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量与马一浮 (马一浮与谢无量)大家则神明变化 一拘一格
(马一浮与谢无量)大家则神明变化,一拘一格。
马氏一浮,大胡子,相貌才气。人谦逊,德高尚道,群经统类。思精造诣极深醇,备各体碑帖兼取。喜吟哦,尚古而脱古,成大家。高气格,笔温厚。善治印,著甚富。手敛权贵避,风骨傲岸,横眉吐气如虹霓,醉翁醉道不醉酒。静观世,花开花落时,本妩媚。
很多事情不能自己掌控,因为世上,人一生只有一百岁,可地球任何一块哑巴的石头都是成千上亿万年计算的,我们的智慧不接上前贤,那来“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这个词呢。
我们即使再孤单寂寞,我们仍要继续走下去,不许停也不能回头,巨人自然就会给我们接上通天线的。今天我们有缘读到马一浮先生就是我们与伟人擦肩而过了一次。‘天地感而万物化生’,仁之功也;‘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诗之教也。
”马一浮先生极其广大圆融:源于仁心的可以复苏,安于天下归仁的礼义社会。是对传统思想资源的继承、体证,也是对现实社会问题的思考、回应。马一浮先生首先拈出前贤哲人宋代大学家张载的四句名言和他自已补充的四句是这样的……宋代大哲学家张载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马一浮先生接着说:“竖起脊梁,猛著精彩;养成刚大之资,乃可以济蹇难”。此就是后来冯先生爱简称为“横渠四句”的内容。
除此而外,马一浮先生还对中国传统文化统摄于“六艺”之中,其精神出自:“国学者,六艺之学也”(《泰和会语》,“楷定国学名义”)。这里的“六艺”是指诗、书、礼、乐、易、春秋,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六经”。
但马先生更喜欢用“六艺”这一名称,因为它不仅是呆板地指六部经典,而是广义地指六类或六个部门的文化学术或教化。他认为:“此(六艺)是孔子之教,吾国二千余年来普遍承认,一切学术之原皆出于此,其余都是六艺之支流。
故六艺可以该摄诸学,诸学不能该摄六艺。”(同上)不仅如此,他还认为,“六艺”也可统摄西来的一切学术。简而言之,“自然科学可统于易,社会科学(或人文科学)可统于春秋”,“文学艺术统于诗乐,政治法律经济统于书礼”。
换一角度说,西方学术文化无非统摄于真、善、美三种价值,这也都包含于六艺之中。“诗书是至善,礼乐是至美,易春秋是至真。”他说:“今人舍弃自己无上之家珍而拾人之土苴绪余以为宝,自居于下劣而奉西洋人为神圣,岂非至愚而可哀!”可见马一浮先生极力强调立国、立业、立艺,得先“立人”的意义所在了。
马氏一浮(1883~1967)。名浮,幼名福田,字一佛,后字一浮,号湛翁,别署蠲翁、蠲叟、蠲戏老人,浙江会稽人。中国现代思想家、诗人、学人,与梁漱溟先生、熊十力先生合称为“现代三圣”,现代新儒家的早期代表人物之一。
于古代哲学、文学、佛学,无不造诣精深,又精于书法,合章草、汉隶于一体,自成一家,丰子恺先生推崇其为“中国书法界之泰斗”。曾应蔡元培先生邀赴北京大学任教,蒋介石先生许以官职,均不应命。
建国后,任浙江文史馆馆长、中央文史馆副馆长、全国政协委员。被人誉为“千年国粹、一代儒宗”。他对文字学、古典文学及哲学均深有造诣,能法、英、德、日、俄、拉西六种外文。少年时读书,过目能诵,时称神童。早岁应浙江乡试,名列榜首,后与马君武先生、谢无量先生在上海创刊《二十世纪翻译世界》传播西方文化,时有“天下文章在马氏”之誉。
马先生擅长书法,行书朴,隶书俗,草贵不羁束。各体皆备,碑帖兼取。尤精行书,且带章草法,结篆笔运隶意,笔俊利清逸而雄强,精神所蓄,余势不尽,几抖顿行,横划多呈上翻之势,似淡妆真拘成法,拙中藏巧混天成;其草书实是章书是也;其隶书严谨能传统,用笔潇洒亦温厚,气象入古遒且劲,源流汉刻古而清;能治印,朴茂而富韵致。
其行、草、篆、隶,匀不刻意,不做作,看似歪歪扭扭,实是一派天机,字内紧而间矩宽,意境清远空灵,章法间架老辣雄强,用笔痛快沉著,越是枯处,越见厚劲,具有儒者气象也。
古来读书人,颇有重心气,做事得有个讲法,做人得有个活法的。马先生好饮浓茶、喝烈酒。“为往圣继绝学”,孑然一身,身居陋巷,数十年不近妇人,浓挚的情感何处发舒呢?无他,即是书法!他对友说:“吾虽孤独,以世法言,当觉愁苦。
吾开卷临池,亲见古人,亦复精神感通,不患寂寞。此吾之绝俗处。”此行临池交古人玩,读书给环境听,对静摄有调济之功。此等人又曰:「独与神明住,常于异类行。无人知御寇,谁谓弃君平?见月初闻道,临池得养生。未须寻鸟迹,吾已谢闲名」。可见先生作书非为博取书家之名,而是追求一个活法。这种活法从寂静中,脉脉上心为消遣了。
下面再看看他的消遣诗:〈自检六十以后写各体书尚有百余册,因题其后〉“独向寒潭窥鸟印,似闻枯木有龙吟。归根自得山川气,结习能清躁妄心”。六十以后尚临写有百余册,平生之勤,可见其活法的心态。与古人会,与己行逸,作字临池“为学日益”的日子,在古人法度里修心学道,清躁妄之心。
“枯木龙吟”一语也有味,善观者能于象外会其书迹,仿若枯木般的生命中仍有龙吟!虽游于艺必精专,但乐了心就醉。从这个角度看,马先生之生命及学问中的意义,非只“游于艺”而,其学相俪的另类心境,求的就是那“前车后辙”深浅印痕耳。我戏其曰:含咀犹能味古典,吟诗写字相消遣,风清墙角无弦琴,读破心书一万卷。
马一浮先生与谢无量先生最相好,无量亦名沉,两人取名一浮一沉,殆亦有联互之意。马一浮先生学问虽大,书法骨力也强,但缺少谢无量之率真与自然;这是天赋问题,也是勤奋和学问解决不了的事情。
大书法家必是大学问家,可大学问家不一定是大书法家;书法是艺术,艺术必须承认和相信天才!马一浮先生曾有如下惊人之语:“吾敢断言,天地一日不毁,人心一日不灭,则六艺之道炳然常存,世界人类一切文化最后之归宿必归于六艺,而有资格为此文化之领导者则中国也”。他俩都提倡尚古而不泥古,出自家胸襟,“大家则神明变化,一拘一格。”这是学艺之人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