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武宗义子 明孝宗与明武宗父子俩如何作评?

2017-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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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先上结论: 孝宗与武宗父子,其实是有很多一脉相承的地方的.孝宗如果在天之灵知道儿子一生都在反抗囚禁自己的四方皇城的话,一定也会感到欣慰. 咱们先从史官对他们父子二人的评价看起吧. 对于孝宗朱佑樘,<明史>是这么说的: 赞曰:明有天下,传世十六,太祖.成祖而外,可称者仁宗.宣宗.孝宗而已.仁.宣之际,国势初张,纲纪修立,淳朴未漓.至成化以来,号为太平无事,而晏安则易耽怠玩,富盛则渐起骄奢.孝宗独能恭俭有制,勤政爱民,兢兢于保泰持盈之道,用使朝序清宁,民物康阜.易曰:"无平不陂,无往不复

先上结论: 孝宗与武宗父子,其实是有很多一脉相承的地方的。孝宗如果在天之灵知道儿子一生都在反抗囚禁自己的四方皇城的话,一定也会感到欣慰。 咱们先从史官对他们父子二人的评价看起吧。 对于孝宗朱佑樘,《明史》是这么说的: 赞曰:明有天下,传世十六,太祖、成祖而外,可称者仁宗、宣宗、孝宗而已。

仁、宣之际,国势初张,纲纪修立,淳朴未漓。至成化以来,号为太平无事,而晏安则易耽怠玩,富盛则渐起骄奢。孝宗独能恭俭有制,勤政爱民,兢兢于保泰持盈之道,用使朝序清宁,民物康阜。

易曰:“无平不陂,无往不复,艰贞无咎。”知此道者,其惟孝宗乎。 《明通鉴》是这么说的: 明史何乔新等传赞曰:“孝宗之为贤明君,有以哉!”恭勤自饬,而明于任人。

刘(健)、谢(迁)诸贤居政府,而王恕、何乔新、彭韶等为七卿长,相与维持而匡弼之,朝多君子,殆比隆开元、庆历盛世矣。乔新、韶虽未尽其用,而望诸朝野。史称,“宋仁宗时,国未尝无嬖倖而不足以累治世之体,朝未尝无小人而不足以胜善类之气。

”孝宗初政,亦略似之。不然,承宪宗之季,而欲使政不旁挠,财无滥费,滋培元气,中外易安,岂易言哉! 对于武宗朱厚照,《明史》是这么说的: 赞曰:明自正统以来,国势浸弱。

毅皇手除逆(刘)瑾,躬御边寇,奋然欲以武功自雄。然耽乐嬉游,昵近群小,至自署官号,冠履之分荡然无存矣。犹幸用人之柄躬自操持,而秉钧诸臣补苴匡救,是以朝纲紊乱,而不底于危亡。假使承孝宗之遗泽,制节谨度,有中主之操,则国泰而名完,岂至重后人之訾议哉。

《明通鉴》是这么说的: 三编御批曰:武宗为宦官所误,至于元气孱削,不克享年。乃回顾生平,不惮引为己衍,而于群小则特明其无预。武宗固蛊惑滋深,亦不应始终不悟若此。

当时豹房寝疾,左右无人,其言仅出自中涓之口,安知非若辈恐朝臣追论其罪,故矫传此命以托为解免之由,岂足凭信哉! “矫传此命”,指的是正德十六年三月乙丑(1521年4月19日),武宗驾崩前一天在病榻上和司礼监的宦官说的话: “朕疾不可为矣。

其以朕意达皇太后,天下事重,与阁臣审处之。前事皆由朕所误,非汝曹所能预也。” 官史对孝宗和武宗的评价,形成了鲜明的两极。对于孝宗,极尽溢美之词,将其与仁、宣二帝相比,将弘治比作开元、庆历,颂赞孝宗是旷古难有的一代圣君。

而对于武宗,只夸了一句武功,其他评价都是宠幸宦官、任用小人、朝纲尽坏、耽溺嬉游云云,俨然是一代昏君。 事实上,对于他们父子二人的评价,都是有失偏颇的。

我们已经知道,史书史料都是由文官修撰,而文官在写作的时候,难免会选择自己的角度来看。弘治、正德二朝离今天已有五百年之远,我们已无法得知当时的情况究竟是不是如史官所言,孝宗就是一个圣人圣人大圣人,而武宗就是个【友善度】【友善度】大【友善度】。

但是,我们需要清醒地认识到,后世说孝宗是圣人,是因为对文官来说,孝宗是圣人;而后世说武宗是个【友善度】,是因为对文官来说,武宗是【友善度】。

文官们之所以交口称赞孝宗朱佑樘为贤君,绝不是因为朱佑樘本身有多么精明强干,而是因为朱佑樘懂得借力。 或许是由于从小亲身经历复杂的利益斗争,朱佑樘非常善于察言观色和为人处世。或许有人认为,都已经是一国之君了,何必要察言观色、为人处世呢?朝堂上下,谁不得都听皇上的啊?事实上,有明一代的政治,并非皇帝一人说了算的。

