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汉荣的散文 读《李汉荣散文选集》:听自己的心跳

在物质主义甚嚣尘上的年代,几乎每个人都被裹挟,身不由己浮游其间。我们希望听到点什么,踩着点什么,使我们能够“稳”住,能够重新寻找并恢复信念,以人的精神和健康的心性,充实心灵,安妥生命……此时,我读李汉荣,读这册《李汉荣散文选集》(百花文艺出版社)。

李汉荣的世界,给我们展示最多、最充分、最令人神往的,是大自然!《林中溪水》、《正午,我在山顶仰卧》、《田埂上的野花芳草》、《这么好的白云》、《一株野百合开了》、《野地》、《山中访友》……是的,描写大自然的人很多,可我们不妨看看李汉荣的大自然是怎样的一片奇幻景象:“走进这片树林,每一株树都是我的知己,向我打着青翠的手势。

有许多鸟唤我的名字,有许多露珠与我交换眼神。” 作者完全不露痕迹地随手调动了拟人、拟物、譬喻等多种艺术手法,把身在自然间的情态描摹得出神入化。自然之美与爱自然、爱美的人相互融合,一片更神奇的自然被创造、呈现出来。

在李汉荣笔下,这大自然不笼统,而是一花一木,一羊一鸟……细小却精微,饱满并充溢诗性:《丝瓜葫芦》、《车前草》、《水边,那只白鹤》、《致远逝的乌鸦》、《喜鹊》、《牛的写意》、《羊的幽默》……这些动物、植物,当然并非一些人眼中饕餮的对象或利用的材料,而是朋友,是最亲近的那种。

“狗尾巴草,那么天真地守在路边,谁家的狗丢了尾巴?遍地好看的狗尾巴,令千年万载的孩子们想找到那一定很好看的狗。”(《与植物相处》)这样充满神奇色彩的动植物,我们怎能漠视或伤害它们?

不仅无法漠视或伤害,对大自然,我们还必须学会敬畏和感恩:“向土地感恩。向水稻、玉米、小麦感恩,我们身体的一半脂肪来自于它们,我确信我们情感的一多半也来自于它们……”(《感恩》) 这些莹洁文字,饱含了人不能割舍的丰富与绚丽。

在碧山绿水白云之间,我们可以获得一种深沉的愉悦。日常凡俗的人际罅隙、蝇头小利,与这辽远和青白相较,显得太过狭隘。大自然教诲你,也修正你,使你对生存的理念,有些许新的调整。你带着山水的启示和充实回家,它们是否加入了你的生活乃至生命,你是否与它们发生了有益的身心联系?

李汉荣的散文,以更清晰、更鲜活和更易于领会的描述,最充分地展示了人类与大自然相亲相近、密不可分的联系;并由此调整,甚至改变了我们对于大自然乃至世界的印象,更如一切优秀作品那样,调整改变了人的精神向度,使你获得生命最重要意义、价值的清澈顿悟

阅读李汉荣,你不可能无动于衷。他的丰富幻美的意象和精纯的文字,如淙淙溪流,缓缓并深切地漫过我们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