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顺章亊变中的钱壮飞和他的江苏战友

本文着重记述顾顺章事变中一群以钱壮飞为首的革命先辈奋战在江苏隐蔽战线上,在***领导下保卫党中央的感人事迹。

1931年4月24日,长期负责中共中央机关保卫工作的顾顺章被捕叛变后,欲将中共中央机密全部供出。在***情报部门卧底的中共党员钱壮飞及时将这一重大情报报告给了中共中央,从而避免了一场重大灾难。因此,***曾把钱壮飞与李克农、胡底并列为党的情报工作前三杰,并且多次说过,如果没有钱壮飞,我们这些人早就不存在了。

钱壮飞,1895年生于浙江湖州一个商人家庭。1915年,他考入北京医科专门学校,1919年毕业后留京行医,还教过美术和解剖学;当过演员,曾自编自导自演中国第一部黑白武侠电影《燕山侠隐》。他还是瑞金中华苏维埃共和国政府大楼的设计者。在中央苏区期间,他一方面负责政治保卫,一方面又与胡底等人筹建八一剧团,编排并出演了多场话剧。他还擅长书法、绘画和无线电技术。1925年经内弟介绍,他和夫人张振华在北京加入中国***。1927年大革命失败后,钱壮飞曾到冯玉祥的西北军当军医,因欠薪严重,家计无着去了上海,一时失去组织联系。1928年,他在上海国际无线电管理处找到一个职业,从事广告和招揽生意等业务。这个无线电管理处,是国民政府建设委员会办的一个对外营业机构,专替在上海的外国人收发国际来往电报。它虽不是***的秘密特务机关,但对于中共来说却是一个隐蔽党员骨干、掌握无线电收发报技术、获取情报的一个很有用的地方。

1929年11月间,李克农在上海一家电影公司摄影棚内遇到了旧友胡底。胡底在大革命失败后被通辑,并随钱壮飞一道秘密到了上海一家影视公司当演员。李克农通过胡底介绍认识了钱壮飞。钱向李克农介绍了***正在招兵买马扩大特务组织的情况,并希望组织上利用他们招聘广播新闻编辑人员之机派人打入上海无线电管理局。后由钱壮飞安排,李克农考入并被任命为该局广播新闻编辑。同年12月下旬,徐恩曾继叶秀峰接任党务调查科科长时,立即将此事告诉自己的同乡钱壮飞,并希望钱能做他的主要助手。钱壮飞感到关系重大,马上将这重要情况向党组织作了汇报,中共中央负责人***指示:你们把它拿过来!不久,胡底也趁机潜入***内部,由钱壮飞安排其前往天津,参与创办***在北方的情报机构,打出长城通讯社的招牌。于是,中央特科决定将钱壮飞、李克农和胡底3位同志打入***的最高特务组织(当时***军统特务系统尚未建立),并让他们3人成立一个直属中共中央负责人单线领导的特别党小组,由李克农任组长,由中央特科指派情报科长陈赓(曾化名王庸)负责与他们联系。从此,他们在敌人心脏展开了一场特殊的战斗。

徐恩曾走马上任不久,钱壮飞被任命为机要秘书。徐恩曾要钱壮飞负责补充人员,在各地建立基层机构,并在南京建立秘密指挥机关和秘密电台。钱壮飞在配备、选用管理电台的机要人员和行政事务人员时,当然安排了一些自己的人。作为同李克农联系的秘密交通。徐恩曾还把原设在南京丁家桥的党务调查科搬到南京中央路305号,建立一个以自己和机要秘书钱壮飞为中心的大本营,门口则挂上一块正元实业社的牌子。

徐恩曾的秘密指挥机关建立后,凡***中央党部送给他看的机密文件、电报,以及汉口、九江、安庆等地的调查员给他的情报,都要送到这里来。

徐恩曾工作也很勤奋,但是有一个最大的毛病便是好色。他和原配夫人早已分居,第二个妻子叫王书清,但他得陇望蜀又盯上了王书清的妹妹王书元,徐恩曾怕大老婆吵闹,就要钱壮飞帮他找处合适的房子。钱壮飞向中共地下组织作了汇报。经过研究,决定干脆把钱家所住的二楼前楼让给这对姘妇居住。这样,既可以使钱壮飞进一步取得徐恩曾的好感和信任,又为钱家获得一把十分安全的政治保护伞,还可用作党组织的联络点和开会的场所。果然,徐恩曾对钱壮飞的安排十分满意,遂把钱壮飞倚为自己的左右手,常把科里的日常工作交给钱壮飞处理。所以,凡送到这里来的文电,最先过目的可能是钱壮飞。

