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市井无赖到位高权重的九千岁:还原完整的魏忠贤

2017-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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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    魏忠贤自幼出自贫寒之家,这从魏忠贤进宫前连个正式的名字都没有就可以看出来.由于贫穷,魏忠贤没上过一天学.不过,魏家也不算赤贫,起码还有几亩薄田,否则魏忠

    魏忠贤自幼出自贫寒之家,这从魏忠贤进宫前连个正式的名字都没有就可以看出来。由于贫穷,魏忠贤没上过一天学。不过,魏家也不算赤贫,起码还有几亩薄田,否则魏忠贤也不会在17岁那年娶上媳妇,更不会经常和村中的无赖在一起酗酒赌博。

史书记载,他的自阉出于一次赌博失意:“与群恶少博,不胜,为所苦,恚而自宫。”在一次输光了之后,在阵阵逼债声中,魏四情急之下决定自阉入宫当太监。

         万历十七年(1589年)腊月十四,魏四终于赶上了那一年最后一次挑选。进了宫,魏四被安了个新名字,叫“李进忠”。

他每天的工作就是早起时倒前宫的马桶,其余时间则无所事事。这正遂了他游手好闲的本性,剩下的大把大把时间,就在赌博喝酒中混日子。从此,他就湮没在底层太监之中,一连十几年没有踪迹。

当时在宫中飞黄腾达需要有三个条件,一是识文断字,二是富于心机,三是有强烈的野心。而这三条,李进忠无一具备。由于能力平庸不思进取,在宫中混了十几年之后,他才脱离了底层太监行列,做了东宫一个才人的伙食管理员,一年能有个百十两银子的“外落”。

而一直到五十三岁,进宫整整三十年,头发开始花白了,他还是停留在这个伙食管理员的职务上,因为一年那点“外落”而过得有滋有味,心满意足,如果能以此终老一生,他不会有任何意见。即使做梦,他也不会想到有人会把整个帝国的权力交到他的手上。

   然而,历史就是如此捉弄人。它开了这样一个过分的玩笑,用的依然是它的拿手好戏:偶然。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民,为命运赌博而进入了深宫的十几年后,钻营到了一个伙食管理员的位子,而这个位子阴差阳错,是在东宫太子身边。

又恰巧,他侍候的这位相貌平常的王才人,后来居然为太子生了一个儿子,而且是长子。即使如此,李进忠的前途仍然看不到什么光明,因为这个太子在当时看起来地位相当不稳。然而,李进忠的与众不同在这个时候开始体现。

李进忠因为侍候王才人,自然而然也兼管小皇孙的伙食。能够从底层太监中脱身出来,他对自己的主子感激涕零。他对王才人与小皇孙,有一种出于本性的忠诚与依恋。在那些精明之徒对才人与皇子不那么看重的时候,他却自始至终一丝不苟。才人一高兴,就让他恢复了本姓,改名叫魏进忠。

    魏进忠的另一个特点是性格讨人喜欢。他身躯壮大,性格开朗爽快,重感情。小皇孙刚刚懂事,就喜欢跟在他屁股后头玩。很久以前与女儿生离死别的他,对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也异乎寻常地有感情。

十分自然,这个后来成为明熹宗的孩子“不好静坐读书”,而是好动,爱热闹,喜欢兴高采烈地嬉戏,玩起来没完没了,不知道节制。他喜武,爱看锣鼓喧天的武戏,也爱自己舞刀弄枪,更喜欢骑马射猎。

少年之后,他又对木匠活产生了强烈的兴趣,显示出了杰出的工艺天赋。在他骑马、射箭或者运斤成风的时候,总有一个身躯高大的人跟在身边,那就是魏进忠。小皇孙的骑马、射箭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做木匠活的时候,魏进忠也是最得力的下手。

小皇孙要什么玩具,魏进忠都会千方百计淘弄来,小皇孙一高兴了,就喜欢拿这个老仆搞个恶作剧,开开玩笑。当夕阳从紫禁城头落下之后,魏进忠经常会坐在小皇孙身边,絮絮地给他讲些宫外的市井奇闻或者乡下的古老传说。长年的耳鬓厮磨,这一老一小之间形成了一种说不清楚的亦主亦仆、亦亲亦友的关系。在他心里,这既是他的主人,又模模糊糊地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

    直到天启元年(1621年)五月,这个孩子当了皇帝,魏进忠对他的这种近乎亲缘的感情仍然没有丝毫衰减。有一次,皇帝在西苑荡舟取乐,不小心翻了船。魏忠贤一时心急,忘了自己不会游泳,竟不顾一切地跳进水里救皇帝,结果几乎搭进了性命。

