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寿全和白岩松 分享书房 | 李寿全x白岩松:发现自己所爱 并且一生跟随
“其实中国代表团西红柿炒鸡蛋的服装还好吧……毕竟中国人第一个学会的菜就是西红柿炒鸡蛋,算是中国人的国民菜,低调又平民。”
“通过东北话十级测试的福原爱,她的男友是台湾的运动员,未来他们的孩子是说东北话呢,还是说台普(台湾普通话)呢?”
这些白岩松在里约奥运开幕式上留下的金句,想必应该大家都不陌生,有网友打趣地评论白岩松的开幕解说,“里约奥运会开幕式,蛰伏了四年的段子手们都纷纷出动,但是没想到,竟然输给了电视里自带弹幕的白岩松”。
央视直播的里约奥运会开幕式由白岩松全程负责解说,4个小时之后,“白话版”解说,由于轻松、开心,也不乏犀利和**,加之金句不断,被网友亲切地称为“国家级的段子手”、“自带弹幕的解说员”。这是继广州亚运会、深圳大运会、伦敦奥运会后,白岩松第四次解说大型运动会开幕式。
在节目预告中白岩松就曾说:“让你过一个特别开心的星期六上午。”他不仅做到了,还让全国的电视观众再一次见识到了他的睿智幽默。原来,央视的主持人还可以这么与众不同。
其实,白岩松的与众不同除了他的主持风格,还在于他对音乐有着相当的兴趣和理解,这也是他鲜为人知的一面。
出生于内蒙古,成长于呼伦贝尔大草原的白岩松,曾在送给儿子的一封信中提到,希望儿子可以爱上音乐。也曾在儿子出生不久写过一篇文章,其中有一小段就是关于音乐:“只要你爱上音乐我就会放心,多少年前曾经抚慰过我的旋律,多少年后也会抚慰你。不管在什么时刻,哪怕全世界都背过身去,音乐不会,永远会在你的身边陪伴你,最真实的想法!”白岩松作为一个父亲的角色,对儿子的教育也像呼伦贝尔大草原,胸怀开阔而温暖。
15年的时候,白岩松和两岸文化界的名家执笔合著了一本《遇见台湾:我曾听过你的歌》,系统介绍了台湾音乐历史的发展,从早期的闽南语流行歌曲,一直到近二十年来的流行音乐。白岩松对罗大佑、李宗盛、李寿全、胡德夫,以及内地的崔健,到唐朝、窦唯这一代人的音乐人都深有感情,也深受其影响。
柴静曾在自己的书里写到白岩松:有次喝了点儿酒,看台湾民歌三十年的演唱会。他喜欢胡德夫,一架钢琴,唱《匆匆》,“初看春花红,转眼已成冬,匆匆,匆匆,一年容易又到头,韶光逝去无影踪”,他喃喃自语“我恨不能给他跪下”。我回头看到他泪光闪闪。
音乐带给白岩松的感动是由心而发的,在崇敬的音乐人面前,在每词每句都钻心入骨的音乐面前,“我恨不能给他跪下”,这是他唯一能想到最原始最本性初心的冲动,有点心疼但竟也感同深受。就好像白岩松自己说的:“走进音乐的世界里,学会用自己的感受去激活生命。”
对于“感受”,台湾音乐人李寿全的想法和白岩松不尽相同,李寿全说:“一切就是多听、多做、多感受。我觉得感受反而是更为重要的;这部分比较独特,每个人都不一样。音乐创作者可以写很多歌,但作品可能只是音符的组合、少了情感温度。”是啊,用感受去激活生命,做个有血有肉的人,被生活感动,也去感动生活。
1985年考入北京广播学院新闻系,到北京之后,白岩松开始全方位地去接触台湾的流行音乐。甚至他还在念中学的时候,即便是在内蒙也会去听台湾的流行音乐。他曾说他的每一段记忆都会跟音乐紧密相连,听苏芮的《跟着感觉走》这首歌,就会想到毕业实**的时候,听到齐秦的《大约在冬季》,就会想起毕业送行的时候。
这些歌曲几乎是非常准确地嵌入到他的成长和记忆当中,很难去遗忘。也难怪白岩松说“音乐其实比新闻更准确的记录一个时代”这句话给他的触动非常强。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音乐路标,从来不骗人。
过去的2015年是台湾民歌40年, 从1985年白岩松开始全面接触台湾音乐到2015年,也是他与民歌结缘的第30年。他说对于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歌词里的台湾是熟悉的。虽然在过去,很多人没有去过台湾,但大家都知道鹿港小镇,都知道阿里山、绿岛、忠孝东路、新店溪。这些台湾的地点和自然风光都在歌词里被一一唱到过,所以它跟我们的生命是紧密挂靠的,会觉得台湾距离自己非常近。
提到民歌40年,提到台湾,有位乐坛的前辈不得不提,他就是台湾民歌时代的推动者、《张三的歌》原唱,著名音乐人李寿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中期,台湾音乐青年开始发起所谓的“民谣运动”时,李寿全就是其中重要的参与者之一。
他曾创作出一系列华语乐坛的不朽经典,是苏芮《一样的月光》的作曲,亲手制作《明天会更好》、《一场游戏一场梦》等数不尽的名曲。李建复、潘越云、苏芮、梅艳芳、张学友、刘文正、江蕙、费玉清、王杰、王力宏、张悬、邓丽君......,作为这些名字背后的推手,李寿全创造了千千万万人的集体记忆。
