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卫东官场笔记 小桥老树:官场笔记不是成人童话

官场小说一直较热,数据为证:2008年出版了约118种,2009年1月至3月官场文学品种达到123种,到了2010年,官场文学《侯卫东官场笔记》《乌纱》《芝麻官悟语》等更是大热。随着这股热潮,一个特殊的写作群体进入了公众的视野。这些官场文学的作者不是专业作家,而是各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其中,销量最大的官场文学《侯卫东官场笔记》作者“小桥老树”更以190万的版税位列2010年作家富豪榜第22位。

文学疲软,官场小说却大热,的确是意味深长。有人说,所谓官场小说热,热的倒不是文学本身,而是官场,这和前赴后继报考公务员的情形太类似了。可以说,这是一种社会现象,而不是单纯的文学现象。

官员出书热,成为一个值得品味的现象,这些官员作家写作的动机,或是为了记录自己经历的历史,或是为了留住为官的感悟。而在写作出书的过程中,他们也势必会经历角色的转换以及读者的质疑。本报专访《侯卫东官场笔记》作者小桥老树,听他说说为官作文之道——

1 我写书,老婆最高兴

2008年开始决定写书后,除了必要的工作,几乎推掉了一切应酬,一切娱乐,每天一下班就钻在家里写。我写书,最高兴的是老婆,看到我天天晚上在家呆着,踏实。

山西晚报:你好,小桥老树。刚刚听到你的《侯卫东官场笔记》第六本出版,向你表示祝贺。一路写下来一定很辛苦吧?

小桥老树:确实付出了很多。2008年开始决定写书后,除了必要的工作,几乎推掉了一切应酬,一切娱乐,每天一下班就钻在家里写。我写书,最高兴的是老婆,看到我天天晚上在家呆着,踏实。(笑)

山西晚报:当初因为什么开始写书?

小桥老树:很多原因,首先是兴趣,我一直爱好写作,当时想想自己都38岁了,有想法就要赶快完成,再过些年时间精力可能都跟不上了。我想记录自己流逝的青春以及过去的时代,同时也希望有一定的经济回报。

山西晚报:写作是极其占用精力的,有人质疑作为政府机关的领导,你醉心写作是否有些“不务正业”?

小桥老树:我刚才已经说了,我写作占用的都是应酬、娱乐时间,工作时间要全力以赴干好工作,我觉得写作对自己也是个约束,能让我把时间完全利用起来,不浪费。

山西晚报:作品刚开始在起点中文网连载的时候,你的身份“秘而不宣”,是不是因为你本身就是公务员,害怕因为《侯卫东官场笔记》受影响,比如说影射什么人之类的?

小桥老树:我刚开始没有公布自己的真实身份,是因为作品刚开始连载,势必会有各种各样的猜测看法,我不想因为这些猜测影响我写作的决心和正常生活秩序。到后来出了书,大家自然而然就知道是我写的了,没有不可告人的。

我的书没有胡编乱造,每一个人物在现实生活中都有原型,这个原型来自于天南海北,只是写作时融合在一起,没有影射谁。书里没什么揭秘,也没有太多阴谋,都是正常官场生活的记录。心里有阳光,就不怕种种阴暗的想法。

2 我的书不是官场攻略,是社会生存法则

每一个行业都有自己的行为规则,教师有教师的规则,军人有军人的规则,公务员自然也有公务员的规则。

山西晚报:作为一名资深公务员,在《侯卫东官场笔记》以及你写给读者的信里,出现了这样的观念:“从考上公务员那一天起,99.9%的公务员将注定一生都消耗在平乏无味的职位上。”“至于灰色收入,对多数部门只是一种传说,绝大部分公务员都是守着一份死工资生活。”但是,公务员圈子外的人却认为,公务员是一份不仅旱涝保收,而且各种利益丰厚的职业。可谓“外面的想进来,进来的又觉得很乏味”,你是如何看待这份反差的?