得听内阁的。 自太祖朱元璋废相以来,由数员贤臣组成的内阁,在漫长的发展过程中,逐渐成为了明朝政治的核心。

到了朱佑樘继位成为皇帝时,在明朝的政治舞台上内阁的势力已经是不可忽视的主导力量了。 弘治元年,宦官郭镛张罗替孝宗选妃,事情传出去,庶子谢迁上疏,说皇上这不行啊,先皇新丧,你怎么能搞天上人间。

肯定是宦官怂恿的吧,宦官没有一个好东西。 皇上说,好的。 弘治元年,吏部尚书王恕上疏,说自正统以来,每日只上一朝(即早朝),天下这么多事,早朝太短说不完,麻烦皇上再上一次午朝。 皇上说,好的。

弘治八年,吏部尚书马文升说,皇上您看太子四岁了,应该早点谕教,我知道有个知书的卫圣杨夫人,让她来做个保姆,顺便教教言语动作,有什么不好的习惯都可以改掉。以后内廷的娱乐宴会、敲锣打鼓、元宵鳌山、端午竞渡这些游戏,都不要让太子参加了,又不是小孩子了。

也不要让太子接触什么佛教、道教,都是些蛊惑人心的东西。 皇上说,好的。 弘治八年以后,因为孝宗身体一直不好,早朝的时间一天比一天晚。又因为自己精力有限,就逐渐重用一个叫作李广的宦官。

弘治十年,大学士徐溥说,皇上你这样不行,每天上朝这么点时间,每年就这么几日,每日就那么几刻,合起来处理政务的时间越来越少,而且怎么能让宦官替您批阅奏章呢,这样下去不来赛的,不行不行,你每天早点起,不能再重用宦官了。

皇上说,好的。 弘治十一年,太子朱厚照出阁读书。在东宫时,小太子都是由宦官带的,到了出阁读书,小太子就要受到文官们的蒙养了,宦官感到一些醋意,非要跟着太子。

东宫詹事吴宽就说了,太子读书,寒暑假不上课,刮风下雨不上课,国定假日不上课,一年就上几个月的课,一个月就上几天的课,一天就上几个小时的课;上课时间太少,要讲的东西太多,怎么能让他人插手呢!古人八岁读书,读书就寄宿在外了,就是因为要远离坏人,亲近好人。

庶民都这样,何况太子呢! 皇上说,好的。 弘治十八年,张皇后的弟弟张鹤龄、张延龄骄纵嚣张、目无法纪,户部主事李梦阳斥二人招纳无赖、罔利贼民、假公济私,气焰十分嚣张,请皇上治罪。

这回皇上没说好,因为这事情牵涉到张皇后和张皇后的母亲金夫人。加上金夫人在孝宗面前说李梦阳诬陷张鹤龄和张延龄,孝宗想了一想,虽然其他文官极力反对,还是把李梦阳下了诏狱。

金夫人还不解气,说要杖责李梦阳,皇上又想了想,没有同意。 又过了几日,孝宗在南宫转悠,找来张鹤龄、张延龄两兄弟一起陪同喝酒。喝到一半,张皇后和金夫人离席更衣,孝宗就带张鹤龄、张延龄二人四处转悠聊天。过了一会儿,有宦官远远看到,兄弟两个帽子都摘掉了,以头抢地,对着孝宗梆梆磕头。

之后二人行迹就收敛多了;最后孝宗也没把李梦阳怎么样。 看到这里,我想,诸位看官应该和我一样,虽不一定认为孝宗是个绝对的明君,但一定认为孝宗是个情商极高、极其精通于人际关系的人吧。

孝宗也是一个普通人,工作的时候会犯懒,生活上也会溺爱自己的儿子,有的时候也会袒护一下自己小舅子的利益。但是,孝宗之所以能够成为后世口中的明君,并不是因为他全无错处,而是因为他能够依靠外力,将自己的错处一一弥补。

他犯懒的时候,能够听取文官的意见,再勤快一点;他溺爱儿子的时候,也能够听取文官的意见,让儿子受到更严格的管教。他一边适读袒护小舅子,另一方面也做的不让文官寒心,这出平衡手,玩得实在是令人佩服。

但是很遗憾,这门技艺,孝宗并没有成功传给自己的儿子。 孝宗很清楚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的。弘治十八年五月庚寅(1505年6月7日),孝宗去世前一天,召刘健、李东阳、谢迁三人受顾命,对他们说: “卿辈辅导良苦,朕甚知之。

东宫年幼,好逸乐,卿等当教之读书,辅导成德。” 当时太子朱厚照十五岁,大概是不太爱读书,又喜欢和宦官一道玩,所以孝宗才如此嘱咐三个顾命大臣。

很显然,其实孝宗对儿子也并非太放心;虽然从自己手中接过去的会是一个稳定、繁荣的盘子,但是,与从小吃苦长大的自己不同,朱厚照从小就不知道“苦”这个字怎么写。他出生六个月就被立为太子,就成为了“国本”,被众星捧月一样地伺候了十五年,没有经历过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孝宗担心他一是服不了众,二是也搞不好和文官们的关系。所以,说尽了好话,让刘健、李东阳、谢迁三个顾命大臣好好帮他。 然并卵啊。 文官们的噩梦开始了啊。