这孩子后来几乎成了他的命根子,他的忠诚,已经不是基于尊卑关系,而成了内心的感情需要。所以无论最终魏忠贤得到了多大的权势,他对于皇帝的忠心都是无可置疑的,而也正是由于这种忠心才让他得到了皇帝完全的信任。

走向政坛

    万历四十八年(1620年),魏进忠五十三岁。这一年,他的命运发生了意想不到的转折。首先,是这一年七月,万历皇帝崩逝,战战兢兢地做了多年太子的朱常洛终于登基,成了明光宗。

魏进忠所在的皇长孙居所一下子成了准东宫,魏进忠也因与准太子关系亲密而在宫中备受尊重。明光宗登基才一个月,就因为纵欲过度,一命呜呼了。一转眼,昨天还在宫里淌着鼻涕四处乱跑的长子朱由校成了天子。这一转机来得太快了,所有的人都有点晕头转向,魏进忠更是兴奋不已。

  残忍的根源    东林党反对魏忠贤,根源不在于魏忠贤的水平太低,也不在于政治见解不同,而在于魏忠贤的身份。天启二年(1622年),刚刚踏入官场的初生牛犊、新科状元文震孟上了一道奏折,指责皇帝没有真正承担起经国大任:虽然皇帝按时上下班,从不迟到早退,可不过就是一具傀儡,被人操纵。

这位新科状元显然掌握了历朝忠臣上书的诀窍,用语尖刻,一针见血,让人无法回避。

魏忠贤见疏大怒,立刻下旨,要对文震孟廷杖八十。然而,朝臣们坚决反对,大力救护,文震孟被免除了廷杖,仅被贬职调外而已。    通过这一回合,魏忠贤第一次明确认识到,朝廷上下有一股反对自己的巨大势力。

后来,此类奏疏越来越多。天启三年(1623年),周宗建上书把魏忠贤比做前朝太监刘瑾,说他祸国殃民,要求立予罢黜。紧接着,给事中刘化弘、陈良训,御史方大任、黄尊素等人数次从不同角度直接或间接地攻击魏忠贤。

六到八月,弹劾魏氏的奏折蜂拥而至,竟多达七十余章。从大学士、尚书,到普通的京官,都加入了这一行列。一时间,紫禁城上空山雨欲来。    见到这些铺天盖地的奏折,“担当能断”的魏忠贤心中真的惶惶无主了。

一方面,他感觉委屈,自己一心一意为大明朝做事,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另一方面,他也越来越心虚,毕竟,他也知道太监干政,历来都是不合正统的。朝臣们的咄咄逼人,让他无比明确地感觉到了自己头上的危险。

他立刻找到了客氏,一起到皇帝面前去乞求庇护。天启帝对魏忠贤的忠诚从不怀疑,这种情谊是几十年共同生活中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绝难打破。因此,在魏忠贤和客氏“日夜哭诉”之后,他坚定地站在魏忠贤一边。

同时,为了拯救自己,魏忠贤采取了两种策略:一是继续恭维皇帝;一是全力镇压反对者。由于意识到了自己统治的不合法性,意识到了社会上的巨大反对力量,所以他把特务组织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一方面,是为了在全社会制造一种普遍的恐怖气氛;另一方面,则是为了用无孔不入的侦查手段深挖潜在的政敌,防患于未然。

可以说,魏忠贤很多的冷酷无情,都是当时环境逼迫下一种无奈的自保之举。    一朝天子一朝臣    谁也没想到,天启七年(1627年),年仅二十三岁的皇帝突然得了重病。

因为皇帝的病情日渐加重,魏忠贤多次暗自垂泪。三个月后,熹宗去世。由于无子,由弟弟朱由检继承帝位。魏忠贤哭得昏天黑地。他与熹宗情近父子,皇帝的突然崩逝,对他的打击颇为沉重。

他一心一意地沉浸在悲痛之中,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正悄悄聚集在自己的头顶。他也知道新帝登基后,也许不会像先帝那样信任自己,自己不会再有这样大的权势,可是,凭自己的忠心,后路也不会坏到哪儿去。直到天启七年(1627年)十一月初一,崇祯帝发布文告,宣告魏氏乃大恶之人,“本当寸磔,念梓宫在殡,姑置凤阳”,魏忠贤才了解到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于南行路上上吊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