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布列松 最被忽略的大师——罗伯特 布列松

2017-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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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给大众趣味一记耳光的人 今天,当电影学院的老师们振振有辞地告诫你:拍电影要讲求空间的完整性.人物动作的连贯性时,布莱松的影片让你看到电影存在的另一种形式---- 画面可以完全没有整体感. 如果尚未看过他的影片,也许你很难想象,银幕上连续几分钟只有马蹄的奔跑,而迟迟不见马身的整体或是骑在马背上的人.看惯好莱坞大片的观众,也许早已习惯于电影中枪战.凶杀的逼真再现所带来的刺激.而在布莱松的影片中,导演所描绘的总是"没有凶杀的凶杀","没有格斗的格斗","没有暴力

给大众趣味一记耳光的人 今天,当电影学院的老师们振振有辞地告诫你:拍电影要讲求空间的完整性、人物动作的连贯性时,布莱松的影片让你看到电影存在的另一种形式———— 画面可以完全没有整体感。 如果尚未看过他的影片,也许你很难想象,银幕上连续几分钟只有马蹄的奔跑,而迟迟不见马身的整体或是骑在马背上的人。

看惯好莱坞大片的观众,也许早已习惯于电影中枪战、凶杀的逼真再现所带来的刺激。而在布莱松的影片中,导演所描绘的总是“没有凶杀的凶杀”,“没有格斗的格斗”,“没有暴力的暴力”。

他用水池中变红的水、床头跌落的台灯、溅在墙上的几滴鲜血来告诉人们:死亡已经发生。 当越来越多的年轻电影人把目光聚焦在社会边缘人物身上,当对这类弱势群体的关注也越来越成为一种时尚的时候,重温布莱松的影片,我们才恍然悟出:原来这些,早在大师几十年前的作品里就得到了充分展现。

一位绅士的画像 1901年9月25日,罗贝尔·布莱松生于法国中部的小镇布罗蒙—拉— 茂特,父亲是一名军官。

布莱松年少时,家庭迁移频繁。年轻时的他当过画家、摄影师,而后从事电影的编剧与导演工作。1940年,德国入侵法国。和成千上万的法国士兵一样,布莱松被德国人俘虏,并在监狱里呆了一年多。

1943年,布莱松执导了自己第一部故事片《罪恶天使》,讲述了一群修女感化曾蹲过监狱的妇女的故事。1945年,他拍摄了影片《布洛涅森林的妇人》。而他的第3部影片《乡村牧师日记》,标志着他影片风格的确立,该片荣获1951年威尼斯电影节评委会大奖。

随后,《死囚越狱》获得1957年戛纳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奖。 被视为布莱松最简约、最清纯的作品《扒手》于1959年问世。1983年,他完成了最后一部作品《金钱》。

布莱松于1999年12月18日去世,享年98岁。在他从影的几十年生涯中,共计拍摄了13部影片,这为数不多的影片足以奠定他在世界电影史上的特殊地位。他的影片风格鲜明,让人一眼就能辨认出来。

让—吕克·戈达尔曾这样评价他:“罗贝尔·布莱松之于法国电影,就好比莫扎特之于奥地利音乐,陀斯妥耶夫斯基之于俄国文学。” 演员只是人物模型 布莱松从第3部影片《乡村牧师日记》开始,不再起用职业演员。

他让自己的朋友或是从街头找来的非职业演员在影片中担任主要角色。这在法国还一度遭到某些工会的抗议,但布莱松对此毫不妥协。因为,用什么样的演员直接影响到他影片所呈现出的姿态。他称这些非职业演员为“人物模型”。

拍片前,他首先寻找和片中人物具有相似气质的“人物模型”,对他们进行训练,要求他们彻底放弃自我意识,放弃表演的意图,就像琴师开始练习音阶,3个月后,他就能演奏一支曲子而意识不到手指的运动。

为了让自己的“人物模型”也忘记“手指的运动”,布莱松的许多镜头经常拍摄几十条,最多时达到90多条。被他折腾得已经近乎麻木的“人物模型”最终终于呈现出导演所要求的人物的本性,正像著名电影史学家安德烈·巴赞所说的:“当演员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在表演的时刻,他们灵魂中最清晰的痕迹就展现了出来。

” 另类大师 布莱松是一位真正的另类大师,他并没有受到席卷法国的“新浪潮”的影响,相反,他独特的电影理念同“新浪潮”现象一样,值得热爱电影的人们反复思考。

他不属于任何一个流派,他自成一派。 布莱松的影片凝练、节制;人物对白没有抑扬顿挫,而是经常通过画外音或独白来表现人物的内心世界;摄影机的机位也基本固定不动,绝少使用长镜头和全景镜头,这都使他的影片富有一种形式感。

布莱松把电影技巧简约到非常朴素的地步。哪怕是在故事片流行2~3小时长度的80年代,他拍出的《金钱》才不过85分钟。他的影片段落与段落,甚至镜头与镜头之间往往留有许多空白,观众可以凭借想像予以填补。

他把画面上可能分散注意力的东西全部删除,所以就出现了骑士比武只见奔跑中的马蹄而不见马上人的情景。他给观众制造画面以外的思索时间与空间,让人们看到那没有呈现在银幕上的真实。

让灵魂摆脱肉体 布莱松镜头下很多主人公(像死囚、贞德、牧师等),都处于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正是与外界的相对隔离使他们的“面具”得以剥离,显现出真实的自我。影片的主题多为苦难与救赎,导演想抓住的是诸如灵魂、意志、直觉、激情这些人类精神中最为深刻的东西。

一位法国电影人说:“如果我们不能够拍摄下心灵的创伤,我们将追逐幻想,捕捉它不容质疑的存在、它的意志和它的力量。灵魂是无法以电影呈现的,但布莱松让我们感受到了。

对他而言,灵魂活跃着,它在受难、在斗争;它不可见,并完全和音乐、思想或者香味一样无可辩识,但他已经明确表达了灵魂,在某种意义上,他已经迫使灵魂脱离了肉体。” 如今,脱离了肉体的布莱松灵魂犹在,像明灯般一如既往地照亮着电影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