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传席国画作品 2 3亿港元成交 吴冠中画作创中国油画纪录

2018-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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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2016年4月4日晚,保利香港2016春拍"中国及亚洲现当代艺术"专场在香港君悦酒店举槌,共推出146件拍品.其中,封面拍品吴冠中<周庄>以估价待询的形式上拍,起拍价为1.38亿港元,直接加价到1.5亿港元,最终以2亿港元落槌,2.36亿港元成交,创造了吴冠中个人作品的拍卖纪录,同时刷新中国现当代油画最高纪录.此前,对于拍卖场拍品的成交纪录真实与否,无论是国际拍卖巨头抑或国内主要拍卖公司,业内都有各种反馈.颇有意味的是,坊间传闻,吴冠中生前作品的炒作之风正开始于香港.吴冠中

2016年4月4日晚,保利香港2016春拍“中国及亚洲现当代艺术”专场在香港君悦酒店举槌,共推出146件拍品。其中,封面拍品吴冠中《周庄》以估价待询的形式上拍,起拍价为1.38亿港元,直接加价到1.5亿港元,最终以2亿港元落槌,2.36亿港元成交,创造了吴冠中个人作品的拍卖纪录,同时刷新中国现当代油画最高纪录。此前,对于拍卖场拍品的成交纪录真实与否,无论是国际拍卖巨头抑或国内主要拍卖公司,业内都有各种反馈。

颇有意味的是,坊间传闻,吴冠中生前作品的炒作之风正开始于香港。

吴冠中生前除了将作品捐赠上海、杭州、新加坡等城市美术馆外,还将很多精品捐给了香港艺术馆。在陈纬刊发于《东方早报·艺术评论》3月30日的文章《回忆吴冠中》最后一段记得坊间传闻吴冠中在香港被犹太商人炒作的传闻:

“1980年代初,南京艺术学院教师陈德熙辞职去了香港,平时任夜校老师,教一些中国书画的知识,收入平平。

夜校中有一个犹太人商人的学生,爱好艺术,两人很快成了莫逆之交。犹太商人鼓励他开画廊,他说不懂做生意的门道。犹太人说,艺术你懂,生意我懂。于是就由犹太人出资在香港开了一个画廊,让陈德熙到大陆收购作品。

开始收的是范曾的画,每幅收入2000港元,售出4000港元,利润成倍。但犹太人不满意,说是范曾的画人人都看得明白,价格也就透明。只有让人看不明白的画才使价钱也让人不明白,于是选了吴冠中的作品。当时收吴冠中的水墨画作品不过千元,油画两三万元。画廊收了吴冠中很多画,请吴冠中来港举办展览,精印画册,大肆宣传,让吴冠中的画成功进入拍卖会。犹太人又遍邀东南亚商界朋友捧场,在拍卖中,每幅作品竟拍至数万甚至数十万元。陈德熙惶恐不已,这不成了诈骗吗?犹太人说,NO,NO,日后凡从你手中买到吴冠中作品的都得感谢你。果然,若干年后,吴的作品渐涨至天价,陈德熙也成为华人艺术品商的大鳄。

吴冠中与香港,是不是与这个传说有关,就不得而知了。”

吴冠中《周庄》拍卖会

以下为《回忆吴冠中》全文:

回忆吴冠中

陈纬

我对吴冠中先生的认识,有一个过程。

上中学的时候爱诗歌,常在《诗刊》的封底见到他的作品,很清新,说不清楚是国画还是装饰画。他的画如诗,成了《诗刊》的标志。当时没有把他看成是大画家,只以为是画插图的青年画家。

好多年后,我读到了吴先生的一些访谈言论,比如他说:“鲁迅的文学能够震撼社会,原因在哪里?思想。我可以说,大部分美术家缺少思想。“石涛讲笔墨当随时代就是讲笔墨等于零。”“坦诚地讲,对黄宾虹,我不是很重视他,但我尊重他。他拼命在笔墨里搞,但他的画面都是千篇一律的。艺术的本身是感人的。不能感人再有技术有什么用啊?就像那些微雕啊用显微镜看,没有意义。”“不要搞美术好,对党贡献更大。”说实在,我不很明白他表达的意思,也不尽同意他的一些观点,只当是“怪论”。

吴先生是很反对陈旧不变的,对传统“国画”视作“孤立”成“异种”。他曾撰文《说“国画”》,他说:“谁是‘国画’的筑墙者,是聪明人?傻子?奴才?柏林墙早已被推倒,‘国画’之墙非倒不可,救救墙下的孩子。‘国画’特有的制作法是抄袭,美其名曰临摹,曰仿。陈陈相因,千人一面的绘画形式却延续于几千年文化的民族中,是骄傲,是悲哀!”

