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亮程的妻子 新疆作家刘亮程的《一个人的村庄》
天山网讯(记者王亚芸 张蓓报道)“我看刘亮程的散文,并不是一个美国人看一个中国人写的散文,而是一个人看另一个人的文字。”3月8日,跟记者谈刘亮程作品的,是一位有爱尔兰血统的美国人,Thomas E.Moran,中文名叫穆润陶。美国明德大学中文系教授,2012年美国富布莱特学者,主要研究中国当代文学中的生态文学。
虽然已经不记得是谁第一次向他推荐《一个人的村庄》了,但一经相识,就再没放下。3月初的新疆之行,他在作家宁肯的引荐下,专程来拜访《一个人的村庄》作者刘亮程。
为了能更好地理解作品,在刘亮程的引领下,他专程来到那个“村庄”——沙湾的黄沙梁,看到了那曾经在刘亮程笔下荒芜的野地已经被开发了,刘亮程作品中反复出现的“荒芜”不见了。他们“我们不会再有我们的土地了”(作品中语)的现状和担忧。
因为父亲是外交官的关系,穆润陶早在1981年大学一毕业就来到中国,并在北京工作生活过两年半的时间。1984年回国后,专门在研究所攻读汉语,1989年再次来到中国后就在首都师范大学任教。在与中国30多年的交流中,他不仅练就了一口流利的带着京腔的普通话,而且还在2007年主编出版了第一部用英文书写中国小说家传记的工具书——《中国小说家传记辞典1900-1949》,选取1900年至1949年期间的34位中国小说家,重点介绍其作品及生平,并围绕他们收录了自晚清以来的有关学术论著、英文译著、图片、工具书等多种资料。
已经基本走遍中国大城市的他,还是首次来新疆。我有很多学生,“ 他们每年假期都有人来新疆。他们告诉我一定要去新疆,那里很美。”
“刘先生很幽默,但不容易懂。还有他的文字,看别人的东西就知道接下来会说什么,而他的就不一样。”说起对刘亮程的采访,穆润陶说:“刘亮程在他的这本书中删去了所有的成语和形容词,对事物的表述更接近于事物的本真。他告诉我,中国的语言中有这种传统,就比如《诗经》中每一种动植物都有名字,这是对它们的尊重,但是现在我们好像失去了跟自然交流的语言体系,很多作家不认识动植物的名字,写作时只会用草、树、鸟等来表达。”
穆润陶向记者讲到他在美国佛蒙特州的家,房屋建在森林里,时常会有狐狸、黑熊还有鹿出没。我刚搬过去的时候也不认识他们,“ 现在周围花、草的名字都知道了,还认识了不少研究这方面的专家朋友。”在他看来,只有这样跟大自然亲密接触过,认识了身边的每一种动植物,才会体悟到人只是生态系统中的一部分。不然,在我们不认识它的时候,就已经离它很远了。
生态文学并不把人作为自然界的中心,而是以生态系统的整体利益为最高价值的文学。这也就是穆润陶关注生态文学,关注《一个人的村庄》,关注刘亮程的原因所在。
穆润陶在给刘亮程的一封信里写到:作为“一个文学评论家,我觉得您的这本书可以从很多非常有趣的角度来进行分析和讨论。不过,更主要的是,作为一个从小就热爱文学的、普通的读者来说,我特别喜欢您这本书的独特的叙事方式和对大地上的事情的观察和描述。
这本书有生物学定义的那种感染力,就是说,看完您的书以后,有一阵子好像我的视觉、听觉和语言都被感染了,都有所变化了,好像我是在用别人的眼睛看墙壁下的人影,用别人的耳朵听风声,用别人的舌头自言自语。我特别佩服有这种感染力的作品。”
穆润陶说,刘亮程笔下的鸟、毛驴、虫子、牛,都有自己的态度,这种让人身临其境的感染力,让他重新去思考,他还会再来新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