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瑞原创表姐 壹粉原创 | 德娟表姐 善良与修行带给你福气
原标题:壹粉原创
德娟表姐,善良与修行带给你福气
文:姜少杰
二姑家的德娟表姐今年已经年过六旬了,她60岁时才恋恋不舍地从工作岗位上回家,认识她的人没人不夸她依旧美丽,又羡慕她一生好命的,这羡慕的后面 有时会有小妒嫉:她有福啊,摊上的爹妈、老公、儿子、儿媳都好,我对她的美丽与幸福向来只有羡慕和爱恋,从不嫉妒,因为我明白:她的福最主要还是来自于她 个人的善良与修行。
当我还是个九岁左右的乡下小女孩时,曾三次独自一人在正月里到大城市她的家里做过客,与她有过较常时间的接触,这接触使我至今仍对她念念不忘,时至今日,当年她给我的温暖仿佛还在我的身旁。
让时光的车轮倒回到1978年正月里的那个三九天的早晨吧,四点多钟,天冷的出奇,一哈出气儿好像马上就结了白霜,九岁的我却一身大汗,随着门口的 四爹来到了大连市沙河口区的一处俄式建筑旁,敲门。敲门时我已经累得蹲在了地上,这回从烟台到大连,因为是临时做的决定,所以我们只买到了五等舱的船票, 路上又遇到了风浪,我因为晕船只能在舱外的甲板上坐着透气,四爹也一直在舱外陪着我。
从大连港码头出来,我们又没有赶上合适的车,四爹领着我拖着大包小卷 的重重行李,一路步行好不容易来到了二姑家的门口,此刻的我又累手又极冷,连站立的劲儿也没有了!
门开了,帅表哥开了门。我欢喜地穿过走廊进到里屋,一贯文明讲究的二姑父迎出来惊讶地说:呀,“你”怎么来了!你不是病了吗?病好了吗?!迎上来的 二姑恨恨地说:老李你怎么这么说话?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二姑父眼望着二姑,声音小了些,继续嘟囔:这病可传染啊!一句话让我的心冰到了极点!“我好 了、、、、、、”我下意识地嚅喏着,我意识到自己此行是不受欢迎的,这次非要缠着四爹来大连是多么的愚蠢和不合时宜啊!
可是我记得去年正月来的时候,姑父不是一直在狠狠地夸奖我吗?说我和弟弟在老家每天抬着尿罐给奶奶接屎接尿有功,说我给患肺结核的奶奶拍痰倒痰盂不 怕脏不怕累有德,又夸我懂事漂亮睫毛长,这一切难道都是假的吗?还是他一时竟忘记我的好了?!
说真话,我当时并不明白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怎么就得了病, 我只知道,近一年来,我早晨常要到村里的医务室让温柔的大姑给我推完链霉素才能上学,偶尔打针前,望着已经又硬又肿的屁股,大姑都不忍心下手,或者是疼痛 的我哭着央求大姑:“大姑,你慢慢推,慢慢推呀!
”打完针大姑常会拿棉球给我多按揉会儿,这样我就会感觉舒服些,再一瘸一拐地去上学。我也只知道爸爸妈妈 会夸我勇敢,能够总自己去打针,不哭闹。
这回我可算有点明白了,我得的病好像不轻啊,并且姑父大大地嫌弃我了!我愣住了,内心强烈的多余和尴尬感使我囧在那里,只想逃离,无助的眼睛追向了 四爹。还站在门廊里的四爹并没有进里屋,他直接道别:送到这儿我就算完成任务啦!
我马上要去我姐姐家,小月,我先走了呀!一直忍着的泪水哗哗地流了出来, 我多想马上随四爹回家呀,就是能马上跟着他去他姐姐家也好啊,我不愿意再看到姑父,也不想被他看见!可是四爹此刻站在那里,看起来比以往渺小了许多,他只 给了我一张温和的笑脸。
多亏睡眼惺忪的表姐及时跑过来双手摩挲着我的凉手说:小月的病早好了!再说肺炎也不传染人,俺可喜欢小月了,早想小月了!月儿,快 脱鞋,用你二姑的这盘热水烫烫手脚,吃点东西,跟姐姐上床再睡一觉喽。
一会儿我就钻进德娟姐的热被窝里睡着了,因为她搂着我,并用她的体温来温暖我。醒来时我发现自己的腿又搭在她身上了,她看我睡的香,还是一点儿也不 敢动弹,只怕惊醒我,正像去年正月的夜里一样!我赶紧把腿撤回来,心头一暖,可姑父刚才的话语偏又回想在耳边,我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涌来,就赶紧闭上眼睛装 睡,想藏下这不争气的泪。
她却看见我醒了,轻柔地在我鼻子上刮了一下,笑起来了:小样儿,又长大了些,也长心眼了,还会哭鼻子了!这是我多熟悉又喜欢的笑 容啊:温柔含笑的声音后面,嘴角儿高高地上扬,眉毛眼角全在笑,多亲切多温暖啊!我来之前不是一直最盼望要见到这张笑脸吗?!我的心情马上好了起来。
当天晚上下班后,表姐又当上大夫了!她拿棉签蘸温热的盐水给我身上的每个疮连洗了三遍,又擦上了药膏,敷上药棉,再贴上棉胶,这些原本痒痒的小疮一 擦上药膏,马上就不痒了,我幸福得流出了眼泪。连续三、四天擦洗下来,这迁延不好困扰了我一段时间了的小疮们就完全好了!
