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胄叼羊图 黄胄(黄老)经典之作——画驴图

黄胄在画坛上影响最大的,莫过于他笔下的驴子了。驴几乎是随处都可以看到的动物,人们用它代步、运输,它忍辱负重,秉性善良,勤勤恳恳,是人类忠实的朋友。人们一说到驴,往往就会想到黄胄笔下一个个生动、活泼可爱的驴的形象,黄胄把驴子的筋肉、毛皮、鬃毛通过淋漓酣畅的墨色,准确、形象、生动地表现了出来,让人们对驴子的喜爱又增加了几分。

黄胄早在年轻的时候就开始画驴了,既练笔,也创作。他当时所在的地区,几乎家家都喂养毛驴,后来去新疆,毛驴也是随处可见。

他通过画速写,看到毛驴的行、走、坐、卧以及打滚、啃蹄等动作,都非常可爱,日久天长,对毛驴也有了感情。 然而,对毛驴真正理解并细心观察它身上每一个部位结构,却是在 “文革”初期。

那时黄胄成了批判的对象,造反派说他是“驴贩子”,画的驴子和女人都是小资产阶级情调,是为资产阶级服务的,将他下放到北京莲花池劳改基地改造。他的主要任务就是磨豆腐、卖豆腐。这时他喂了一头小毛驴。

每天凌晨,刚一听见驴的叫声他就要起来给驴喂料,吃过早饭后不久,就要把毛驴套好磨豆腐,点好豆腐之后,就让毛驴拉着他的豆腐车子,到羊坊店的家属宿舍院等地去卖。为了驱除疲劳,黄胄卖完豆腐之后,常常到一个小酒馆要上二两老酒,饮完之后,再赶着毛驴回家。

时间长了,小毛驴对黄胄经常喝酒的小酒馆也熟悉了。一天,黄胄卖完豆腐回来,因太累,在小驴车上迷迷糊糊睡着了。走到小酒馆的时候,毛驴便停下了脚步,看到黄胄还在熟睡,就在他的耳边叫了几声,黄胄一看又到了小酒馆,驴子自己已经停了下来,便用手捋捋小驴子,又和它亲了亲,进店喝酒去了。

还有一次,黄胄到下午很晚才卖完豆腐,回来的路上,就把毛驴拴在前门附近一个小胡同里,他到一家小吃店吃饭,出来之后,再去找驴车,不见了,黄胄吓出了一身冷汗。

心想:要是毛驴受惊撞了人怎么办?他一路小跑去找毛驴,一直跑到菜市口的警察岗楼附近,远远看见驴车拴在了那里,他连忙上去给警察深深鞠了一躬说: “我不会赶驴车,因为没看管好,驴车跑到了这里让您给拴住了,非常感谢您!

”警察提醒说:“你以后一定要注意看管好你的车子,别让毛驴撞到了行人!”黄胄连连称是,赶上驴车走了。 后来黄胄离开了莲花池,被借到外交部去画画。

一天,他在路上正好遇见那挂驴车拉东西,匆匆打了招呼,便骑车而去。黄胄刚走,哪知那头毛驴就尥起了蹶子,一个劲儿地往前跑,谁都拦不住。后面的赶车人连忙大声向行人喊道:“毛驴惊了,大家小心点啊!

”小毛驴一直跑到黄胄前面,不动了。黄胄连忙走了过去,用手摩挲着毛驴,激动地自言自语说:“好朋友,咱们在一起整整三个年头啊。”说着,泪水夺眶而出,他对跑来的赶车人说:“牲口通人性啊!”赶车的人也说:“谁说不是呢,你当年喂它的时候,他喜欢吃什么,你就喂他什么,有时你还给它馒头吃呢!

”另一个说:“我还看见你喂过它水果糖呢!”说着,大家都笑了,黄胄说:“我那时把它当孩子养啊!” 也就是在这三年时间里,黄胄对喂养的毛驴进行了深入细致的观察。

白天毛驴身上的毛皮是什么颜色,晚上又是什么颜色,有时他就在宣纸上精心表现他仔细观察过的墨色效果。 黄胄爱驴,在他的许多画驴的题跋中,充满了对驴深深喜爱的情感。

他在一幅《驴》的画上这样题道:“忍辱负重步崎岖,引吭啸傲天地间。”还有一处题词是为毛驴鸣不平的:“任劳任怨忍饥寒,文人笔下遭卑视,千年冤屈虽未平,自与牛兄比高低。” 中央美院附中校长丁井文是黄胄的挚友,他收藏有许多黄胄画驴的作品。

他在美院附中专给黄胄准备了一间画室,黄胄找他聊天的时候,兴致来了,黄胄就开怀畅饮,之后便挥笔作画。1964年8月的一天,黄胄又来丁井文处叙谈,不多时,他一气呵成画了四十二头毛驴,用了两个钟点的时间。

后来黄胄又来点数,说是干脆凑个整数吧,于是又补了八头,共计五十头。丁井文请张仃为这幅佳作补题了“黄胄画驴图”,又请启功题写了数百字的长跋,然后装裱珍藏起来。这幅佳作的妙处,丁井文曾向前来向他讨教的人说,黄胄以前画的驴,腿特别长,有些过于夸张,线条、墨色等等都不如《五十驴图》精巧而练达。

他还说,黄胄后期画的驴,技术精巧,但短于气,而五十年代后到“文革”前,则是黄胄画驴的黄金时期。因为受了“文革”的折磨,黄胄身心交瘁,如果不是这样,他笔下的驴将是臻于绝唱。 (下图为黄胄画作《画驴图》) [img=2: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