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法祖大家 医学大家裘法祖的启示
“不少委员反映医务人员的工资低,我们的法官工资低不低?守南海的战士工资低不低?工人农民的工资低不低?教师的工资也不高啊!”
——裘法祖
“德不近佛者不能为医。这是我的老师、著名外科专家裘法祖说的一句话。”3月13日下午,70岁的肝胆外科专家、全国政协常委、原卫生部副部长黄洁夫在接受本报记者专访时回忆起了裘老对他的教诲。
在参加今年两会医卫界联组讨论时,俞正声主席讲了裘法祖的故事。黄洁夫触动很大,他一直在想:我们到底需要什么样的医生?
医生要有百姓情怀
黄洁夫和裘法祖相识多年,不仅因为二人都是外科专家,还因为他们都为中国的器官移植事业做出了重要贡献。“裘老是我国器官移植事业的奠基人,是他鼓励我沿着这条道路一直走下去。”
回忆这位德高望重的医学大家时,黄洁夫的言辞和表情满是景仰。他说,裘老在武汉住的房子是“文革”前分的,两间房子加起来只有七、八十平方米,几十年一直没换。家具摆设陈旧,除了满柜子的书以外,和普通人家没有任何区别。领导几次提到要给他换房子,他都婉言谢绝。
“直到2008年,94岁的裘老去世前几天还在为四川地震灾区伤员会诊。”黄洁夫说,裘老的心里永远装着病人,装着百姓,所以他被称为“人民的医学家”。
其实不只是裘法祖,还有吴阶平、王成恩等老一代医学大家,他们都是人民医学家的代表。“他们满怀爱国热情从国外回来,虽然后来都曾遭受不公正待遇,但他们从未忘记救死扶伤的职责,也从未提要多少钱。”黄洁夫说。
医生的道德底线不能破
政府工作报告中讲到,要建立健全符合医务人员行业特点的人事薪酬制度。“对此我是赞同的。因为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目前我们的医疗服务价格体系是扭曲的,不能完全体现医务人员的劳动价值。”不过,黄洁夫提醒,如果医务人员过多地把提高薪酬作为医改目标的话,医改是会失败的。
“不少委员反映医务人员的工资低,我们的法官工资低不低?守南海的战士工资低不低?工人农民的工资低不低?教师的工资也不高啊!”黄洁夫说,我国还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很多行业的收入还不是很高,也有一些行业不能完全体现人的劳动价值,这是客观现实。
“作为医务人员,应该有一个共识:就是把治病救人作为实现人生价值的一个道德准则,这个底线不能破。我们希望得到社会的理解和尊重,希望得到合理的收入,这是另外一个问题。”黄洁夫说,“健康所系,性命相托……每一个医生在进入医学院校时都要念诵希波克拉底誓言。但这些话不能只停留在嘴上,而不入心。”
有人经常拿国外医务人员的收入作比较,黄洁夫认为这里存在误区。国外的医学教育体系和我们不一样。在国外,医生和律师的待遇最高,可这两个专业的录取分数线也最高。我国在计划经济年代是这样的,但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就不一定是这样了。
公立医院需要“外科手术式”改革
谈到公立医院的趋利现象,不少人都说这是体制造成的,可黄洁夫认为不该忽视医生的因素,“毕竟执行者是医生啊!”
黄杰夫坦言,有些东西确实靠个人难以改变,可他自己始终在努力。虽然已是古稀之年,且工作很忙,但他仍坚持每周在北京协和医院肝胆外科做一例手术,却从不收取任何手术费。
“很多年青医生的想法和我不一样。我问他们:手术中为何不用两三元钱的止血明胶,要用2500元一片的止血纱布?他们说:‘你不拿工资也不拿奖金,我们怎么办啊?’”说到这时,黄洁夫显得有些无奈。
他在分析原因时说,现在医疗行业是市场化的体制,计划经济的思维,这样下去,问题很难解决。“所以,公立医院需要‘外科手术式’的改革。”
医改的方向是对的,黄洁夫认为关键是要切断医生和药品、耗材之间的关系,同时需要保证医务人员的工资。“不能说用了高级药品、高级器械就能提高收入。如果把省下来的这部分钱用来奖励医生,那不就好了吗?”
改革需要过程,这个过程既考验改革者的智慧,也在考验医务人员的职业道德。“环境可以变,可医务人员救死扶伤、无私奉献这个道德底线始终不能变。”黄洁夫的言语中充满着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