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谦慎文章 【书学文章】白谦慎:怕枯燥正是学术衰落的时候
2011年12月11日晚,波士顿大学艺术史系教授白谦慎莅临广州美术学院,举办一场名为《中国视觉艺术中的语言文字游戏》讲座。中国的汉语和汉字,不但孕育出古典诗词和书法,也产生有趣的文字游戏。白谦慎通过对这种古代文字游戏现象的梳理,分析文字游戏和文化风气、学术思想之间的密切关系,并讨论它对中国当代艺术的影响。
讲座完毕他接受专访,借着他在国外多年的艺术史教授经验,畅谈艺术史这门学科的发展,以及中西方研究艺术史的异同。
南都:中西方思维方式差异大,在研究中国美术史上,中西方学者有什么异同?
白谦慎:有重合也有区别。西方的学者很少考证,过去做汉学的学者考证得比较多,现在越来越少,因为越来越不精英化且都怕这种枯燥的东西。但是,怕枯燥的时候正是学术开始衰落的时候。
南都:目前,不少中国专家学者撰写美术史、美术批评时,受西方影响,出现挪用西方术语的迹象,语句艰涩难懂。对此现象,你如何看待?
白谦慎:在西方,艺术史也分几种情况,一种是给大众看的艺术史,一种是真正学院里写的艺术史。学术本来就是给小圈子看的,枯燥没有问题。当然我们也应该写一些给大众看的书,但是真正写到专业的时候,不能以枯燥与否来评定好坏。
南都:你的《傅山的世界》已出版多次,被认为既学术又大众,深受欢迎。
白谦慎:写《傅山的世界》时,我设置了不同的写作方式。绝对不能因为《傅山的世界》卖得好,就认为好。那我们都不如易中天、于丹卖得好。很多时候,要解决具体问题,要考证一些事情,非常枯燥。其实我写关于考证的文章也是很枯燥。难道考古报告也要写得让大众很高兴?不可能。考古报告就是学术。不能以大众的标准来衡量学术。所以学术是要用它解决的问题以及达到的深度来衡量。
南都:你现在波士顿大学教授美术史专业,现在全国各大院校也设置这门专业,能比对它在国内外的情况吗?
白谦慎:西方的美术史发展时间比较长,这跟他们对世界的兴趣,中产阶级的崛起,博物馆建设等有关。很少听说非洲有很强的艺术史。中国现在是世界上最多正在造博物馆的国家,发展得非常快。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中产阶级的崛起,很多人都开始把孩子送到西方学习。我们中国有很强的艺术史,但真正把它发展成学科比较晚。美术院校里有,像北大到现在还没有招本科的,我相信将来一定会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