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稿:西路军征战中的金寨籍开国中将徐立清(组图)
一天,徐立清在河边洗脸,被叛徒乔国建、袁炽昌发 现,立即报告敌人,当面指认徐立清是当官的。徐立清被敌人押送到了被俘的军官队里。在这里,他见到了秦基伟、方强。
乔国建、袁炽昌同徐立清并不十分熟悉,只是在住院时见过,知道徐立清是一名领导,并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和职务。敌人再次审讯徐立清。徐立清不慌不忙,装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只承认自己是医院的一名医务主任。半信半疑的敌人,一看徐立清老实的样子,也就不了了之。
集中营里,敌人除了用各种营规、非人的生活来折磨摧残红军官兵的身心之外,还采取威胁、拉拢和政治上的欺骗宣传等手段,企图分化瓦解红军战士。国民党派来政治教官给他们上课,大讲三民主义才能救中国,讲蒋委员长的英明,讲共产主义不适合中国国情,应该改编红军,取消共产党等等,徐立清和秦基伟、卜盛光等人联合起来,组织四方面军的同志一起喊口号,把国民党的反动教员轰了下去。
这期间,红三十军的参谋长经不住敌人的诱惑,叛变了革命。敌人又把徐立清等人集合在大操场上,让他当面指认谁是红军指挥员。由于徐立清不是红三十军的,与他不熟悉,因而没被认出来。
狱中建立党组织
甘州,是甘肃张掖县的县城,这里是国民党马步芳部第一OO师第三OO旅旅长韩起功的司令部驻地。
徐立清、秦基伟、方强、卜盛光等二十多名红四方面军的干部都被关押在这里。他们经常来往,密商对策,决心组织起来,团结战斗。究竟该怎么办?当时大家谈得最多的是建立党的组织问题,争取早日出狱,找到红军,找到党。
徐立清、卜盛光一共7个人被编到一个班,班长是三十军的营长肖显望。每班约有七八平方米一个房间,睡的是木板架起来的通铺,离地面二尺高,上面放了20多块砖做枕头,通铺睡不下就睡在地铺上。
没有被子,大家都是和衣而卧。敌人规定:不准出大门,不准相互来往探问,不准军官队与士兵队来往,不准集合结社,不准宣传共产主义等等。徐立清、卜盛光、秦基伟等同志便秘密组织地下活动。针对有极少数同志因处境恶劣、生活艰难产生了悲观失望情绪,对革命能否胜利产生了动摇,徐立清等悄悄地给这些人做思想工作,指出讲西路军的失败,只是红军的局部失败。
主力红军仍在战斗,党领导的中国革命仍在继续发展。徐立清还警告个别意志衰退的同志,不要忘记自己的责任,不要忘记自己入党时的誓言等。
大家认为,建立一个狱中党支部很有必要。徐立清、秦基伟等人进行商量,于‘五一’劳动节这一天,悄悄地举行了支部成立大会,领导同志与国民党顽固派有组织、有计划的斗争。
在狱中,徐立清经常组织大家秘密开会,分析局势,商量越狱计划。为了不暴露真实姓名和身份,他们还利用放风的机会,在地上画“坚定”二字互勉,边画边抹;还同唱军队流行的《苏武牧羊歌》,互相激励。
在狱里伙食很差,菜是一桶清水汤,经常吃不饱。针对这种情况,党支部组织了争取伙食自治、反贪污,要求改善生活的斗争,以此来鼓励和推动同志们的斗争情绪,打击国民党反动派的嚣张气焰。
一天,吃早饭的号声响了,大家按支部的布置,一齐拥进厨房,一面打饭打菜,一面故意嚷嚷,又吵又闹。这个说饭太少吃不饱,那个说饭里掺沙子不能吃,这个又说菜少没洗干净,又脏又少,那个说清水汤里有苍蝇……这突如其来的行动,弄得国民党监管人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时.那个上校大队长杨育德闻风赶来,他像疯狗一样瞪大眼睛直盯着我们,一边吹口哨,一边大发雷霆,骂道:‘吵什么?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是在什么地方,真他妈的!
