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底线王为 《权力底线》第一章 第一节
马泥认为黄金业的涉罪初衷应该很简单:年龄快到站了,给自己弄一点防老。估计他的前任也都“弄”过了——错了!错得很明显:你凭什么认为人家也“弄”过?即便人家也“弄”过,你是不是也有那个能力去“弄”?据说他刚开始只接受了一个很知己的老绒贩子10万元。
代价是允许他缴售的无毛绒里含杂在百分之五以内。但是这个口子一开就收不住了:质检部门被打过招呼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绒贩子纷至沓来并且精于此道;黄金业矜持不下也收不住手了……最终是被心怀野心的马泥所利用,巧妙地通过别人捅了出去。待到案发后检验结果出来,连黄金业自己也吃了一惊:整批货含杂率达百分之三十以上。
所以马泥在上任伊始就给自己定了一条铁律:绝不沾“窝边草”!
“策划严密、实施得当”曾经是马泥对自己最自信的一点。但命运对人的捉弄也往往是从你自认为是固若金汤的地方入手。两年前在青海格尔木的接货仓库里,面对着垛成小山似的羊绒包,他的这种自信受到了最残酷的嘲讽。那100吨紫色过轮原绒是他历经千难万苦,亲自到西藏腹地不错眼珠地盯着收购、过秤、加工、包装,最后又雇康巴人用120头牦牛队驮着绒包翻越雪山,避开地方政府的税收检查站,辗转运至格尔木的。
加上马泥他们这一方共有五个人,睡觉都是换班的。
“苦不堪言”这四个字他们是真正地身体力行了,工农红军爬雪山过草地的革命精神他们是真正地学到手了。但令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戏法是在什么环节完成的,那些各等民族的羊绒贩子或者是康巴人用了什么高超的手段,谁也猜不出来。反正这批货在格尔木开包时是一堆搀了假的垃圾,300万血汗钱打了水漂。
事毕,马泥蹲在格尔木宾馆后面的小山包上足足抽了一包烟……心疼那300万硬通货倒在其次,被行内的高手玩了他也认栽,问题是发生的这一切说明了什么?他开始认真地思考:这么折腾下去究竟对他合不合适?玩这种鸡鸣狗盗的把戏他肯定不是羊绒贩子的对手!他应当用一种什么样的形式和手段来发挥自己的优势?自己的优势是什么?
也就是从那一天起,马泥开始了设计和部署他庞大的“计划”。
两个月以后,马泥重回西山商务系统。白副厅长曾征询他要去哪个企业,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西山畜产”,尽管到其他公司可以直接做副总。白副厅长虽是马泥父亲多年的老下级,但他除了对马泥的身价有清醒认识以外,其他的却什么也不了解。马泥的目的很明确——“西山畜产”总经理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