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是丁玲先祖

丁玲(1904—1986),原名蒋伟,字冰之,湖南省常德市临澧县人,建国后曾任《文艺报》主编、中央文学研究所所长。代表作为长篇小说《太阳照在桑干河上》,曾获斯大林文学奖。

丁玲家乡附近的湖南省石门县夹山寺,为千年佛教圣地和日本茶道之源。宋代园悟禅师在此做住持时所著的《碧岩集》,被视作佛家宝典,寺旁的奉天玉大和尚灵塔,民间传为明末农民起义首领李自成兵败禅隐以终的墓葬。这座古刹很早就给丁玲留下了深刻印象。

“闯王”李自成(1606—1645?,陕西米脂人)的归宿,素来有两种说法,一种认为他是在清朝顺治二年(1645)在湖北通山九宫山遭到地主杀害,年仅39岁;一种认为他是在顺治七至八年(1650至1651)被清军击败,出家于湖南石门夹山寺,法名奉天玉大和尚(44或45岁)。过去大家多数认定是前一种说法,近几年后一种说法却越来越被更多的人所接受。

丁玲早年在延安时,就曾给儿子蒋祖林讲述过自己是李自成后裔的传闻。

据说,清初顺治年间,一个40多岁的中年人带着一个孩子来到湖南石门夹山寺,在这里做了和尚,那孩子则依于邻县临澧蒋家,从蒋姓。那孩子长大后频频出游,声言外出经商,每次必带回一大笔钱财,实际上是把埋藏在这一带的金银财宝分批取回来,数年后便已成为大富户。他将寺庙修复一新,对住持也关心照顾甚周。这位住持其实就是明末农民起义领袖李自成,那孩子即为他的儿子,代代相传,丁玲便是他们的后代。

该传闻见诸报端后,引起社会广泛的关注。

后经专家考证,《蒋氏宗谱》与《安福县志·人物》里也都有记载:明清之际战乱时,临澧蒋家的蒋玉卿从山中拾来一个孩子,起名蒋其魁,并将他抚养成人。这与传闻中李自成把一子过继给蒋家的时间、年龄均相符,而丁玲则为蒋其魁的第9代。

新中国成立初期,蒋家将一批价值连城的传世文物上交国家,它们都是明代宫廷器物。1981年,李自成墓在石门夹山寺出土。到90年代,人们又在夹山寺发现了不少珍贵的文物资料。许多学者认定,这都是当年李自成在攻破明朝皇宫紫禁城后拿出来的东西。(丁玲家便珍藏有龙凤双耳玉扁壶、童子驭鱼玉雕及玉琮、玉耳杯等数件宫廷器物。)

所以,李自成最终就是在湖南夹山寺禅隐以终,而非战死于湖北九宫山;而丁玲是晚年出家的李自成后裔的传闻,也便得到了印证。

其实不光是李自成。比如“中国文学之父”、中国第一个专业诗人、伟大的爱国者、楚文化与湖湘文化的开山祖师屈原,过去人们多认为他是湖北秭归人,只是因被楚国两代君王(怀王、顷襄王)所拒绝、疏远,结果遭谗罢职、放逐江南,长期流落在湖南境内的湘江、沅江流域,最后又在长沙附近的汨罗江自沉。

但近些年学术界发现,屈原其实也是湖南常德人——还有另一种更骇人听闻的说法,历史上根本就没有屈原这个人!就好像西方人说也可能没有莎士比亚这个人一样。

李自成并非汉族

其实,中国的历史发展非常复杂,过去的许多少数民族融入了汉族,而过去的一些汉族今天又成了少数民族(他们很早之前就迁移到南方那些偏远的山区里,并长年生活于此)。大中华民族里的各种民族,在漫长的数千年发展历史里,不断地在融合和冲突,既有矛盾又有统一,既打又和,不断地进行重组,不断地发生着变化。当今的很多大姓、老姓,很少能说自己就是纯粹的汉族。

比如刘李张王号称中国乃至世界四大姓,在全球的总人口都有1亿以上。但他们并非都是汉族。如山西刘姓,许多是南匈奴的后裔,十六国时期刘渊建立过汉国;在清代,广西上林有一个很有名的壮族张姓家族;隋代王世充本为西域胡支姓,入中原后已自改姓王;满族完颜氏有的亦改为王姓;蒙古族耶律氏亦改为王姓;而党项族人李元昊(1003—1048)曾在宁夏黄河流域建立西夏王朝,即夏景宗;就连唐朝建立者李渊、李世民父子,其实也是有鲜卑族的血统嘛。

李自成与李元昊是血缘同宗,也是党项古羌人。李自成在陕北米脂的老家叫做继迁寨,据说是党项人李继迁(963—1004)居住的地方,他是李继迁的后代。而李继迁就是党项族平夏部人,系北魏鲜卑族拓跋氏之后,其李姓由大唐朝廷所赐,他是银州防御使李光俨之子,是西夏王朝的奠基者,李元昊的祖父。

长篇历史小说《李自成》的作者姚雪垠曾经详细、认真考察过此事。他在该小说中描写李自成进京时,这样写道:“他(李自成)甚至想到他日后的勋业应该同唐太宗媲美。相隔七百年,他又建立了四海统一的李氏皇朝,比他祖先所建的西夏国要强大得多,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如今他已经破了北京,不久将平定江南、统一宇内,李继迁传到李元昊,又传到他身上,才真正使李氏发扬光大。”

湖南籍女作家丁玲既然是李自成后裔,自然也是党项后人,祖籍陕北米脂。1939年,置身延安的丁玲,对美国记者斯诺的夫人说:“来这儿以前,我总是睡不着,可是现在睡得很香甜,也变胖了。”莎菲的浪漫气息已成枯死在书页间的昨日黄花。当地人说,这是因为她回到了自己老家,她在这里找到了党项人的感觉,有了写作上的突破,故后来创作了许多佳作名篇,如长篇小说《太阳照在桑干河上》、《我在霞村的时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