并没有接受过正统音乐教育训练的李寿全,在大学的时候就开始自弹自唱,尤其喜欢西洋摇滚音乐,所以在大学打工的时候做的工作就是DJ。因此,他可以把自己喜欢的音乐分享给更多人。分享音乐一直以来都是他的兴趣所在,以至于在他之后的音乐历程中,分享创作、分享对人生、对生命的一些看法,成了他音乐创作过程中很重要的元素。
退伍之后刚好碰上新格唱片招考制作人,于是参加考试,之后就正式踏上了音乐制作人的道路。
1980年刚进入新格唱片的李寿全,就参与制作了李建复的《龙的传人》专辑,荣获金鼎奖最佳制作,这一张专辑也成为了那时校园民歌时代的巅峰之作。
1983年,李寿全制作了著名电影《搭错车》的原声大碟,由当时的歌坛一姐苏芮担纲其中的歌曲演唱部分,由他亲自作曲的《一样的月光》,掀起了一场摇滚乐的革命。李寿全也凭借这一张专辑拿下了金像奖和金马奖电影配乐的奖座。
1985年,在张艾嘉的召集下,李寿全和罗大佑、张艾嘉一起制作了台湾近代流行音乐史上最成功的公益单曲《明天会更好》,集结六十多位歌手参与的空前创举,也让这首歌曲被认为是台湾歌坛绝无仅有的一次绝响。
1986年的台湾歌坛是民谣运动自由创作的觉醒时期,大量音乐制作人从幕后走到台前,李寿全也推出了自己唯一一张真正意义上的个人专辑《八又二分之一》。邀请到了詹宏志、吴念真、张大春、陈克华等人一起写歌词,透过专辑抒发小人物的心声及对社会的关怀之情。整张专辑内敛大气,充满人文精神,词作朴实而真切。台湾作家马世芳评价这张专辑“兼有摇滚的厚度和民谣的诗意”。
而这张作为华语音乐不朽经典的《八又二分之一》也在今年9月22日,推出30周年remix纪念版,重现昔日风采。
对于专辑的主打歌《八又二分之一》,李寿全的理解是这样写的:“总是念着什么时候才停止流浪,事实上,人生就是流浪。被过去赶着逃,被未来牵着跑。”整张专辑阐述的其实也正是关于精神流浪这样一个主题。
“我要带你到处去飞翔,走遍世界各地去观赏。没有烦恼没有那悲伤,自由自在身心多开朗。”这首大家耳熟能详的歌曲,收录在这张辑中第二首歌的《张三的歌》也在日后成为了华语乐坛的经典之作。这是李寿全带给我们的最后的希望,听来的心酸故事好像特别熟悉,电影上的小人物又好像是自己,唱片里的恋情都像是**的过去,然而,别人的悲剧总是别人的悲剧。
李寿全在采访的时候说道,“张三”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位无名,可能是你,可能是我,可能是他”,“张三”代言了所有张三李四一样的小人物,张三和李四就像是身边的你和我,借由歌词唱出了每个人心底角落的那个声音,让人们在艰辛的生活中要一直保有希望。
在那唯一一张个人专辑之后,李寿全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退居到了幕后。他说:“这张专辑发行后,我就不太想再出自己的唱片了,我还是比较喜欢当音乐制作人而非歌手。因为,制作人制作完唱片后,工作就告一个段落了;可是歌手得继续做后续的宣传,不断地上台或接受访问,我认为那需要满大的勇气和耐力,非常辛苦。”
李寿全制作了王杰《一场游戏一场梦》《是否我真的一无所有》等最初的三张专辑。(图片来自网络,王杰在弹钢琴,李寿全在其后侧。)
之后的音乐创作中,李寿全在1987年挖掘了新人歌手王杰,并制作了《一场游戏一场梦》。1988年到1989年,制作了王杰的专辑《忘了你忘了我》、《是否我真的一无所有》、潘越云专辑《情字这条路》。 1994年,制作了台湾著名钢琴家林海的钢琴演奏专辑《城南旧事》、苏芮的专辑《变心》和费玉清的《晚安曲》。1995年又相继制作了王力宏、艾敬、江蕙等众多艺人的专辑。
随着在台湾流行音乐在九十年代后期开始逐渐衰弱,李寿全在做完王力宏的专辑之后也逐渐在流行音乐圈“隐退”。但无论是让天水乐集时期的前卫实验,还是《明天会更好》的模仿尝试,李寿全只要出手,必留下痕迹。最近几年,李寿全更着迷于“阿卡贝拉”(无伴奏合唱),培养了新人团体“VOX玩声乐团”。
进入音乐行业以来已经30多年了,回顾起这一路,李寿全只说:“一直以来,我的工作就是音乐,或有灿烂或许黯淡,却总是乐在其中。能和许许多多优秀的歌手、作家、音乐家、艺术工作者一起创作,是我这一路走来,最美丽的光景;而且,至今未曾停歇,更是我这一生最幸运的惊奇。”
音乐带给人的感受大抵是相通的,歌手投入情感去唱作和表达,听者带着最纯粹的感动去聆听,两者在精神上达到的契合所产生的共振,大概就是白岩松和李寿全所描绘的用感受去激活生命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