为此,童中焘先生专门撰文与之商榷,逐条辩论。称吴先生这种俨然“智者”、艺术“救世主”的样子,号召推倒“中国画”之“墙”,岂不显得狂妄、可笑!

最引人眼球的,还是吴先生与张仃先生关于“笔墨”的论争。很多人对吴先生“笔墨等于零”论断的前提忽略不见,我甚至视之为不懂中国画的外行笑谈。正如陈传席给吴先生的定义:“他说中国式的英语。”但他又肯定说,吴冠中画画虽是不深入的,但比那种千篇一律的、重复“传统”的画,价值高得多。有一次,我与女画家王少求闲聊,谈到吴先生。她说,用老的规范来评判画画,就好比以城市的交通规则去规范一个在荒山野地开荒的探索者,能行得通吗?而吴冠中先生正是这样的拓荒者,对吴先生来说,传统笔墨就是城市的交通规则,自然也就等于零了。王少求的话给我很大的启发。

应该说,对吴先生,我没有见过他的原作,更没有见过他本人。之前的所有可算是“道听途说”。直到2007年10月吴先生来杭州中国美院举办“沧桑入画-吴冠中艺术展”,我才见到年近九旬的吴先生。他都快九十岁了,我始料不及。

在这次展览的开幕式上,老人又语出惊人。他说:

“现在画画的人很多,但质量良莠不齐,很多都是垃圾。那些画家名录,登满了画家电话、地址,这简直就是变相的妓院。”

“现在全世界把传统叫得这么强的,恐怕中国是第一了。拿祖先的东西来对抗人家的创新,那还是阿Q,肯定吃亏。”

“母校教育我‘美’,这是其他美术学院所不能比的。如果只是教我如何画得‘像’,那就是侮辱我,毁了我的一生。我们的学校是艺术的,而非技术。”

这次,我很欣赏赞同吴先生的这些话,他是真诚的。带着对他的尊重,我认真观看吴先生展览的作品,无论油画、彩墨画,皆具中国画传统文化之精神,意境深远。其水墨画,就其线条,也并非“等于零”。我开始对吴先生的认识有了很大的转变。

捐赠给浙江美术馆的油画作品《眼》。

吴先生早年毕业于杭州国立艺专,因此现在的中国美术学院可算他的母校。杭州展览后,2009年秋,吴先生有意向浙江捐赠一批作品和一些藏品。浙江省省长吕祖善率省文化厅厅长杨建新、中国美术学院院长许江、浙江美术馆馆长马锋辉等一行专程赴北京吴先生家中,向他表示感谢,颁发收藏证书。

吴先生捐赠的这批56件作品,是他晚年创作的抽象彩墨和水墨作品及书法,是他的新探索,通过点、线、面的交织,以半抽象的形态表现大自然音乐般的律动与相应的心理感受,就好比文学描写中的“意识流”。他还捐赠了16件他的师友作品,这其中有他结婚时,林风眠、陈之佛画给他作为贺礼的作品,吴冠中称之为他的“结婚证书”。

如何将这批作品安全运回杭州,我受命制定接收的方案。为保证藏品安全,我们向浙江省武警总队求助,实地到武警总队落实运输车辆和人员。“能不能带枪押运?”我问。因为是进首都,按规定不能携带枪支,但参与押运的10名战士个个孔武有力。我刚看过一部很精彩的电视剧《武装押运》,一路上特别兴奋。12月3日晚,参与接收的美术馆人员和负责押运的浙江武警总队直属支队10名官兵按时抵京。晚上在宾馆看电视,新闻报道李瑞环藏的一张吴冠中作品拍得慈善款2700余万元。想想,明天我们这一车作品要多少钱啊。

