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伯翔笔法 推陈出新的一代魏碑书法大家孙伯翔
孙伯翔:我是写魏碑的,魏碑的主题,书是个重要功能,魏碑以雄强占据着魏碑。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只写魏碑是不妥当的。我后来吸收了唐、宋、明、清,特别是宋、明的东西揉进去,使它变成从方正作为方雄,从方雄作为精神飞动,从精神非动变得温润,从温润走到清凉。
这是我学术一生的追求。我最后的目的要把字写的清凉、透彻、玲珑、剔透。古人的东西和现在比,你一细看,那种自身的灵光,与现代书法论文来比较,现代作文多么缺乏神勇之气。
这从正面上是我一生比的,也是攀比的目的。所以没有孤寂之感。横向来比,毕竟还有有志之士,不是孙伯翔自己。真正有知识的还是有的,他们各占冰山一角。这一点必须得比肩。人活在世,也是以兴趣为主,但是也还有一种奋进的精神。
我对中国汉字的酷爱,对书法的挖掘是无休止的。我把书法,特别是魏碑比作一种矿藏,它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瑰宝。任凭你的头脑、灵性去挖掘、去汲取。这是一个人不疲倦的动力和先性。当我写不动的时候,说两句话没气了,我这一生也就结束了。
我这辈子太不容易了,坎坷了一生。每一个人,每一种行业,略有造诣的人必须有两个条件保障。一个是自身的睿智和聪明,这是从主观上。客观方面也相当重要,客观方面是允许他有活动的空间,有努力的空间,二者合一,他便成功了。
我就属于后者。我年轻时候生活在毛泽东时代,那时不许上大学,不许参军,不许入党,不准提干。但是这种客观环境,这种非常不利的阴霾的气氛倒给了我一个很好的舒适的小小桃花源,在那个时候不被人发现的小小桃花源。
那时我已经工作了,我一到那个地方工作几天之后,入党的机会就被我发现了。但是后来领导找我谈话,说这方面别考虑了,就是因为我的出身问题,把我搁置在门外了。你可以干,但是提拔你、重任你,没戏。就是这样给我的空间。我有我自己很大的仓库作为我的办公室。不是办公室,而是作为我读书、写字的地方,没有人管我。
我修行了整整二十年。每天除了读书就写报。要不就工作,工作就是写大字报,不光写,还得画,画小人。写大字报从不利成了我有利的条件。顿时,乾坤扭转,邓小平的政策拯救了我,我可以说从那时才走入国家书坛,才会有我的处女作。我到八十了还在工作。我一个叫工作,一个叫干活,永无休止。跟鲁迅不一样,鲁迅是永不休战,我是永不休止。我每天都在工作,如果不写,这一天就活不了。我已经达到了这种痴迷、渴求的地步。
人贵风骨,艺写天真
孙伯翔:现代,很繁荣,也很热闹,但是这里面不免有一些水分。文化的本身也有一个时代问题,也受了影响。再一个问题,也是中西文化的冲撞。从精神到物质的转换,这是人们没法避免的。书画爱好是寂寞之道,但也是快乐之道。
这个快乐是什么?这个寂寞是什么?就是让你这个人心要沉下去,好好地读书,好好地追求艺术的神秘感。追求的道路,没有终止,永远是快乐的,这就是精神的财富。现在变了。为什么?社会观念,直接说,权益观念,再直接说,金钱观念。
这已经形成一种气侯了,现在还没有办法逆转。但是你不要担忧,也不要说中国书法没有前途。还有一句话:会有有志之士,为了中华民族的正大气象、正大文脉而孜孜以求的。我就讲求做人,人贵风骨,艺写天真。这八个字不可扭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