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望遗墨》中的楷书
《龚望遗墨》日前出版,裒集了龚望先生88幅书法作品,暗合其享寿88龄。今年恰值龚望先生作古四周年,其子女在遗作中精心遴选,从20岁至88岁的作品,跨度达一甲子之多,内中可见先生的书法博涉群碑、广猎诸帖。其之所以形成“龚隶”自家面目,绝非“摇身一变”。
遍临汉碑,鸡颖作隶,出神入化,古朴洒脱,在津门乃至全国书界无人不翘指这“龚隶”,然而龚望先生的楷书几为“龚隶”所掩。在《龚望遗墨》中,楷书作品虽仅占十之一二,但独具风貌的楷书,让人感觉眼前一亮的同时,更让人觉得不俗不媚与众不同。
书法界的人都知道,龚望先生的斋号为“四宁草堂”,取傅青主论书句:“宁拙毋巧,宁丑毋媚,宁支离毋轻滑,宁率真毋安排。”这“四宁”斋号代表了龚望先生作书的宗旨,这种观点从年轻时就已确立,在《龚望遗墨》中有一帧26岁时书写的楷书扇面,落款已是四宁草堂。取此斋名不是招牌,而是从少壮为始实实在在地在践行。其隶书自不待言,细读其楷书,亦见“四宁四毋”在其间。
楷书难避板滞,最易滑媚,总之,最易写俗。纵观龚望先生的楷书,避开了一般学书者从唐楷而终的路径。据说,龚望先生入门的楷书是欧颜,欧字瘦硬容易板滞,颜字凝厚容易臃笨。经过临池欧颜,取经褚字,而后将落脚点放在了隋碑上。其楷书经过了几番转益,终于形成了自己的楷书风格。
龚望先生曾用楷书书写了八大屏《朱柏庐先生治家格言》,近400字的鸿篇巨制一气呵成。通体不凝滞、没有刻意安排的痕迹,点画潇洒,结体随意,诸体俱备,正像蜜蜂采百花而成蜜,不见诸花之影唯觉甘馨沁心脾。在《龚望遗墨》中,收有龚望先生节临的褚遂良《圣教序》手卷,据龚望先生之子龚绶介绍,这个手卷散佚了,只留下五六米长,上面的楷书显示了非同一般的功力。
在龚望先生临终前几个月,他抱病写下了这样的跋语:“余早年习楷,临褚遂良《三藏圣教序》,褚书气雄力壮、轻盈飘洒,学楷者视为上乘。”记得在上世纪80年代,出版社出版了他临的《石门颂》,声誉广布,众口称道。见此手卷中的褚字让人体悟到老先生惊人的功力。
据龚望先生弟子书法篆刻家张福义介绍,龚望先生在隋碑上下功力尤勤,楷书的率真之气,下笔的利落干脆,结体的灵动自然,体现着与众不同。另外,还有一不为外人知的“不同”,龚望先生写楷书爱用秃笔,行笔极快,所以其楷书飒然之风跃然纸上。
《龚望遗墨》于龚望先生逝世四周年之际问世,皆得力于其子女精心的搜集整理,这些为世间又多了一份值得珍藏的墨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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