徐恩曾虽把钱壮飞当做心腹,但有一件事他并未放手,那就是***高级官员之间相互通报用的密码本。他只让钱壮飞处理文件和电报收发,密码本却随身携带,机关电报也一直由自己亲译。钱壮飞提醒徐在上妓院时不要随身带机要文件,徐果然把密码本留下,锁在机要柜里。钱壮飞终于有了机会,他设法把密码本取出,用照相机拍摄下来,仍放回原处,丝毫未引起徐恩曾的怀疑和觉察。搞到了这个密码本,就能使钱壮飞掌握***最高统治集团的核心机密和绝密情报,并不失时机地传送给李克农转交中共中央。从1930年12月至1931年5月,中国工农红军胜利地粉碎了蒋介石对苏区发动的第一、二次大规模军事围剿。当然反围剿的胜利,主要是***英明指挥的结果,但这里也有个不容忽视的因素,这就是钱壮飞从徐恩曾那里事先获取了敌人重要的绝密战略情报,使我党中央和红军总部提前做了充分准备。

在中共中央特科的领导成员中,有一个叫顾顺章的人,喜欢舞枪弄棒,玩耍魔术,曾以化广奇的艺名在上海大世界游艺场公开演出过。1927年,他参加***等领导的上海工人武装起义,担任武装纠察队队长,在战斗中很勇敢,曾经受到赞扬,在上海工人中有点小名气。***创建中央特科时,他参加了有关的领导工作。但随后不久,就暴露出他飞扬跋扈、骄狂蛮横的个人野心,在私生活方面也十分腐化。

1931年4月24日,是顾顺章一生中最灰暗的日子!就在这一天,他被捕叛变,投入了***怀抱,站到***和人民的对立面。

这天傍晚,汉口海关的巨钟悠悠地敲响了六下,夕阳西沉,江堤上三三两两的人在漫步。顾顺章站在江堤上,四处张望着,显然是在等什么人。

他是3月31日深夜离开上海到汉口的。此行的任务是护送中央******等经汉口前往鄂豫皖苏区。4月8日一早,***等在顾顺章助手的安排下,由鄂豫皖苏区派来接应的交通带领,搭上了去麻城的汽车

顾顺章化名在汉口新世界游艺场演魔术,晚上便与汉口最有名的交际花白小姐鬼混,一住就是半个月。

当时***中央组织部调查科驻汉口特派员蔡孟坚和武汉行营主任何成浚上将,正被***频繁的飞行集会等活动搅得焦头烂额,无计可施。此时,武汉地区中共组织负责人尤崇新等被捕后叛变,这稍稍给他们带来一点成就感。就在昨天晚上,尤崇新报告说,他发现了顾顺章可能就在汉口,这又给他们一个大惊喜。

对于顾顺章,蔡孟坚还是比较了解的。他是上海宝山县人,没有读过多少书,原先在杨树浦南洋兄弟卷烟厂当机修工。1924年加入中共,1925年在五卅中有所作为,被送到苏联东方大学读书,实际上是进行特务训练。很快,他双手都能使枪,还会缩身术,擅长化装。1927年他回到上海参加工人武装起义。是他带队暗杀了何家兴、白鑫等到中共叛徒。他是中共中央特别委员会三人成员之一,也是中共特科的负责人之一。

