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犁经天耕石有痕——评郑敏之篆刻艺术

郑敏之,1 9 5 7年生,河北临城人,自由职业艺术家,现居石家庄。幼始习书画,少时攻篆刻,为西泠印社社员,有奇人之称。书涉真草隶篆,多呈金石韵味。画及山水花鸟,笔墨意境旷远。尤精篆刻,师从百泉印社社长薛英杰,艺崇印钮大家杜锡瑞。常年南北游学,访师问友,广泛汲取南北诸派之长,借古鉴今,所治印章姿态横生,气象万千,饱含金石精神、佛道禅意和文人意趣。

用作篆刻之石,乃天地精气凝结而成,堪称石中君子,能通过自身修养和艺术创造,赋予这些石头以精神和生命者,无疑就是与石有缘之人。栖居石家庄的篆刻艺术家郑敏之先生就是与石的结缘者。

我的感觉与敏之先生的观点不谋而合,他说,通过篆刻制作,赋予印石以生命和精神,与石对悟,当为人-生至境也。

敏之先生是我结识不久的临城同乡,在燕赵书画界和篆刻界是个传奇式的人物。经介绍初识他时,觉得他像个突然天降的不速来客,十分地神秘。

我欣赏过他的书法,用着他新治的几方印章,却还尚未见过他的画作。敏之知道后,赶紧加班写了字、画了画,特意给我送来。我知道他的性格,有些人别说让他赠送书画,就是出高价,他也不会笔墨伺候。

敏之是个自由职业艺术家,好酒却酒量不大。酒后爱言,满口乡音,高兴时侃起来就没边儿没沿儿。他年至知天命,却博闻强记,在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都能牢记在心,张口即述。他朴实纯真、睿智敏捷,率性健谈,似乎不知书画圈内的浪大水深。好在燕赵大地人性敦厚,也没人给他有所计较。他敬重声明显赫的篆刻、雕钮艺术大家杜锡瑞,杜先生却推崇他的篆刻,常常把上门求印者郑重推荐给他。一方面是杜先生器重他,一方面也是为了照顾他。为此,敏之时常感恩于怀,倍感暖意。

敏之的另一个身份是西泠印社会员,在当地篆刻界备受瞩目。作为当代中国乃至东亚印学核心组织的成员,河北省跻身其间的仅有三人,在省会圈内他更是惟一。所以,他现身省会书画、篆刻界不久,就争得了一席之地,赢得了广泛认可。

敏之少年从艺,苦钻苦学,痴心不辍。为了家庭的生计,他务过农,当过木匠,做过生意,还承揽过工程。为了心爱的艺术,他家境盈润后便毅然放下发展顺利的工程事业,拜邢台百泉印社的薛英杰先生为师,并南北游学,访师问友,交流切磋,广泛汲取南北诸派之长,心追手摹古今玺印之精神,眼界大开,才艺大进。终生的爱好,加之数十年的钻研,使他所治印章姿态横生,气象万千,内蕴十足,也使得他终于大器晚成。

篆刻艺术是将汉字书法的美,与章法表现的美、刀法展现的美及金石自然美融为一体独特艺术形式,只有呈天然,去匠气,显古拙,才能达到更高的艺术性境界。敏之书画皆专,书法具有很强的金石之气,绘画也功力深厚,这些才艺相辅相成,为他篆刻技艺提供了很大的助益,也使得他在方寸之地游刃有余。他的篆刻贯古通今,涉猎广泛,学问很深,像鸟虫纹、九叠纹、甲骨文,以及秦汉印、战国古玺和魏晋南北朝印,等等,无所不通。我尤其欣赏他篆刻的细朱纹和汉隶篆刻,一个构思巧妙,游龙戏水,方圆天成;一个匠心独运,铁犁经天,耕石有痕。方寸之地呈万象,一刀一石蕴风骨,无不饱含金石精神、佛道禅意和文人意趣,具有很强的气场、神韵和内涵,颇具艺术价值和审美情趣。为此,国内许多政界要员、文化名人收藏着他的治印,不少书画大家使用着他的印章。

敏之痴石、懂石,对寿山、青田、昌化、巴林等印石的石性了如指掌,对篆、隶、楷、行诸体以及朱、白刻法得心应手,书法、章法、刀法等技法娴熟于心。对每方印的刻治,他都有很多的讲究和很高的要求。比如,他讲究治印除了虚实均衡,疏可跑马、密不容针、肥不臃肿、瘦不枯槁的布局外,还要确立中心,以中心为轴布局,努力达到稳健活泼,疏密有度,随形适意,变化自如的艺术效果。还比如,他追求拙而不板,简从繁出,平中寓奇,讲求每个字各自独立,相互呼应,协调自如,相得益彰。他还常常自制刀具,石料过硬时,就刀锤齐上,凿刻兼施体现出一种自信和功夫。

“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作为大自然造化与艺术创造完美结合之物,篆刻被赋予了极高的文化和艺术价值。我收藏有敏之先生篆刻的一方青田封门冻撒兰星的印章,上面阳刻方细朱纹“占奎持赠”四字,布局疏朗,刀法洗练,字体规整,料美工精,堪称天人合一的杰作,令我爱不释手。我想,“黄金有价石无价”,这块石头遇着敏之先生治印是石头的造化,敏之先生雕刻这块石头是敏之的缘分,我能拥有敏之先生篆刻的石头是我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