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人的蜘蛛 周建人的无奈\鲁人
一九五八年初,周建人接受任命,赴杭州上任。他勤恳认真,努力要把省内的各项工作搞好,却时常有力不从心之感。一九六○年后,连续三年自然灾害,国民经济出现严重困难。但有些省市干部仍奢侈浪费,大造楼堂馆所;一些基层干部则欺上瞒下,中饱私囊,个别的甚至横行乡里,鱼肉百姓。
当时,浙江某地有个叫王子喜的村支书为非作歹,姦污妇女,在建国初国民党骚扰沿海地区时,还曾与敌方联络。一次,他竟姦污了一位军人的妻子,被告到县法院,结果只是“教育释放”,又被告到省法院,却只判了三年徒刑。
周建人得知此事后,找省法院负责人谈话,力主严惩,那负责人却敷衍了事。周建人为此气愤地表示:宁可省长不当,也要追究到底。于是,他电告北京最高人民法院院长,才使作恶多端的王子喜得到应有的惩罚。
上世纪六十年代,随?一系列的政治运动,党内的民主风气已逐渐削弱,身为一省之长,提出自己的意见,辖下的院长竟不买帐,可见周建人在一些下属心中缺少权威。
绍兴籍作家柯灵在《周建人文选》的序言中写道:“人的价值观,如果用真纯和正直做法码,乔峰老人是完美无疵的。这种人可以成为忠诚的革命者,却不可能成为城府森严的政治家。”也曾有党内的高级领导认为“原以为请一位有文化素养的知名人士主持本籍省政是适宜的,结果却反而造成乔峰老人和党的距离。……他太单纯了!”单纯的周建人只是个文人,绝非政治家。
文人大多具有人道主义情怀,不会权衡政治利害。尤其,经歷过“五四”运动的那批文人,更蔑视权威,而注重民主平等,因此,在看重权威的官场,也就不免尴尬。就连周建人当年的一名警卫员也直言:“周老是一位好党员……但我们对他不很尊重,不很听他的话。”说到周建人除了上述原因,可能还在于他过于单纯的文人气质,为人宽厚,又不谙官场规则,从而使下属都觉得他软弱可欺。
周建人一生在多个领域颇有建树,唯独在政坛大受挫败。浙江省省长的工作经歷成了他“极不愉快的经验”。这可能便是一个纯粹文人的无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