蔡孟坚很明白,这个发现对于他,乃至于整个***来讲,意味着什么,正如他在40年后发表在台湾《传奇文学》的文章中所说,是一个可能改写中国近代历史的事件。

顾顺章被捕后,被押送到徐恩曾在汉口新建立的特务机关国民政府陆海空军总司令武汉行营(主任为何成浚)的侦缉处。顾顺章在当天的审讯中就叛变投敌。他对蔡孟坚说,自己有个对付***的大计划,可以在三天之内把设在上海的中共中央领导机关和中央领导人一网打尽,请迅速安排本人晋见总司令蒋公(指蒋介石),我将当面向他陈情。他还对蔡提出在他到达南京之前,千万不要将他被捕叛变的事向南京发电报。但是,蔡孟坚和何成浚等人并不把这个阶下囚放在眼里,他们因急于抢功,于4月25日争先恐后地分别向蒋介石、陈立夫、徐恩曾发去特急密电,报告顾顺章已被捕叛变,有一网打尽***中央领导机关的重大计划,必须直接向蒋总司令面陈;并于当晚派特务和一排宪兵乘坐专轮,押送顾顺章去南京,而蔡孟坚本人则于26日早上乘飞机先去南京面陈经过。

徐恩曾几乎每个周末都要带姘妇到上海去度周末。

两点刚过,钱壮飞跑到徐恩曾的房门口轻轻敲了几下门,徐恩曾和王书元从屋里走出来,上了早已停在院子里等候的福特汽车。钱壮飞向徐恩曾挥了挥手:一路平安,目送汽车慢慢开出正元实业社的大门。

钱壮飞送走了徐恩曾,又回到二楼自己的办公室里,在所有人的眼里,他是一个待人好,笔头快,办法多的干才。但谁也不知道他竟是一个负有特殊使命的中共地下党员。

1929年,他由胡底陪同找到李克农,与党组织接上了关系,曾主动提出要党组织仔细审查自己从1927年4月脱党以后的这一段历史,组织上审查清楚后,***亲自和他谈了次话,勉励他要作长期潜伏的准备。不要注意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动则要置之于死地。钱壮飞牢牢地记住了***的指示,并见之于行动。他在徐恩曾的身边,日理万机,各地的情报经过他的筛选,然后将机密件转送党中央。

夜幕低垂,钱壮飞到隔壁自己女儿家里吃了口饭,又回到正元实业社他的办公室。除了女儿钱椒椒、女婿刘杞夫,他的大儿子钱江也住在南京,夫人张振华则带着他们的小儿子钱一平住在上海。

钱壮飞刚坐下不久,有人轻轻地敲了两下门:报告!

进来!钱壮飞应了一声。进来的是报务员:钱秘书,汉口发来加急电报。

好的,钱壮飞在收文簿上签了名,将电报放在办公桌上。

他从保险柜里取出帐本,准备算帐,又有人敲门,进来的还是报务员:钱秘书,汉口方面刚发来的加急电报,注明由徐科长亲译并转呈陈果夫部长。

好的,钱壮飞又在收文簿上签了名。

汉口方面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一下子来了两封徐恩曾亲译的加急电报?钱壮飞仔细想了一下,还是将电报放了下来,准备继续算帐,刚算了两笔帐,又有人敲门,进来的还是报务员,就这样在短短2个多小时里,钱壮飞一连收到了6封从汉口方面发来的加急电报。

钱壮飞再也坐不住了,他立刻意识到,如果汉口方面不是发生特别紧要的事情,决不会接连发来6封加急电报,他将6封电报在桌上排开,细想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来,锁上了房门,从贴身口袋里取出了密电码文本,小心地拆开了第一封电报翻译起来,黎明(这是钱壮飞早已知道的顾顺章的化名)在汉口被捕。

顾顺章在汉口被捕?钱壮飞大吃一惊。他来不及多加思索,小心翼翼地又拆开了第二、第三封电报:顾顺章已归顺中央;顾顺章说有消灭共党中央的重大计划,欲赴宁面呈蒋总司令。

顾顺章叛变了?!钱壮飞搁下电文,急得脑门上沁出汗来。他记得在同李克农接上关系后,由王庸(陈赓化名)带领他和顾顺章见过一面,印象中这是一个非常精明能干的人,一口流利的上海话,双目炯炯有神。

他抹了抹脑门上的汗水,接着将所有的电报统统译了出来:何长官电请陈部长,速报蒋总司令;

请调军舰一艘即赴汉口,专舰押送顾顺章赴宁;