吴冠中作品捐赠点交中

第二天一早,大家去北京一个叫方园小区内的吴冠中先生家。这是一个极普通的小区,已有一些年头了。小区里的树叶已落光,地上还泛着一些霜,很少有人在外活动,周遭显得静谧肃穆。小楼的电梯又窄又旧,一个中年胖女人无精打采坐在电梯里负责按开关。吴先生的儿子吴可雨为我们开门。先生和夫人朱碧琴双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身穿灰色的咖克,一双大码的运动鞋很抢眼,就像一个朴实的老工人。吴老的头发雪白,干瘦的脸上两眼炯炯发光。夫人患老年痴呆症,脸色特别安详,一只手紧紧攥着丈夫的手。

让我们想不到的是吴先生的家不是一般的窄小逼仄,一下子进来这么多人,大家几乎不容转身。没有地方可供作品点交,我们只得将茶几抬至门口的过道,将窄窄的过道塞满。这茶几的面是一块厚玻璃,可与桌架分开,一般人家早已不用了。

吴可雨负责与我们点交作品,吴冠中先生一直看着我们一件件登记、包装。时有电话进来,吴先生都亲自起身去接,步履敏健,接电话言简,声音却洪亮,看不出是一年逾九十的人。点交的过程,吴先生很少说话,只是在点交林风眠、陈之佛、石鲁、关良、李可染、张正宇、潘受、朱德群、熊秉明、饶宗颐等师友赠他的作品时,也许是勾起了他的很多回忆,他会向我们介绍这里边的故事。

陈之佛赠吴冠中的作品

比如陈之佛的作品,抗战期间,杭州艺术和北平艺术合并于四川,当时吴冠中毕业留校任助教,得到校长陈之佛先生的关爱照顾,陈先生对吴冠中十分赏识,在吴冠中的回忆文章中,他把陈之佛视作慈父般的恩人。1946年,吴冠中与朱碧琴在南京结婚时,陈之佛是证婚人,并画了这件《迎春》作为贺礼。这一年,教育部办理本年度留学生考试,选派一百多名留学生赴欧美,其中只有两名美术的名额。吴冠中以全国甄选考试第一名的成绩被录取,第二年赴巴黎留学,开始了他艺术人生新的一页。

其实,吴冠中一直不知道一件事,当时参加笔试答题的批卷人正是陈之佛先生。吴冠中考取官费出国留学,还有一段绵延60年的感人故事。2006年春节,吴冠中收到了来自南京的一封信,是已故杭州艺专老校长陈之佛先生的女儿陈修范教授写来的。信中说找到了她父亲1946年抄录的一份学生试卷,但未署名,问吴冠中是否知道此事。

原来,当年陈之佛受教育部委派评阅出国留学生美术史试卷,当陈之佛看到一份答得非常优秀的试卷时,禁不住用毛笔抄录了全卷,并给了最高分。事后吴冠中去看望陈老师时,陈之佛让吴冠中背诵了自己的答卷,这才对上了。但陈之佛并未告诉吴冠中自己笔录了这位爱徒的试卷。60年后,吴冠中看到了恩师当年笔录的试卷,不禁感慨万千。

有一件是新加坡已故书法家、诗人潘受先生写给他的诗卷,写的是草书,很多字不易辨识。不知是不是老先生要考考我,他对我说:“你懂书法,回去释给我看看。”潘受的原诗是十绝句,写的是赞誉吴冠中的成就,诗曰:

不料倪云林,亦弄油画笔。萧森秋气中,酝酿春秘密。

奇逸林风眠,孤峭潘天绶。青出二子蓝,复自辟户牖。

五色珊瑚网,纵横见线条。宫商方迭奏,不是雨潇潇。

抽象非无象,象乃超象外。艺术似参禅,艺人多狡狯。

风筝空际翔,一线手中引。作画岂不然,人天联系紧。

何曾有梵高,初无毕加索。独往而独来,海天翩一鹤。

世人蚁慕膻,日积膏粱腻。安得大黄汤,稍涤万觞秽。

种橘尚不迁,食奈有不死。好求枣如瓜,莫变橘为枳。

吾道非予道,论艺非论价。价早晚不同,画还是此画。

纷纷丑夺美,美恐为丑败。合共奋手呼,救美救世界。

点交结束,我请吴先生在点交单上签字。大家纷纷与他合影,他的脸上一直很严肃,不拘言笑。只有与高大的武警战士合影时,他才浮起了一丝笑意。

我们将作品小心装进特意定做的大箱子,小心抬下楼。小区里的老大娘见我们抬走的是吴冠中的画,个个咄咄喊宝贝不已。对我们说:“你晓得不?吴先生的画,一小张就可以换这幢楼!”

