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果的后代 林立果之妻张宁揭秘:“九一三”前后的林立果与林彪

2017-0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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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他凝望着我,终于摇摇头,安慰道:"没什么.我走以后,你好好休息.跟你说的事不要对一般工作人员说,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主任问你什么,你也不要告诉她.什么都不要想,等

他凝望着我,终于摇摇头,安慰道:“没什么。我走以后,你好好休息。跟你说的事不要对一般工作人员说,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主任问你什么,你也不要告诉她。什么都不要想,等我回来。”

见他不肯说,我又想不通是什么事,只好点头答应他守口如瓶,不对任何人说及我们之间的谈话。

叶群卧室里传出动静,林立果立即站起身离开我。

叶望着我:“你回去吧。立果今晚回北京,你得给他一点准备时间,我还有事交代他。”

我如释重负地离开叶群办公室,回到五十六楼,已是下午五点钟。

我感到很意外,立衡迎候在门口,见到我便问:“你上去的时间挺长,主任和立果跟你谈些什么?”

我真想把林立果讲的那些话告诉林立衡,终因顾虑种种后果又咽了下去。如果我明白了林立果的意思,绝不会对立衡隐瞒,可是我一点也没有明白。林立衡见我支支吾吾,更加疑心。她怀疑我与立果、叶群之间的关系,怀疑我知道情况,怀疑我是立果、叶群派来监视她的。自此后,她便回避我。

晚上七点多钟,林立果来五十六楼与林立衡单独谈了二十多分钟。院外停着林立果的专车、叶群的专车、中南海值班警卫车。叶群在车内命司机小慕不断地按喇叭催,林立果一直在屋内不理叶群的催促。叶群又派警卫员小徐上门催,说是快到八点了,飞机要起飞,叶主任等急了。林立果这才从屋内匆匆跑向院外上车去机场。

据林立衡后来对我说,这次谈话是林立衡要求的,并要林立果瞒着叶群。但林立果直到出发,叶群始终寸步不离地跟着,林立果只有中途停车去见林立衡。林立衡最后一次争取阻止林立果回北京。林立衡说破了嘴,林立果始终不开口,但神情上却流露出一点犹豫。

发条松了,林彪托起机械兵左瞧右看,问立衡:“他怎么动的?”立衡在他身旁蹲下做示范给他看。林彪此时的神态就像一个刚启蒙的孩子,当机械兵再次爬动时,他弯下腰兴致勃勃地观赏着。

林彪性情恬淡,足不出户,他不认识人民币,每天按时三餐,按时睡觉;除听听文件,从不爱听身边人杂事,不像毛泽东兴趣广泛,阳春白雪下里巴人。林彪也不看报纸和政治书籍,他脑中想到的问题会很简要地向秘书提示,秘书按类查找,编辑小读书卡片。林彪喜欢看医书,自己开处方配药吃,精神好些时也练练毛笔字,更多的时间是闭目养神,长期以来一直是这种生活习惯,并不是当了副主席以后才有的。

叶群见他高兴,趁机问道:“感觉好些吗?”

林彪置若罔闻,面无表情地坐着,连玩的兴致也没了。

林立衡从当晚与林立果谈话后,情绪再没振作起来,一病不起,第二天一点水米未进。

林立衡后来说:“光是叶群一个人并不可怕,如果立果也跟主任在一起,事情就严重了。”

9月10日下午,上面派出一辆苏联制吉姆车送林立衡、张青霖和我去山海关、秦皇岛游玩。我们上车到了秦皇岛海员俱乐部。立衡分派我给叶群买一份“礼”,她和青霖给林彪买一份。立衡买了一个机械玩具兵,我买了一只黄鹂鸟标本。

下午近五点,我们走进叶群办公室,她手上拿一份文件正要到林彪办公室去,中央送来了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议程。林彪自从到北戴河后就拒绝过问一切中央的事务,只注意尼克松访华问题,指示秘书“一有消息直接报我”,并几次向秘书提到“我要见尼克松”。

秘书们说这是罕见的事,因为林彪最厌烦接见外宾。毛泽东也知道这一点,认为他身体不好,也不勉强他。“文革”期间有一个典型例子:罗马尼亚总统齐奥塞斯库访问中国,毛泽东很重视,认为是东欧共产党阵营中敢于对抗苏联的强硬派,中方应以最高阵容接待他。

因为齐奥塞斯库的夫人也一同随访,毛泽东决定他与林彪同时携自己的夫人出面接见。林彪托病不肯出面,毛泽东催了两次,是从来没有过的。叶群急了,竟向林彪下跪哭求诉说利害,林彪才勉强携同叶群随毛泽东夫妇和国家领导人一道接见齐奥塞斯库。