此事千万不要让徐恩曾身边的人知道,调查科驻汉口特派员蔡孟坚将于明日飞抵南京面呈。

三、保卫党中央,钱壮飞不顾个人和家庭牺牲

顾顺章叛变意味着什么?钱壮飞心里比谁都清楚。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9点50分了,离最后一班开往上海的火车发车时间不到一小时,一分钟也不能耽搁了。他小心翼翼地将6封密电按原样封好,锁在抽屉里,又将密电码本藏入贴身口袋,匆匆地走出了办公室,又回到隔壁自己的家里,急忙将女婿刘杞夫叫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刘杞夫也是由钱壮飞安排在正元实业社担任办事员的,钱壮飞不便轻易离开上海,平时就由他担任钱壮飞和李克农之间的联络。

杞夫,钱壮飞焦急地说:你马上去准备一下,即刻坐夜车到上海去,爸爸有一封特别重要的急信要你交给李叔叔。

刘杞夫急匆匆地跑到自己的房间里着装打扮,与钱椒椒打了个招呼,等他再回到钱壮飞屋里时,钱壮飞已经把信写好了,装进信封,仔细地封了口。

杞夫,这件事一定要多加小心!钱壮飞一面交待,一面将信塞到了刘杞夫的内衣口袋里,又从抽屉里拿了十几块光洋给刘杞夫。你速去速回,这封信极其重要,一定要尽早交到李叔叔手中。他的地址你都记住了?记住了!刘杞夫说。

钱壮飞又反复叮嘱了一番,将刘杞夫送出了大门,看着他消失在浓浓的夜雾中。

26日凌晨5时,沪宁列车缓缓地停靠在上海北站。刘杞夫匆匆走出火车站,一夜未眠。

他摸了摸贴身口袋,信好端端地放在里面,总算放下了心。他举目四望,整个上海还笼罩在一层薄薄的晨雾之中。刘杞夫叫了一辆黄包车,让他拉到了西藏路上的东方旅馆,在那里找到了李克农。

刘杞夫一见李克农,赶忙掩上门,上气接不上下气地说:李叔叔,我爸让我连夜急送一封非常重要的信件给你,刘杞夫边说边从贴身口袋里取出信件递了过去。

李克农急忙拆开信,信写得很简单,但很沉重:据蔡孟坚电告,黎明24日在汉口被捕叛变,已坐船押赴南京,壮飞!

这是真的?李克农像是在问刘杞夫,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他在屋内踱着方步,思考着,最后断定蔡孟坚确实抓住了顾顺章,而顾顺章真的已经叛变了!不然蔡孟坚不会一连发了6封急电给徐恩曾。

事不宜迟!现在每一分钟都比黄金还要宝贵。他问刘杞夫:你爸爸让你什么时候回南京?刘杞夫说,爸爸让我把这信送到后立即赶回南京。

不行,你不能回去!李克农从抽屉里拿出一沓钱给刘杞夫:你先到先施公司开一个房间,好好睡上一觉,以后再安排。

不,爸爸让我回去,刘杞夫显得十分固执。

李克农望着刘杞夫那张急红的脸,深情地说:杞夫,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他把钱塞到刘杞夫手里:那好吧,你先找个饭店吃过早饭,然后休息一下再走。你要多加小心!记住,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爸爸和我,我们***,是决不会忘记你的!

送走了刘杞夫,李克农又回到自己房里,他将钱壮飞的信又看了一遍,直到每一个字都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然后用打火机点燃,将它烧成灰烬。提起小手提箱,从容地走了出去。

这天并不是李克农与陈赓接头的日期,但找不到陈赓就无法向中共中央报告这个十万火急的情报。在这万分紧急关头,李克农不顾个人安危,千方百计地设法与中共中央联系。几经周折,他终于通过中共江苏省委,在中央刚刚建立的一个紧急备用的联络站找到陈赓。

就在押送顾顺章的客货轮从汉口码头起航时,一位外貌酷似蒋介石的人已经坐在沪宁列车上向上海疾驰而去,他就是钱壮飞。

刘杞夫走后,钱壮飞暂时还留守在正元实业社。他一面继续观察动静和考虑采取应变的措施;一面着手清理自己所经管的重要文电、帐目,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当他从陆续送来的密电中得知武汉方面已派出专轮把顾顺章押送南京,将在一两天内即可到达时,立即转告在民智通讯社工作的一个同志以及其他有关人员赶快撤离。这时他思潮起伏,想不到自己经过千难万险,才开辟出来的特殊战斗岗位,一下子就全部毁在这个叛徒手里,心中十分难过而又憎恨。

