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胡陈平一 陈平一与他的京胡艺术

2017-07-08
字体:
浏览:
文章简介: 陈平一,男,天津人.国家二级演奏员,京胡专业.现为上海京剧院京胡琴师.在2007年全国首次京胡演奏大奖赛中获最高奖;2005.2007年两次举办个人京胡独奏音乐会 "一轮明月照窗前……"<文昭关>里伍子胥的这段唱,充满无处话凄凉的哀恸,我不太能想象9岁的陈平一考北京戏校时,拉起这曲子是怎样光景,而现在听他拉这段二黄慢板,很觉唏嘘他才26岁,已经参悟了生命里不能幸免的困厄与沉重,在他的琴声里,能听到天分的潇洒轻灵,更多时,是超越了天分和年龄的厚度.陈平一老家在天津,那是一个

 陈平一,男,天津人。国家二级演奏员,京胡专业。现为上海京剧院京胡琴师。

在2007年全国首次京胡演奏大奖赛中获最高奖;2005、2007年两次举办个人京胡独奏音乐会 "一轮明月照窗前……"《文昭关》里伍子胥的这段唱,充满无处话凄凉的哀恸,我不太能想象9岁的陈平一考北京戏校时,拉起这曲子是怎样光景,而现在听他拉这段二黄慢板,很觉唏嘘他才26岁,已经参悟了生命里不能幸免的困厄与沉重,在他的琴声里,能听到天分的潇洒轻灵,更多时,是超越了天分和年龄的厚度。

陈平一老家在天津,那是一个京剧氛围浓厚的城市。父亲是票友,陈平一4岁学唱老生,学了两年,父亲担心男孩十几岁上会倒嗓,改让他学拉胡琴。8岁时,他已经在天津票友圈里小有名气,定期去一座公园,在全堂文武的场面中给长辈们伴奏。

他的职业、他的人生都太早地被决定了,那是一条父辈为他规划的轨迹。有过不甘心么?想过自己重新选择么?回想着往昔时光里的点滴,陈平一慨然:叛逆来不及发生,热爱已经扎根,记得七八岁的年纪就梦见给梅葆玖伴奏,醒来后明白,这把京胡是没法放手的。那么小的孩子,已然隐约懂了"执着"。

京剧圈中的前辈都说陈平一是"神童",他确实早慧,然而大器早成的代价,是现实的风浪太早地席卷了他的生活。9岁,父亲带他去北京考学,一段《文昭关》打动了北京戏校的7个评委老师,学校破格录取了这个小学生,让他插班就读,而同班的其他人都已经十七八了。

天分和技巧从来不和年龄成正比例,几个月后,他在班上一枝独秀,戏校公演《龙凤呈祥》,台上的演员是青春少艾,坐在台口操琴的却是个不到10岁的娃娃,能把全剧拉得分毫不爽,一时成了佳话。

然而光鲜只在台前,放下京胡,陈平一毕竟只有10岁,这样年纪的孩子,原该有父母在身边遮风挡雨,无忧无虑,而他却单身在异乡,冷暖自知。并且,木秀于林,才华换得的未必是相称的呵护,尤其对于一个出身平凡的孩子,早慧有时候意味着他要承受更多的伤痛。

戏校里那些世家少年奚落他、孤立他,在他们面前,他太弱小,他还没有学会怎样去应对妒忌和中伤,只是委屈,委屈到再也坚持不下去。父母终究心疼,把他又接回天津。

陈平一在北京戏校只念了1年半,退学后风波不断,一时间仿佛在京剧这条路上,他已经看不到未来。 总有一些人会在恰好的时机恰好地出现,回忆起年少时彷徨黯淡的那一年,陈平一至今用感激的口吻说:原来命里真有贵人。他从北京退学而求学无门的时候,天津京胡名宿、余派专家从鸿逵主动收他做了弟子;同一年,经中国京剧基金会理事李和声推荐,他被上海戏曲学校录取,其后的10年里,他先后师从尤继舜和高一鸣。

陈平一的9岁到12岁,经历了过山车一般的大起大落,他措手不及地被抛掷到世事人情的漩涡里,短短几年像是经了一场几十年的跋涉。12岁,他已经品尝了人生的无奈和无常,从此琴声里染上了沧桑。 常说"苦尽甘来",撑过了最难的时候,总有坐看云起时。1999到2004年,陈平一和王佩瑜一起拜师蔡国蘅,蔡先生是孟小冬的弟子,得余派真传。陈平一说,他和王佩瑜合作能深入人心,蔡先生的指点功不可没。老先生年事已高,在技法上经常已力不从心,陈平一从他的言传身教里领会到的是余派的灵魂:严谨、内敛,醇和有儒雅之风,清隽带书生意气,最是苍凉古朴。

陈平一伴奏的余派有多传神?余叔岩琴师李佩卿的儿子,听过陈平一的演奏后,两次把父亲留下的京胡借给他办京胡独奏会,那把琴,伴过余叔岩的许多场演出,也伴过他的"十八张半"唱片录制。回味起那把老胡琴在手里的触感,陈平一感叹,那一刻只觉一切的经历都是值得的,借着那把琴,逝去的岁月和前辈仿佛都在一瞬间被召回。 那一场京胡独奏会,也让陈平一孩童时的梦想照进了现实:给梅葆玖伴奏。那之前他和梅先生没有任何私交,演出前一晚,两人对戏,他不是不紧张,然而《贵妃醉酒》的第一个音奏出来时,紧张就被兴奋代替了。"这种兴奋,就像是棋逢对手。"陈平一笑说,他是个人来疯,遇强愈兴奋。那晚,老的小的都疯了一把,从《醉酒》唱到《霸王别姬》,唱完《穆桂英挂帅》,已是深夜。后来梅葆玖告诉陈平一,他原只打算在演奏会上说几句勉励的话,但是被琴声打动了,觉得做这个晚辈的绿叶是值得的。

 命运终究公平,年少的漂泊和坎坷把陈平一的灵性和锋芒打磨出了温润与醇厚。他的琴音,就像他的名字,平实,归绚烂于平淡。我想,是性格决定了艺术我所知的他,是一个沉静从容的年轻人,单纯地、专注地沉浸在京剧和京胡的世界里,偶尔独自小酌,闲时喜看史书,他说,多读点历史,人就不那么容易困惑了。

与他说这些时,不由想起东坡的几句词:乐尽天真,几时归去,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在这纷纷扰扰的年代,他还持着前工业时代的节奏与趣味,难怪,他的琴声里有洗尽铅华的沉挚力量。

本报记者 柳青 问答陈平一 问:过去10年最高兴的事? 答:把京胡和京剧作为自己的事业。 问:未来10年最想做的事? 答:继续推广京剧音乐,作一些京胡的曲子,探索京胡在伴奏以外作为独立乐器的艺术空间。

问:专业以外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答:京剧占据了我生活的大部分,其他的,和最平常的年轻人一样。 问:平时的爱好? 答:读史书,多了解一些历史,人就不容易困惑了。 问:从艺路上最希望得到的帮助? 答:希望京剧艺术能够得到上上下下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