歌者来说,三张唱片展现了我现在的歌唱实力;而两本书,尤其是《歌唱问答111例》,则是我对中国民族唱法的思考。”
郁钧剑的这本“歌唱问答”,不仅表达了他对中国民歌现状误区的担忧,也从亲身经历阐述发展中国民族唱法的理解。他说:“目前概念上的‘民族唱法’都是以歌手是否接受过‘学院派’的、以美声唱法基本功训练为基础的唱法。
这种唱法有相对统一的标准,能形成体系。但是,我认为,民族唱法和美声唱法是属于两种声乐体系——美声唱法犹如西方油画,而民族唱法就像中国水墨画;美声唱法要求声音位置、共鸣和气息的统一,而民族唱法讲究‘韵味’,不在于嗓门有多大、调门有多高。
甚至为了表现歌曲的意境内涵,民族唱法不惜刻意运用那些被‘科学方法’认为是错误的‘白声’和‘嗲声’。现在很多歌手有一个误区,认为民族唱法必须以美声训练做基础,因此,真正的民族唱法训练和演唱已经失去了。”
郁钧剑透露,当年自己就曾经被认为唱法“不正统”,因此,他没有参加过任何歌唱比赛,但录制了很多唱片和磁带专辑。他说:“过去很多人认为歌唱者的演唱音乐占决定因素,但我认为,歌曲的文学性和音乐性应该各占一半,甚至可以说文学的成分更‘主动’一些。
首先,如果没有好的歌词,作曲者不可能谱出与歌词相匹配的好歌曲。除像交响乐、器乐独奏重奏等等不包含有词的纯音乐之外,很少歌曲是先有曲谱后有歌词的。包含歌词的音乐应该叫‘音乐文学’,词是决定歌曲的旋律、风格的关键。因此,培养文学修养、能深入理解歌词是歌者唱好歌的极其重要的手段之一。”
延伸阅读
为《说句心里话》说点心里话
在最近出版的《郁钧剑歌唱问答111例》中,郁钧剑回应了传闻已久的关于歌曲《说句心里话》的情况,用亲身经历讲述他与曲作者士心的关系,以及他在中央电视台春节晚会演唱《说句心里话》始末。
据书中介绍,《说句心里话》创作于1988年到1989年间,当时不叫《说句心里话》,应该叫《士兵的告白》之类的名字。郁钧剑说:“那时候我住在总政歌舞团六号楼,记得士心是抱着一把吉他,一摇一晃地来到我家,很高兴地对我说他新写了一首歌,认为很好,想让我试听一下、提提意见。
”郁钧剑拿着《说句心里话》歌谱,乍一念词,竟觉得它很像自己所写的《没有强大的祖国,哪有幸福的家》,心里便有点不高兴,嘴巴上也说了,情绪上也有了,同时也不太客气地说此歌的题目不好,有点像在监狱里写的。
士心当时有点儿不高兴了,“他可能觉得我一句赞美的话都没说就泼了凉水。”紧接着念着念着,郁钧剑又发现了一处至今他都认为是“硬伤”的词句——“家中的老妈妈,已是满头白发”。在郁钧剑看来,如果妈妈已经这个年纪,那她就不是士兵的妈妈,起码是团长的妈妈了。如此一番“刁难”,士心虽没说什么,站起来已有拂袖而去的味道。
1990年在团里的一次演出中,郁钧剑听到了阎维文在演唱《说句心里话》,觉得这首歌还真是很好听。“1991年底,我接到了央视邀请参加1992年‘春晚’的通知。不久,音乐编辑也是我的好朋友武咪咪来到我家,与我商量能否演唱《说句心里话》。
那时候的‘春晚’还是先定歌者后定曲目。我当时断然拒绝,一是因为首唱的概念日益普及,二是因为此歌阎维文已演唱多年。但‘央视春晚’剧组不这么看,他们认为选择歌曲的权利在他们,‘春晚’是公益活动,不存在盈利目的,而且‘央视’是属于国家的,‘春晚’是国家级的,选择歌曲他们说了算。
”当时曲作者士心因病重正住院,郁钧剑去看望时,士心表达了希望《说句心里话》“能上央视春晚”的心愿。而“此时此刻,唯有我可以完成他的心愿”,郁钧剑说。
当时央视春晚可以使很多歌曲一夜走红。但郁钧剑说那时他的心里是矛盾的,“《说句心里话》这首歌我希望它一夜走红,但一旦走红了,新的矛盾会产生了。因此,我又希望这首歌唱后毫无反响。虽然这个结果对我而言是难以接受的,但对其他方面却是大有好处的。领导会高兴,因为我没有因此而制造矛盾;士心会高兴,因为他看到《说句心里话》登上了‘央视春晚’。同行会高兴,因为我们还是朋友。”
然而,《说句心里话》上央视春晚后一夜走红了……而士心居然不久出院了,医生甚至说他完全康复了。郁钧剑后来还录制了一张包括士心创作的四首歌在内的专辑《说句心里话》。令郁钧剑伤心的是,士心在1993年不幸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