突然他又想到,这会不会是徐恩曾设下的圈套?再一次考验他对徐的忠诚?这样的考验已经太多了,就在前一阵子中央调查科新编了一套密码,徐恩曾在外出与女人幽会时故意将密码本交给了钱壮飞,钱壮飞不露声色地将密码本锁进自己的保险箱,连碰都不去碰它,等徐恩曾归来时完壁归赵。徐恩曾接过密码不露声色,但心里暗喜,相信钱壮飞的忠诚。

但是这一回实在是太不像徐恩曾设下的圈套了,自己是走还是留?这六份急电中,已经有一份写明了:此事千万不要让徐恩曾身边的人知道,这不就是指的我吗?他苦笑了一声,终于下定了决心:走!可是家里人怎么办?是带着他们一块儿去上海?这不行,这里是***的特务窝,周围不知道多少双鹰犬般眼睛在监视着,几个人一块走目标太大,最主要的是他此行任务艰巨,丝毫也不能出丁点差错,但是将他们留在南京......他再也坐不住了。他点着了支烟,一边抽一边在屋内转了一圈又一圈,终于想出了一个应急的方法:给徐恩曾留一封信,一则要好好谢谢他的知遇之恩;二则要告诉他,好汉做事好汉当,不要因为我所做的事而迫害妻儿老母。他知道徐恩曾是一个很爱面子的人,他的丑事做得实在太多了,只要他不把这些丑事一件件抖出来,量他也不敢走得太远!

钱壮飞将所有的事情做好了,天也快亮了。第二天早晨,他像往常一样,若无其事地把这批特急密电当面交给了徐恩曾,然后装着回家休息的样子,离开了正元实业社。

火车开了,这是从南京到上海的头班车,星期六大清早去上海的人寥寥无几,他坐在空荡荡的车厢里,百感交集,两年前他也是这么坐车到上海寻找党的,通过胡底他与党组织重新接上了关系。

火车疾驰着,他一不留神便在火车上打了个盹,睁开眼,火车已经出了苏州,他再也不敢怠慢。为防范徐恩曾派特务在上海北火车站守候缉捕他,当火车在真如车站停靠时,他就下了车,绕道进入市区。礼拜六的中午,大街上热闹非凡。他走进静安寺拐弯处一家邮电局,拟了一封明码电报,潮病危速返,让邮局给天津长城通讯社的胡底发了一封加急电报,钱潮是他在北京行医的化名,只有胡底知道。他们早有约定:这种明码电报是最紧急的情况下通知他迅速转移的警报,他看着邮务员将电报送进报务室,这才离开。他凭着脑海中的几条线索,去找李克农。没有找到李克农,却在浙江路地下党中央***联络站碰到了***。聂当时正在上海地下党中央***协助***工作。一见钱壮飞,***大吃一惊: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钱壮飞苦笑了下回答:我也是病急乱投医,他望了望***,神色严肃地说:你能不能马上找到王庸或者是伍豪?我有紧急情况报告。

什么事,这么急?***追问道。

钱回答:顾顺章24日晚在汉口被捕叛变!

***是知道顾顺章护送***他们到鄂豫皖苏区去上海的。他一下子紧张起来,神色焦急地问:你这个情报确实吗?

钱状飞明确回答:确实!然后他简要地将昨晚何成浚、蔡孟坚从汉口发给南京徐恩曾6封加急电报内容一一告诉了***。听完钱的简单叙述,***双眉紧皱,突然紧紧地拥抱着钱壮飞,激动地说:老钱,你为党立了大功!通知伍豪的事由我负责,你今后准备怎么办?

钱壮飞笑了笑说:我想去中央苏区。

好,这件事就由我来安排,***爽快地答应了。

钱壮飞又说:现在我想回家去一趟,把母亲和妻子安排好。

不必了,你的目标太大,你必须马上到新闸路李宇超家里去躲一段时间,静候组织安排。他拿起笔,匆匆给李宇超写了一封信,然后签上一个法文名字。这是他和李宇超的约定,以这种形式写信,说明事情紧急和重要。最后他又将李宇超夫妇的地址详细告诉钱壮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