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关田荷香时与好风来 柳色渐经秋雨暗 荷香时为好风来
柳色渐经秋雨暗荷香时为好风来杜荣先生采访在一个寒冷的冬日清晨我们去采访了杜荣先生与林焘先生。北大燕南园冬日静默中的老房子。杜先生已经八十多岁了白发苍苍。为了配合我们的采访特意由林先生陪着一起回忆五十多年前的往事。
老人家记忆有点不太好说过的话隔了两分钟又说一遍再隔一会又说一遍。林先生于是提醒她这个你已经说过了。杜先生毫不在意像个孩子似的自说自话。而林先生的精神和思维都还很好他一边补充杜先生的回忆一边和杜先生争论各自记忆的准确性。
就这样说了近一个小时虽然并没有采访到许多内容可是仍然觉得很好。这是一对平和温暖、恩爱到老的夫妇。房子里面很安静低垂的白纱窗冬日暖阳静静照射。四四方方的写字桌书柜里满柜的旧书。
房子并不大然而温馨和美。说起多年前的事情他们仍会相视一笑。许多事情都已经记不清楚年月了可是说到家里的事情一些细节反倒记得清楚。他们是年燕京大学同学一个国文系一个西语系。毕业后随大学避难四川结婚生子后回北京经过反右、饥馑、文革终于安定一生。
到今年已经快六十年了。在我这样的年纪真的很难想象两个人可以在一起生活六十年。那是多么遥远的事情。可是真的眼见了这样的幸福又觉得人世漫长岁月静好原来又是如此近在身边自然而然。
中育:杜荣先生您好很高兴能有机会采访您。在我们所有的采访对象中您是从事对外汉语教学时间最长资历最深的教师之一。首先想请问您作为燕京大学西语系的毕业生最初您是怎么走上对外汉语教学的道路的呢?杜荣:我是年入学但因为太平洋战争爆发延期到年才毕业。
也是很偶然的机会当时他(指林焘先生)在燕京大学读研究生学校来了一批美国学生正好需要一个懂英语又懂普通话的人来教书。因此就请我出来任教。没想到这一教便教了一辈子。
中育:当时是怎样的情况呢?杜荣:当时中国有许多美国军人这些美国军人的家属在中国生活需要学习汉语。但是北京没有专门的国际学校于是就送来燕京大学。这就是我教的第一批学生。在这以前我也没教过外国人学汉语。
怎么教呢?我只好在图书馆找了一本外国人教汉语的书是一本法国人编的教材用法语写的。当时的学生大都是十几岁的孩子我教的时间也并不长。到年学生就比较少了只有两三个。这就是最开始的学生的情况他们大多不是专门学汉语而是因为在中国生活所以学一些汉语。
所以我有时也拿报纸作为教材把报纸翻译成英文给学生讲。当时的燕京大学规定:夫妇俩必须有一个全职一个半职。这样才能分出一个人来料理家务。当时他是全职所以我不是全职而是半职。
中育:当时为什么会选择您来任教呢?和您所学的英语专业有关么?杜荣:是因为学生完全不懂中文老师一开始只能全部用英语来解释来教课。中文系毕业的学生在英语水平方面就比不上西语系的学生。于是当时燕京大学的校长陆志韦便希望我来教。
当时学生也不多。后来解放了美国兵撤退了学生就减少了。林焘:我来插一句。当时不只是燕京大学老北大、清华当时也有外国学生学中文。这些人大部分不是专门来中国学中文而是学习别的顺便学习中文。
那时朱德熙在清华他也教一两个外国学者。不过当时燕京大学收的外国学生数目最多。再往前一点也有少量的外国人学中文在我上学时就有但不是这样正式地教学。而是由学校找老先生教古文。后来才慢慢改成这样。
中育:当时就您一个人教么?杜荣:是啊。因为学生很少。林焘:所以她生孩子休产假的时候我还替她上过两个星期的课。那时的对外汉语教学很零散。不像现在有个组织来管理也不像现在这样附属在中文系下面。解放前就是这个情况。
中育:解放后从年清华大学成立东欧留学生交换班从这一年开始情况就有了很大的改变么?杜荣:是改变很大。成立东欧留学生交换班的事情最初由周培源负责周培源又请吕叔湘筹备。吕叔湘便请了邓懿来教。
因为年赵元任在哈佛大学主持美国陆军特殊培训班的汉语教学邓懿曾被吸收任教。这件事情由有过教学经验的邓懿来负责邓懿便请我参加。筹备时期就我和邓懿两人。后来通过考试招聘到熊意他是当时清华大学英语系的毕业生当时的教师还有傅惟慈。
关于教师的选择主要考察他们的英语水平可是实际上学生来了之后发现他们只懂俄语。这样又请钟梫、冯勇来做翻译。当时钟梫是清华大学俄语系的学生这样的时间持续了一年多。后来来了法国学生他们也懂英语才开始在授课时不用翻译。
中育:在这个时期学生的汉语水平如何呢?您跟学生上课的过程中用的是什么教材呢?杜荣:那时学生很少一开始都是东欧国家派遣过来的一个国家来五个人。当时他们一点都不懂汉语。是从零起点开始学。
许多学生在清华学了两年又转到北大到北大后学生就多了。(找大相片)这批学生中有一个叫罗明后来成了罗马尼亚驻华大使。当时用的是邓懿编的、用英语写的教材后来我把这本教材捐给了语言学院。中育:罗明在年世界汉语大会上还发言说特别感谢邓懿教授、杜荣副教授他说“这两位杰出的教授和助手用一年半的时间使我们掌握了汉语的基础知识。
”您的学生五十年后还在感谢您的教诲可见你们当时学生和老师的关系特别好吧?杜荣:我们当时老师和学生的关系的确特别好有一年他们来我家玩还照了相片。
到了年我们这个机构就整个迁到北大去了。因为留学生增多了教师的数量也扩大了。当时张维、赵淑华等教师便都过来了。他们中有些是还没毕业的清华学生因为我们需要人便从学生中抽出一些来。
到文革之前这种教学活动一直是附属在行政单位即留学生办公室之下的。由留学生办公室的负责人来主管这个事情。由于年招了一批朝鲜学生便把周祖谟借调一年来编教材。到那时也还是用的邓懿编的那套教材。从教学一开始邓懿和我就一起合编但是在教学的过程中又改了许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