小桥老树:中国社会的价值观念依然是“官本位”,认为当官是最有前途、最具荣誉的职业,公务员因为其社会管理职能,在很多人的观念里,就是“官”。在这种价值理念的影响下,公务员被蒙上了一层光环,很多人都对它抱有种种幻想,认为考上公务员就能怎样怎样。

其实,公务员只是一份工作,和其他工作没什么两样,基本用途就是养家糊口。如果要说当公务员有什么好处,我觉得就是很稳定,旱涝保收,这对现在就业形势下的年轻人还是比较有诱惑力的。我在书里和给读者的信里,一直在告诉年轻人,不要对公务员这个工作抱有幻想,它不值得你去幻想。我认为年轻人还是应该站到时代潮头去,去最能体现自己价值的行业中去。

山西晚报:《侯卫东官场笔记》出版以后,很多初入公务员队伍的年轻人把这部小说当做官场攻略,有人说,《侯卫东官场笔记》把官教得更像官了。

小桥老树:把公务员教得更像公务员,说明我教成功了。但是必须说明的是,公务员只是社会中无数职业的一种。每一个行业都有自己的行为规则,教师有教师的规则,军人有军人的规则,公务员自然也有公务员的规则。年轻人进入任何一个团体,想立刻了解这个团体的行为规则,在这个团体里生存下来,这是值得赞扬的。

也许我教给大家的规则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但是只有了解这些规则,凭借这些规则生存下来,最终才有制定规则的机会。另外,我书里面的规则不仅仅适用于公务员,它也适用于整个社会,甚至可以当做社会生存法则。

3 不是《鹿鼎记》,是“中国梦”

当官,有成就,有发展,这不是某个人的梦想,而是几乎所有人的追求,是中国普遍存在的梦想。

山西晚报:我觉得你写的《侯卫东官场笔记》,和金庸的《鹿鼎记》特别像。在《侯卫东官场笔记》里面,主人公侯卫东就像《鹿鼎记》的主人公韦小宝似的,白手起家,通过奋斗和运气迅速拥有金钱地位,遇到危险情况总能化险为夷。不仅如此,韦小宝最让艳羡的应该是他身边总有N位美女死心塌地跟随,侯卫东也有类似的艳福,这是不是每个男人都向往的成人童话?

小桥老树:我觉得《侯卫东官场笔记》不是《鹿鼎记》,而是“中国梦”,不是有一本书叫《美国梦》吗?当官,有成就,有发展,这不是某个人的梦想,而是几乎所有人的追求,是中国普遍存在的梦想。我的小说只是描绘了一个人实现“中国梦”的过程,这样的“中国梦”在身边比比皆是,没有任何失实的地方。欲望汇集就是社会前进的动力,正因为大家向往梦想,我们的社会才能一直发展。

山西晚报:说到官场小说,王跃文的作品影响也比较大。有人把你的作品和王跃文的做过一个比较,结论是小桥老树的作品有些炫,王跃文的作品有点玄。你对此怎么看?

小桥老树:我觉得自己和王跃文差异还是很大的。第一,生活地区不一样,生活工作的环境也就差很多。第二,年龄上我比他小10岁,他是“60后”我是“70后”。第三,我们所处机关不一样。他一直在机关工作,从县到市到省。而我从村干部干起,所以他注重写机关、上层;我基层经验多,所以注重写基层。第四,我们性格也不一样。从王跃文的访谈、博客中看,他有些忧郁,有文人的感觉,而我更平民化一些。

山西晚报:你的书里面展示了中国公务员系统庞大、复杂的内部世界,从村、镇、县、市一直到省,随着主人公侯卫东的10年升迁之路,逐层剥开茫茫官场的现状。但是我在一些读书评论中看到,故事在侯卫东升到处级以后,情节文笔略显僵硬,好像不再是自己的亲身经历,而是道听途说得来。据我所知,你是一名处级干部,是不是你的职位限制了写作?

小桥老树:这还得从重庆这类直辖市的特殊性说起。在其他一些省市,政府多是四级机构,从上到下是省、市、县、镇,但是重庆这类直辖市是三级机构,从上到下是市、县、镇。我的职位处于中层,上能沾着天,下能挨着地。由于工作原因,我不仅得向市级部门汇报工作,也得经常下到基层了解情况。

所以,我对各级官员都是比较了解的。当然,可能是我现在正处在处级干部这个职位上,所以对这一部分内容最为熟悉。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莱特,每位读者都有自己对官场的独特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