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宽儿子 铿锵竹韵抒真情:张子健话说张志宽(京东)

2017-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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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一.心灵的烙印 在我幼小的心灵中,有一个一生也挥之不去的烙印,那就是我爸爸张志宽是为艺术而能献出生命的人. 1972年初夏,我未满4岁,爸爸演出任务繁重.他所在的天津市曲艺团已于1968年与天津市杂技团合并,更名为天津市曲艺杂技团.这个团是"十年浩劫"的重灾区,马三立.骆玉笙.小岚云.史文秀等一批老艺术家,有的身陷"牛棚",有的被下放农村,留下来30多位曲艺演员和乐队,承担起了繁重的演出任务.我爸爸除了表演快板书之外,还要给相声演员王佩元"捧哏"

一、心灵的烙印 在我幼小的心灵中,有一个一生也挥之不去的烙印,那就是我爸爸张志宽是为艺术而能献出生命的人。 1972年初夏,我未满4岁,爸爸演出任务繁重。他所在的天津市曲艺团已于1968年与天津市杂技团合并,更名为天津市曲艺杂技团。

这个团是“十年浩劫”的重灾区,马三立、骆玉笙、小岚云、史文秀等一批老艺术家,有的身陷“牛棚”,有的被下放农村,留下来30多位曲艺演员和乐队,承担起了繁重的演出任务。我爸爸除了表演快板书之外,还要给相声演员王佩元“捧哏”。

同时,他还担任演出队队长,联系业务、安排演出,事事亲为。那个年代,为了配合形势,他还要突击上演紧跟形势的“对口词”“三句半”以及和鼓曲演员唱“数来宝”,在经久不息的掌声中,不断地返场……很快,他累病了。

那天,常宝霆看见他脸色惨白,心疼地问:“志宽,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佩元!赶紧送他去医院!”常宝霆吩咐自己的弟子王佩元用自行车驮着他去了医院。经过检查,大夫说:“累的!

而且嗓子充血,除了治疗之外还要卧床、禁声。”“这可不行!我歇了,影响全场演出。给我加大药量行吗?”于是他不但没休息,而且恨病吃药,结果他彻底倒下了——医生说是链霉素中毒,半年能下床就是奇迹。

他坚持不住院,团里从“牛棚”中叫出一个所谓的“牛鬼蛇神”,每天用三轮车拉他去总医院针灸。他咬着牙,含着泪,鼓励大夫在自己的脑袋、脖子上多扎针,每天头部都扎几十只针。他坚强地忍受着。那时生活条件都很差,他身体弱需要营养,妈妈便想法给爸爸多吃一个鸡蛋,多吃一点儿肉。

可买肉买蛋得凭票,定量供应。师爷李润杰疼坏了,他们全家不吃肉,炖了一锅肉给我爸爸送到家来…… 我那时看到的,是一个无比坚强且令人匪夷所思的爸爸。

李润杰师爷与作家朱学颖专门为我爸爸量身打造的快板书《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创作完成了,我爸爸坚持要“上活”。但他看字模糊,身体在床上坐不住,得依靠被子、枕头架在身体两侧,后背靠墙才不至于倒下,既便这样有时他都东倒西歪。

怎么背词儿呢?他有办法,让妈妈每天给他念十句至二十句词儿,然后妈妈去上班,下班回来他背给妈妈听。 现在我每次眼前闪现妈妈含着泪水给爸爸念词的境头时,就好象有重锤敲击着我的心脏,让我心痛。

如今我也成了演员,是爸爸为我奠基了什么才叫演员?什么叫视艺术为生命?只有经历过这样撕心裂肺的感受,才能让我终身难忘并永远激励我的艺术人生。 不久,词儿背下来了,可他走不了道儿,又非要上场!

怎么办呢? 二、“死!也要死在台上!” 我妈妈太心疼我爸爸啦!她坚持让我爸爸再治疗一阶段,起码能在地上自由活动了再上台。那时,我记得妈妈说过这样一句话:“唱快板的少了你一个沒关系,咱家要是少你一个,我们娘俩怎么过啊?老太太怎么活啊?!

”可是她拧不过我爸爸:“这是7月1日向党的生日献礼演出,我是党员,死!也要死在台上!” 现在我才相信,那位叫泰戈尔的世界哲人说的话:“信仰是鸟儿,黎明还在黝黑时,就触着曙光而讴歌了”。

为了向7月1日党的生日献礼,我爸爸坚持要上演《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当初医生说半年能下地就不错,可他才治疗了一个多月,精神与责任给予了他使人难以想象的执着和毅力。不能走着上台,他让人先把大幕拉上,两个人将他架到舞台中央,然后再拉开大幕。

那天演出是在天津的民主剧场。当报幕员从紧闭着的大幕中间出来,刚报到“下一个节目,快板书《孙悟空三打白骨精》”时,掌声足足响了两分钟。为什么?“十年浩劫”将所有的传统节目全部轰下舞台,此刻观众能听到《西游记》片断都激动得不得了。

当报幕员又报“表演者张志宽”时,掌声更加热烈。这让在大幕后面的我爸爸很激动,他忘记了患病的身体,当大幕在掌声中徐徐拉开后,他先是声音宏亮地朗诵毛主席诗词《三打白骨精》:“一丛大地起风雷,便有精生白骨堆……” 为什么要先背诵这段毛主席诗词呢?因为这是润杰师爷和作家朱学颖的高明之处。

不是不让演传统节目吗?我们这是铨释毛主席诗词,谁敢反对?当然,粉碎“四人帮”之后再唱这个节目时,这段诗词就不用啦。

唱这段节目饱含着多少人的期望啊!这是曲艺舞台在“文革”中一次历史性突破;是给快板书表演曲目注入新的生命力;是给观众一个清新的解放思想的信号!

我妈妈和师爷李润杰、作家朱学颖及后台的演员,都是含着泪看我爸爸的表演。当他朗诵完毛主席诗词最后一句“只缘妖雾又重来”后,便开始起板儿演唱:“我说得是唐僧到西天去取经……”手眼身法步,虽无大张大合,但表情动作一丝不苟,看不出一丝病态。

20多分钟的唱段,大家提着的心象煎熬了一年。终于唱完了!大幕迅速拉上,再看他表演区域的地上,他流出的汗,象往地上泼了一盆儿水。台下的掌声、喊好声,经久不息,还让他返场。

于是,他又坚持演了两个小段。 这场演出,是我看到的最刻骨铭心永远不能忘怀的演出。 此外,同样让我也忘不了的,是我第一次去剧场时,看到了我爸爸遭遇的“不公正”情景,当时我哭着喊着要跟他们玩命儿,我喊的是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