叶群领我们走进林彪办公室,他独坐着,脸上的胡子刮了,白皙瘦弱,见到我们,脸上绽出笑容。

“首长呀,孩子们出去玩,还给我们带了礼物,你看看吧。”叶群温言细语地说着,招呼我们近前。

茶几上放着小鸟和机械兵,林彪伏身看一眼小鸟,抬眼望我笑笑,便盯住那机械兵再也不动。立衡忙给机械兵上足发条,小兵便做起扛枪、匍匐、瞄准射击动作。林彪微笑着很开心,林彪笑起来很含蓄,从来不见他开怀放声大笑,更谈不上狂笑,他高兴起来也是温吞吞的,就是对叶群发脾气动拳脚,也不是外人所想象的力大气粗的表现,他的体质太弱是个不争的事实。

李处长从起居室的那扇门探出头,被叶群瞧见,忙叫住他:“你去拿相机,给我们照张相。”就此下台阶。

不幸中的万幸

9月11日上午十点多钟,叶群传我上去。

叶群情绪焦虑不安,在办公室里“转磨”。她来来回回走,一会儿拿起文件,一会儿又放下文件拿起一枝笔,一会儿又放下笔端茶喝,那副神不守舍的样子不知她正思虑些什么,好一会儿她才发现我站一旁,上前拉住我的手往门外走,说:“去看看首长,他老一人坐着寂寞,你去陪陪他吧。”

我让她牵着手走到林彪办公室门口,她轻声叫我推门,我依言轻轻推开办公室门,突然传来林彪颤抖抖的长腔:“谁呀?!”

吓得我浑身一哆嗦,因我从未听过林彪用这种声调说话,忙回头望叶群。

叶群抢上一步推开门,快步上前轻声细语地说:“是我是我,张宁来看你啦。”

林彪两眼直视前方,似看非看地瞪着我,像在幻觉状态中,叶群叫我坐在林彪右边,她坐在林彪左边,林彪侧头望叶群,突然抬起右手摸摸叶群手臂,关心地问道:“你穿这么少冷不冷呀?”叶群当天穿一件半透明的确纱衬衣,丰满的肌肤隔衣可见。

叶群忙凑过上半身,几乎是伏在林彪胸前,温言轻语道:“我不冷。你要多穿些,别受凉罗。”那声调神态,就像慈母对孩子说话。我傻傻地坐一旁竟看得呆了,我第一次感觉到他们俩像夫妻一样的气氛。但情形马上变了。

林彪的手仍然停留在叶群手臂上,眼睛直视叶群,不言不语,表情呆滞。叶群望着他,微皱眉头,抬手抹去林彪手的同时,身子往后略微闪避,脸上的表情显出一丝淡淡的嫌意。林彪木讷地坐直身子,目视前方,又好像要入定了。

我很惊讶,这夫妇俩真让人捉摸不透,平时叶群表现得很体贴林彪,为什么林彪碰碰她都不行?而林彪对她的冷淡也很古怪。叶群眼尖,一眼瞧见我正一头雾水地望着他俩,忙圆场笑道:“你说几句英语给首长听听。”

医训班开英语课没几天,中国的教育注重政治灌输,英文课也跟中文课一样,别的不学,先得学会呼政治口号,我用英语说了当时最盛行时髦的政治口头禅“毛主席万岁,祝林副主席身体永远健康”,并用中文解释出来。

林彪突然从沉寂转变成一种神经质的哑笑,笑容很古怪,又把我吓一跳。

叶群忙解释:“在外面说说不要紧,那是政治需要,在家里不要这样讲,首长很谦虚,不喜欢人家这样讲。”

关于这种口号的确立,我曾听知情人提起过,林彪政治地位写进“九大”党章之后,“祝林副主席身体永远健康”便成为正式确定的政治口号。还听知情人说过,林彪被写进党章定为毛泽东接班人以后,曾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流泪,这种时候,只有最了解他的人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

林彪缓缓抬头,低声清楚地说:“人吃五谷杂粮,哪里来永远健康。”说完,见我惊吓害怕的样子,微笑着对叶群说:“这孩子老实,不爱说话。”缓和了气氛。叶群见此机会,忙对我说:“你先回我办公室去,我跟首长还有些事。”

下午,叶群没再传我。

林立衡和张青霖一整天关在屋子里没有露面,杨处长搬张椅子坐在门口像尊守门神,谁也不让进。事后才从他口中得知,林立衡和张青霖当天已开始策划应对措施。

9月12日傍晚,我正站在凉台上看警卫战士上树掏斑鸠窝,见林立果的车冲过林间小路直驶九十六楼,心里默算来回正好四天,奇怪他竟这样准时。内勤们说,林立果到达九十六楼以后,并没有去林彪那里,而是直奔叶群办公室,两人密谈了一阵,立即传林立衡和张青霖上去。

林立衡和张青霖到达后,叶群叫她们举行订婚仪式。立衡和青霖意识到叶群突发奇招的背后,一定隐藏着重大行动,当场便表态拒绝。叶群不妥协,硬拉住她俩到林彪办公室,对林彪说:“豆豆年纪大啦,恋爱也谈成熟啦,她和青霖今天订婚,你看,立果也赶回来祝贺,我们都老了,看着孩子们订婚,也高兴高兴。”