我们将画箱装上车,我与同事蔡荣随车押运,离开北京,马不停蹄,过河北、山东、江苏,直奔杭州,于12月5日凌晨抵达浙江美术馆,作品安全入库。

吴冠中的这批捐赠,是刚刚开馆不到半年的浙江美术馆所接收的最重要的藏品,一下提升了美术馆藏品的档次。时任馆长的马锋辉表示,要好好策划举办一次吴冠中艺术大展,展览的作品将是先生捐给国内外各大美术馆、博物馆所有的作品。吴先生对这样展览充满着期待。

2010年春,展览开始筹划,陆续向中国美术馆、上海美术馆、香港艺术馆、新加坡国家美术馆、故宫博物院、北京鲁迅纪念馆等办理吴冠中作品的借展手续,加上浙江美术馆共有七家的吴冠中作品将展出。展览筹备工作很顺利,我想着将在展览开幕时,吴先生又将有一番什么样的惊世骇俗之语。

6月26日下午,我在北京中国美术馆点交借展作品时,在出租车上得到91岁的吴冠中先生于昨夜去世的消息。想想半年前在吴先生家接收他的捐赠作品,当时先生还是健步如飞,真难相信短短半年便遽然离去,他不能看到我们策划的大展了,心中不禁有阵悲哀与失落。

吴先生逝世后第三天,我参加“东西冠中”吴冠中大展协调会。展览由文化部和浙江省政府主办,浙江美术馆承办。将展出吴冠中生前向北京、上海、香港、新加坡和浙江捐献的作品计350余件,展览于年底举行,将是吴冠中一生最大规模的一次展览。

11月初,吴可雨先生来电表示再向浙江美术馆捐赠其父亲1978年在云南写生的《云南行》速写册一本,共48页。11月5日我再次来到了北京方园吴先生那个朴素的家。朱碧琴老太依然是平静坐在沙发上,微笑着向我们致意。吴可雨说,父亲走了半年了,母亲还不知道,一直就这样坐着等着父亲归来。

这册《云南行》速写本记录了吴冠中眼中云南边陲的风景人情,用钢笔写成。其中就有当年传说吴冠中发现玉龙雪山的记录。“遥看玉龙年年白,更有斜阳面面红”。画玉龙雪山是吴冠中的夙愿,早在抗日爆发时他收到同学李霖灿寄来的玉龙雪山画片,羡慕不已。

直到1978年,吴冠中才专程去丽江写生。在吴冠中的笔下,显然云南边地少数民族的美丽让他神采飞扬,在速写本最后有一首他写的《西双版纳即景》诗:“香蕉芒果人家绕,林密藤多书狂草。最是竹楼惹画师,傣家少妇肢腰俏。”几年后,我也曾来到丽江,见到了玉龙山下的吴冠中雕像,丽江人说,吴先生是玉龙山的“山川知己”。

“想念我,就去看我的画吧!”2010年12月,“东西贯中”吴冠中艺术回顾展的宣传语,从中国美术学院到浙江美术馆,一路上的宣传旗上就印着吴冠中亲笔写的这句话。著名版画艺术家王公懿走在南山路上,无意看到这句话,眼泪立马簌簌而下。她想起当年她的版画组画《秋瑾》参加全国美展,是吴先生力排众议,使之与罗中立的油画《父亲》一起获得金奖。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直没有机会向吴冠中说一句感谢的话。

吴可雨先生来杭州参加展览开幕式。我陪他到龙井喝茶,他对我说:“很多人对父亲都不了解,大家只知道他的画价很高。我希望这个展览可以告诉大家,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一个怎么样的艺术家!”他说,母亲朱碧琴患有老年痴呆症,至今还不知道父亲已经去世。母亲现在有时候清楚有时候糊涂,每天都在问“他怎么还不回来?他今晚回不回来睡觉啊?”她一直以为她的丈夫还在住院,每天问,问完了就忘。

在点交借展作品时,我们无意在一幅描绘朱碧琴肖像的油画作品《画中人》背后,发现吴冠中亲笔写下的留言,左上写的是“奔腾、跌宕,画图绕终生,坎坷犹未尽,彩点粉飞迟暮,白发人祈安宁。”右边则是画的标题,不知为何,“‘他和她’纪念”几个字被随意地划掉了。

2010年12月20日,展览开幕。展览的作品创作年代从1954年一直延续至2010年,分别陈列在7个展厅,按吴冠中的人生轨迹被分为“苦觅”(1919-1976)、“热土”(1977-1999)和“深歌”(2000-2010)三板块,将吴冠中横贯半个多世纪中西融合的艺术追索清晰呈现。似乎,展览的主人就冷峻地立在台上,许江借用了吴大羽的一句话说:“怀同样心愿者无别离!”