就在孝宗驾崩几天之后,小王子部趁着国丧打劫,大同总兵张俊战死。这件事大概给朱厚照的触动很大,毕竟父亲新丧便明目张胆地来欺负孤儿寡母,这口气叫一个十五岁的(中二【划掉】)少年咽得下去呢?况且,朱厚照从小就没有经历过什么坏事,父亲去世已经是他十五年的生活中最痛苦的一件事了,小王子部的入寇可谓是雪上加霜。

而且,面对长驱直入的敌寇,满朝文官,无所作为。 这梁子大概就算是结下了。 朱厚照从东宫带出来很多宦官,其中就有刘瑾、马永成、谷大用、魏彬、张永、邱聚、高凤、罗祥“八虎”。

这都是从小服侍起居的,自然,和他们的感情,也就和家人是差不多的感情。于是,文官吃醋了。 刘健上疏说,皇上你不能重用宦官。

皇上说,哦。 然后身边又出现了更多的宦官。每次出行,都前呼后拥,披甲带刀,把几个老骨头吓得够呛。 正德元年六月,北京连下好多天大雨,电闪雷鸣,祀坛的瓦都被劈掉了。刘健又上疏说,皇上你看,这都是因为你睡懒觉、上朝迟到,所以上天给你惩罚。

你说夏天太热,不想干活,我不知道你在宫里怎么打发时间的,但是我觉得啊没有别的事情比上朝更重要了啊。你看你老出去打猎,杀生不好;在朝廷上养宠物,这种田野里的畜生怎么能进门呢?还有弓箭、甲胄,都是武器,是不祥的,不能带进宫里的。

皇上你再这样,我们很担心啊。 皇上说,哦。 然后还是在宫里养宠物,每天玩弓箭甲胄。 又过了几个月,大婚了,开始变本加厉睡懒觉。刘健等人又上疏说,皇上你这几个月都来得太晚了,迟到太久,侍卫仪仗等你等得都坐地上了,叫人看见了多丢人啊?早朝是为君头等大事,天下观瞻。

皇上你这样下去不行的,不要看现在天下太平,等到到时候天下乱了,真的是哭都来不及啊。

皇上说,哦。 刘建等人语重心长,反复跟皇上说,皇上,千万要小心宦官啊。皇上,千万要小心宦官啊。皇上,千万要小心宦官啊。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少年终于被烦的炸毛了,说: “天下事岂皆内官所坏!

朝臣(即文官)坏事者十常六七,先生辈亦自知之。” WTF!!!!皇上你怎么能把真相都说出来了!!!! 三个老先生真当是血都要一口吐出来了。 于是开启大招,写了一封长信,说皇上你看,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现在天上这么多不祥之兆,你再这么宠幸宦官下去,社稷药丸。前朝宦官误国,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皇上您往沟里去。希望陛下不管怎么样,一定要看清现实,坦白从宽,才能把社稷维持下去。否则,上天不答应,祖宗不答应,人民不答应,我们不答应。

您在这样下去,我们死给你看。 皇上看到信以后说,呵呵。 刘健当场就嗷地一声掀桌了!说先帝临终前握着我的手要我扶助他啊,现在先帝尸骨未寒,这些宦官就要蹬鼻子上脸要造反啊!我有何面目去见先帝啊!

顾命三人组彻底怒了啊。 多么痛苦的事情,然而这只是正德元年的事情而已。之后,另文官们感到不可理喻的事情越来越多。在处理政务的时候,朱厚照完全把文官晾在一边,甚至自己亲自出面解决问题,和自己的父亲事事决于内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史料上常诟病武宗不事朝政、耽溺嬉游;事实上,我倒认为并非如此。武宗只不过是不和文官商量事情而已,仍然是会亲自处理朝政的。由于文官把持内阁,为了躲避文官对自己的钳制,武宗不得不寻求一个可以完全不受文官影响的空间—— 那就是豹房。

所谓豹房,在史料当中是一间像天上人间一样的夜总会。不过我个人倒是认为,豹房肯定会有夜总会职能,但是同时,这也是武宗的一间私人政治权力机构——类似于后来世宗的西苑。

武宗居于其中,却不曾失去对朝政的掌控。后来武宗在宣化建了镇国府,常年呆在里面,甚至叫镇国府是“家里”,可见他有多么渴望逃出皇宫啊。 史料认为,武宗一朝是内官专政,前有刘瑾,后有江彬。

但是,事实很有可能并非如此;刘瑾和江彬,只是武宗的代言人而已。 从这个角度来看,可能孝宗的平衡手的功夫,倒是传给了武宗一点的。 很多事情、很多决定,武宗不好亲自做、亲自说,就假借刘瑾或江彬之手、之口做出来、说出来,反正文官早就看内官不爽了,如此做能够分散文官的火力,让文官的口水喷不到自己的身上。

而自己则可以一边开开心心地去玩耍,一边把不喜欢的人除掉,把不喜欢的事掐掉,对于自己来说,并没有太多的后顾之忧。 当然,只是一个想法,不一定对。 我好困,今天就先写到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