’大家看他如此狂吠,更是怒不可遏,一拥而上,纷纷质问他:‘我们是什么人?是中国人,是北上抗日战士。’接着有一些同志提出:我们要求公布伙食账,要求自己管理伙食,如不答应,就去兰州告你。那家伙怕事闹大了,就灰溜溜走了。后来,伙食得到了改善。在另外一个看守所里,还关押着刘瑞龙、魏传统、董光益、刘静生等八名红军干部。徐立清与他们建立了联系,秘密接了解情况。
脱险找到红军
1937年6月上旬,中共驻西安办事处张纯清代表党中央、毛泽东来到兰州看望被俘人员。当天傍晚,徐立清向他介绍了在狱中的情况,尤其是成立狱中党支部与敌人做斗争的事。张纯清赞扬他们说:“你们很坚强,很勇敢,坚持斗争,就是胜利。
”当晚,他们就把写给党中央的报告交给了张纯清同志。主要汇报他们在集中营里的干部、战士人数和思想状况、党支部的组成和领导斗争的情况,以及同志们迫切希望尽快回到红军队伍里,奔赴抗日前线的要求。
当时,国民党对徐立清等人管制很严,不让他们和张纯清过多接触。在徐立清等人的强烈要求下,国民党安排召开了欢迎张代表的大会。大会上,张纯清用洪亮的声音说:“同志们!你们辛苦啦。
我是受党中央、毛主席、朱总司令的委托,受周副主席的派遣,专程从西安来这里看望大家的。党中央和中央领导同志都十分关心你们,向同志们问好!”他说:“这是革命前进中的暂时现象,是局部性的。陕北还有强大的红军主力;南方各省还有许多红军游击队。革命不会因西路军的失败而受到影响。相反,在全国人民团结抗日的旗帜下,民族救亡运动的革命高潮很快就要到来。”张纯清的讲话,给同志们是一个巨大的鼓舞。
大会后的第二天,张纯清又找徐立清等同志谈话,要求大家对敌斗争要有理有利有节。并说:你们很快就会出狱,就会回到革命队伍中去。张纯清临走时,给他们留下了1937年5月出版的二、四两期《解放周刊》,上面刊有毛主席的《中国共产党在抗日时期的任务》和《为争取千百万群众加入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而斗争》两篇文章。
徐立清就安排大家进行学习讨论,加深了对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的理解,提高了对抗日民族革命的信心。
经过交涉,对方说鉴于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已经建立,徐立清等转到西安后可回延安。徐立清很快意识到这一行动可能是敌人迫害他们的新阴谋,他叮嘱大家提高警惕。他自己也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在押送途中脱险归队。
当徐立清等被解送至平凉东四十里铺时,援西军派出的侦察员、营救人员化装成卖茶、赶脚和卖“锅盔”(即大饼)的百姓,在公路两旁设法和被解送的西路军将士秘密接头。这时,徐立清得知路边的小贩中有红军援西军派出的情报人员,他心生一计,假装买东西,同“小贩”接触。
“小贩”告诉他向东北方向跑,到镇原找红军。徐立清决心要趁机逃跑。当晚,这批被俘人员停止行进宿营,分住在老百姓家里。
各家早有援西军的侦察联络人员,指点逃跑的方向路线。晚上九点钟,突然雷电交加,大雨滂沱。徐立清趁天下大雨敌人放松警惕和熟睡之机,打开住室的后窗,跳窗越墙,冒着大雨拼命地朝着东北方向跑去。徐立清连夜渡过泾河,爬上草原峰,翻过潘阳涧,向镇原方向奔去。
第二天一早,雨过天晴,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徐立清虽然感到很累,但他心情舒畅,他一边走,一边打听红军的去向,他看到沿途的公路上书写和张贴着通告,通告上写明了红军的驻地和欢迎他们归来的标语。就这样,徐立清很快就找到了镇原援西军政治部。
在援西路军指挥部,他见到了刘伯承、张浩、宋任穷等领导。刘伯承对徐立清说:“你回来了,我们欢迎你,欢迎所有归来的英雄将士们。”“你们被敌人抓去了,受尽了人间的苦难和屈辱,你们在险恶的环境中,在十分困难的条件下,仍然采取各种办法,坚持斗争,凡能够回来的同志都是好样的,都是党的宝贵财富,组织上都给予信任。”
就这样,徐立清又回到红军,回到党组织的怀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