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启南我朋友 朱家有儿名启南 哦 那是我侄儿 那是我侄儿
大年初六中午,一名年约四十的男子站在村口,向记者介绍朱启南的家。他指着河边的一条路说:“顺着这边,下去就是我侄儿家!”
这里正是永嘉沙头镇罗川村,朱启南的老家———奥运会结束之后,“我侄儿”就像一句口头禅一样,在这个小山村里流传开来。
罗川村的口头禅“我侄儿”
罗川村村口从大年廿九开始,就挂满了各种条幅,有“热烈祝贺沙头镇罗川村朱启南荣获28届奥运会射击冠军”,有“商界人士向罗川全村人民拜年”等等,这个有500多户的村庄里,大部分人都姓朱———所有大红色的条幅都无疑说了一件事情:朱家有盛事。
村口停了二三十辆各种轿车,车牌号来自全国各地,据说,仅在广东做生意的,就有三四百号人。村民老朱的宝马车就停在村口,他在上海做生意。一听说有人来找朱启南家,老朱的话匣子就锁不住了。
“啊呀,我侄儿拿冠军的时候,我在上海也看了。”他说。他还说很多人不信朱启南是他侄儿,他给气坏了———在罗川朱家,老朱是“景”字辈,比朱启南的“启”字辈大一辈。朱启南的父亲朱远有在广州做生意,他说他对“我侄儿”这几个字的感受最深:“那时,东北的、上海的、广东的———只要是永嘉朱姓在外做生意的,都打电话过来,第一句话就说‘我侄儿’如何如何。”
他说,这个称谓从罗川村立即扩大到生意场上,每每有永嘉朱姓者做生意,对方都会说一句“你们浙江出了个冠军啊”,得到的回答就会是:哦,那是我侄儿,那是我侄儿。
村里请来京剧团欢迎“侄儿”
罗川村的新年和往年相比,惟一的区别在于:一切话题都被打上了朱启南的烙印。大年廿九,村里请来武汉京剧团专门表演了三天。负责张罗京剧表演的朱先生说,这就是图个热闹———“我侄儿三年没回来啦。”
朱启南不但被以“我侄儿”的称谓四处传播,同时还成为“我表哥”、“我们村里的”等等———这个人正被解读成不同的符号,通过这些符号,他能和每个人发生联系。
朱启南是农历大年廿九到家的。她妹妹朱丽丹介绍,年三十那天晚上,很多人蜂拥到罗川村朱家那简陋的房子前,他们有的抬着大花炮在门口放,有的拿着纸笔请哥哥签名,据说,这些签名将在新学期大派用场,来说明自己和朱启南的关系。如今,一堆花炮筒子还堆放在朱家老屋里,能装一拖拉机。
朱启南的妈妈说,那天人太多了,很多人从外地、外村赶来,就想看他一眼。“他开始在屋子里坐着,很多人没看到,后来人太多了,就出来讲了几句。”
那个演讲的场面仿佛村里的选举大会:朱启南站在家门口撒满橘子皮和花炮纸屑的石头上,有人喊“朱启南,零八年再给我们拿一个金牌啊!”朱启南笑笑;有人喊“朱启南,你回来呆几天啊!”朱启南笑笑,说三天———大年初二,他就要赶回北京集训去了。
回忆:洪水中放了1.4万元的鞭炮
对罗川村来说,2005年春节的另一个功能就是,把所有在外经商打工的人聚集在一起,回味半年前发生在希腊的一次事件,那次事件的主题是,一个罗川小伙子拿了冠军;那次事件在罗川引发的一个后果是:人们在洪水中搜罗出所有的鞭炮花炮,在村口放了一天。
朱远有说,那次就放了一万四千块钱的花炮。张罗京剧表演的朱先生对那时的情景记忆犹新。他介绍说,那时台风“云娜”刚来,洪水把整个村都淹了,树倒了一大片,大家都忙着把值钱东西往高处搬。
“电也停了,没有电视看,所以我们当时都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拿到冠军。”
把这个消息第一个传到罗川的人是朱启南的爸爸朱远有。朱远有说,“那天晚上他在广州看了电视,结果刚出来的时候,我就打电话到村里,先告诉他爷爷奶奶。再告诉他几个族里的长辈,他们就在各个小卖部搜罗鞭炮什么的,在村口大放特放。”
更多的回忆发生在看了电视直播的人们心里。“他得了冠军还不知道呢,台上有喊他名字,他还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呵呵。”村民老朱一边说,一边用右手食指在自己鼻子上来回比画。
除了当时呆在村里没电视看的人,几乎所有从外面回来的罗川人都在新年之际,聚集在老家,津津有味地品尝这个指头指脸的细节。
村里想在村口建牌坊
半年过去了,朱启南在罗川已经成为一次刻骨铭心的记忆。人们嘴里时常谈论着他,仿佛害怕一不留神间,它会从记忆中消失一样。村委会想出了一个办法,为罗川村保存这个话题———他们打算在村口建一个牌坊。
朱远有说,他和村里的人在村口选了几次地址,现在基本上看好了。他打算拿出十几万为村口建造这么一个牌坊,什么样子,写什么字还没想好。
朱启南归来之前,村里在村口用木头搭了一个简易“牌坊”,像凯旋门一样,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平安回家”。
京剧表演完了,张罗表演的朱先生又开始设想建牌坊的事。他反复不停地说一句话:“人才啊,我们罗川也出了人才啊,得好好纪念纪念。”
朱启南的妈妈则想起了七八年前的事情,她说,朱启南在上初一的时候,自己偷偷去练打枪的,当时她还不同意呢。
“我和他爸都没文化,我们就希望他有文化,以后考大学。后来我知道他去练枪,我就骂了他一顿,他说不去了,后来还是偷偷去了。”
过年回家,朱远有也被这么一些话题所牵引,每每谈起当年朱启南偷偷练枪,村里人都要感叹:唉呀,当年你们两口子要不答应,可就没这个冠军喽!
新闻链接
去年8月16日,年方19岁的温州小伙朱启南一枪惊人:他以702.7环的总成绩获得10米气步枪冠军,并且打破了由美国选手简森-帕克在2003年6月15日慕尼黑创造的702.5环的原世界纪录。这也是温州出现的首个奥运会冠军。
朱启南从初中时开始从事射击运动,先是温州业余体校,然后是温州体校五年的专业射击训练,接着就是省队、国家队。在中国奥运体育代表团的名册上,朱启南在自己的档案里是这样填的:个人爱好,广泛。朱启南赛前透露,自己非常迷恋电子游戏,平时最喜欢玩的就是枪战游戏“反恐精英”。
如今,这位“反恐精英”已经走上了前台,成为中国男子气步枪队的“当家小生”。对于2003年9月才入选国家队的朱启南而言,28届奥运会只是一个开端。
(都市快报驻温州记者李向阳 都市快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