林彪微笑地看着立衡和青霖。叶群既编且导,指挥立衡和青霖向做父母的三鞠躬,又向被传来参加订婚仪式的秘书内勤们致谢,拍了照片,林立果还献了花。一场临时拼凑的闹剧约半小时结束,三方人员:叶群林立果,立衡青霖,工作人员,都各怀沉重心思离开林彪办公室。

林立衡看着林立果又到叶群办公室去,便带上张青霖直奔八三四一警卫部队找姜队长,要求用他们的电话直拨中央。接电话的是八三四一警卫部队张耀祠师长,林立衡说:“首长要动,可能安全上有问题,请你马上向中央报告。”

张耀祠很吃惊,叫林立衡说清楚,因为对林彪的安全他负有责任。

林立衡说:“叶主任和林立果有些反常,恐怕对首长安全不利,请中央制止首长行动。”

张耀祠认为事关重大,问林立衡:“你有什么证据。没有证据不可以乱讲。”

林立衡一时语塞。张青霖一旁着急:“干脆明说了吧!”

林立衡犹豫,林彪态度没摸清,怎么能讲?叶群和林立果是林彪妻儿,说出去会给林彪造成很大被动。直到此时,林立衡原则上还想在内部凭自己的力量解决问题,她认为,只要中央不许林彪离开北戴河,叶群和林立果的计划就得逞不了,所以林立衡没有向张耀祠说出真情,只催促张耀祠向中央报告林彪不能动。

晚上九时(比以往迟了一小时),叶群传我和林立衡、张青霖上去看电视,影片是《甜甜蜜蜜》、《假少爷》两部香港片,长廊里,我坐第一排,林立衡、张青霖坐第二排,后面几排坐着“林办”工作人员,最后一排有个小侧门通向九十六楼院子。

约九点半,叶群领着林立果从林彪办公室出来,迎面走向我们,林立果捧着一束塑料花面无表情地站在叶群身侧。叶群笑眯眯地向大家宣布:“今晚立衡和青霖订婚,立果专程从北京赶回来祝贺。呐,还送的花。立衡,过来接花呀!”

在婚姻选择问题上,林立衡一直很同情我,却心有余力不足,一直解脱不了我的困境。

此时,她和张青霖有一共同想法,怕告诉我真情吓住我,又担心林立果对我下手危及我的安全。两人立即跑回五十六楼先安置我。

我理好东西,跑去东边看看立衡准备好没有。一进客厅,没有一点动静,我边喊边推开立衡卧室门,见她的旅行包及衣物散乱地堆在床上,他们人都到哪里去了呢?我返回西边凉台,茫然地望着黑幽幽的树林,正不知该怎么办,林立衡从外面向我急步走来,我惊喜地喊一声:“姐姐,你怎么从外边回来的?”立衡拉我进卧室,递给我两片安眠药,说:“计划又改变了,今晚不走,你先吃药睡觉吧,什么时候走再通知你。”

我心中奇怪立衡怎么关心我吃安眠药啦,我自己床头药瓶里不有的是嘛,干吗还拿给我?转念又想,管那么多呢,她亲自拿给我,我不好不吃,反正今晚不走了。立衡看着我吞下安眠药,又替我放下蚊帐,出去把门关上,又听到她把起居室的门也关上,突然,室内室外一片黑暗。后来才知道,张青霖把电源总闸拉掉,整个五十六楼陷于黑暗中。

九十六楼,据叶群内勤说,林立果在愤激中大骂林立衡走漏消息,要甩掉立衡,叶群带着哭腔说:“不行啊!少了立衡,怎么向首长交代?你去看看他们准备好没有,带他们一起走。” 林立果气呼呼地说:“他妈的,不走,老子拿枪毙了她!

”我正感到头脑昏沉药性发挥作用时,院中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这是林立果开“匪车”的特点,猛冲猛刹。接着传来林立果特有的沉重拖拉的脚步声,从东边跑向西边来,听到外间起居室门被撞开来,沉寂了一会儿,卧室门猛地被打开,门外透进微弱月光映出林立果高大身影,左手握门把,右手提枪,向黑暗的屋内张望。

我静静地躺在黑暗中,鬼使神差地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心想这么晚了他还乱闯什么?到处是警卫,自己还提把枪,神经病!

我正琢磨他这副怪模样,他突然转身快步跑出屋子,发动车子冲出院子。慌乱中,他绝想不到我独自一个睡在床上。 后来在中央专案组里,中央组织部部长郭玉峰与我的一次谈话中说:“你要想开点,你是不幸中的万幸啊!如果时间来得及,让林立果找到了你,温都尔汗就要多一具女尸喽,死了就说不清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