林风眠赠吴冠中的作品

吴冠中与香港和新加坡有不解之缘,生前把许多精品之作捐给两地艺术馆。

2011年初,我去新加坡,送还借展的吴冠中作品,认识了著名肖像摄影艺术家蔡斯民先生。蔡先生请我和同事在芽笼律287号著名的老店“食为先”用餐,好藏之美术馆馆长张夏帏作陪。蔡先生与吴冠中关系密切,吴冠中生前在海外的活动,始终有蔡斯民的影子紧随。

蔡先生年过八旬,然衣着前卫,他在新加坡仍在从事现代艺术家和艺术品的推介。上世纪他与中国著名画家有很深的交情,为许多大画家拍照,曾举办“留真”中国画家人像艺术展。吴冠中在东南亚声名鹊起,与蔡斯民的策划与推介有一定关系。饭后我们去好藏之美术馆观看印尼商人郭瑞腾私人珍藏的吴冠中精品,这批作品一直在美术馆长期陈列着。

吴冠中对新加坡有感情,也许是他在这片土地获得更多的激情,他的作品风格在这里找到更为契合的审美观念。他向新加坡国家艺术馆捐赠上百件作品,当时曾引发“是否爱国”的争议。对此,他说:“新加坡是我尊敬的一个国家,它的道德品质介于中西方之间,文化与中国接近。我把画捐给它,希望促进其对美育的重视。”他的儿子吴可雨后来还在新加坡定居下来。

1980年代初,吴冠中的这种“不中不西”的艺术风格在国内一直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浙江美术馆的吴冠中作品曾受邀到无锡博物院举办展览,令我意外的是,作为吴先生家乡的无锡博物馆竟没有吴先生的作品。吴先生向国内外艺术馆捐献了那么多作品,唯独不捐给家乡,令人匪夷所思。

无锡博物院黄院长告诉我,“文革”中,宜兴的造反派将吴先生的祖坟也给刨了,给他造成很深的伤害。1980年代中,吴先生在无锡举办过画展,展出一百幅作品。当时吴先生的作品每件不过两三千元不等,但在无锡展出时一件也没卖掉。这件事也给吴先生打击不小,他对家乡很失望。据说,晚年他不愿与家乡的领导接触,上门都被拒之门外,更无作品捐献给家乡了。

除了新加坡,吴先生还将很多精品捐给了香港艺术馆。据坊间传闻,1980年代初,南京艺术学院教师陈德熙辞职去了香港,平时任夜校老师,教一些中国书画的知识,收入平平。夜校中有一个犹太人商人的学生,爱好艺术,两人很快成了莫逆之交。犹太商人鼓励他开画廊,他说不懂做生意的门道。犹太人说,艺术你懂,生意我懂。于是就由犹太人出资在香港开了一个画廊,让陈德熙到大陆收购作品。

开始收的是范曾的画,每幅收入2000港元,售出4000港元,利润成倍。但犹太人不满意,说是范曾的画人人都看得明白,价格也就透明。只有让人看不明白的画才使价钱也让人不明白,于是选了吴冠中的作品。当时收吴冠中的水墨画作品不过千元,油画两三万元。画廊收了吴冠中很多画,请吴冠中来港举办展览,精印画册,大肆宣传,让吴冠中的画成功进入拍卖会。

犹太人又遍邀东南亚商界朋友捧场,在拍卖中,每幅作品竟拍至数万甚至数十万元。陈德熙惶恐不已,这不成了诈骗吗?犹太人说,NO,NO,日后凡从你手中买到吴冠中作品的都得感谢你。果然,若干年后,吴的作品渐涨至天价,陈德熙也成为华人艺术品商的大鳄。

吴冠中与香港,是不是与这个传说有关,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