要知道这些小疮对当时长期生活在 农村,父母工作很忙,姐弟五人的我来说从来没有人把它当作病来看待过,我自己也压根就没有留意它,更别说有人帮我洗一洗,擦一擦,敷一敷了!我细心的表姐 第一天就发现了问题,并在当晚就开始帮我治病了!
当年的表姐应该是23岁了,1.65米的个子,匀称的身材,极朴素的服饰,脸上从来不化妆,二姑有时会批评她:这么大的姑娘也不知道爱美!我也很奇 怪,我见过她两岁时在全家福中的相片,站在富农爷爷身边、娴雅妈妈身前的她胖胖的,长得和穿得都活像个洋娃娃,编好再卷起来的头发像两支含苞待放的巨大花 骨朵萌在头顶两侧,上面扎着极大极漂亮的蝴蝶结,泡泡袖的重叠花纱连衣短裙在60年后的今天看来也算是美丽的精品,带花边的白袜子,漂亮的小黑皮鞋,最牛 的是漂亮的她脸上的表情,嘟嘟着嘴巴,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今天的她之所以不太在乎外表美,是因为经过了文化大革命的洗礼,她认定了朴素最美的理念吧!不 是有“美德好比宝石,在朴素的背景下更加璀璨”的名言吗!
也可能是与她从事着刻板的会计职业有关!朴素归朴素,要说姐姐丑我可不干,我看到过她不久前在天 安门前照的相片:戴着有绒球和两条袋子的带角的毛线帽子,笑容满面,美丽如花!是的,姐姐虽然不化妆,但是瓜子脸上五官大方端正,表情平和从容,她笑起来 时,颧骨部位会出现两个可爱的极深的酒窝,嘴角和眉梢会高高地上扬,常常还伴着银铃般的笑声,脸上偶尔还会泛起红晕,她灿烂的笑容可真有感染力,因为那是 从内到外发出来的。
她从不多言多语,只是从容安静的地干自己该干的事情。
她当时每天晚上都要在家里练打算盘的手艺,家里好像只有叮当响的算盘声,我那会计界翘楚的姑父常常不客气地对她做各种纠正和指导。那张打算盘的桌子 上座钟的两旁印着毛主席相片的花瓶里插着两束漂亮大方的塑料花,那是姐姐亲手制作的,把细铁丝弯成不同的形状,再细密地缠绕上对称的彩色透明的细塑料绳, 我常常看着这两束花入神,痴迷于这花儿色彩和形状的美丽,惊叹这两束花真长得一模一样!
我还喜欢听姐姐唱歌,她在家里常常动情地哼唱歌剧电影《洪湖赤卫 队》里的两首主题曲,那“洪湖水,浪打浪”的歌在当时的我听来简直是天籁之音,与女演员唱得不相上下!
至今我也偏爱这首歌,尤其是里面的一些抒情部分,因 为当年好嗓子的娟姐唱出了原汁原味儿,唱尽了对生活的热爱!
表姐有位86岁的老奶奶——这老太太一直活到近百岁——和我们在一张床上睡觉,她是一位自信含笑的老人,每天都要从一个小漂亮瓶里倒出香喷喷的桂花 油抹在头上,然后再挽起簪,这样她的头发每天都亮得流油了,同样亮晶晶的还有小脚的她脚上的尖头小黑皮鞋。
她身上穿着的崭新的黑大褂上衣,一天要被鸡毛掸 子掸数次。她洁白的绑腿每天都要细心地一层层扎紧,那细腿小脚,再配上宽上衣,使她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精神利落。说话高声的老奶奶总叫我“大月”,她好像也 很欢迎我去,因为二姑家在小院里养了几只鸡,这把冻着冰碴的白菜剁细碎,然后和进玉米面里喂鸡的活计本来一般是她老人家干的,我一去就会帮她干这事儿,这 使她很高兴,她还说这样白天里她也有了说话的伴儿了!
但是当了一辈子家的她常常愿意多管闲事,当年的我又小又对什么都好奇,从农村来的小丫头卫生习惯自然 也不会好到哪里,这样她有时就会不高兴,就会念叨。就像往常她因为别的人和事念叨时一样,全家人没有一个人敢和她犟嘴或者反驳她的,只有姐姐,常常为我在 她唠叨着在走廊上走着时,跟在她身后拿两只拳头一前一后地做打击的动作,有时还配上咬牙反击的口型,这使我深感滑稽和解恨!
更好玩的是,姐姐的行为从来都 没有被老太太发现过,并且当时的我就知道:这一点儿都不耽误老太太爱她和她爱老太太的情感!
像去年一样,姐姐常常在厨房瓦斯的火上烧红了筷子,然后给我的头发稍部卷卷儿,“嗞”的一声响,伴着头发烧焦的味道传来,我陶醉于姐姐灵巧的手轻柔 地在我头上捯饬的瞬间,自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变身为漂亮的公主了!她又买来颜色和花式不尽相同的美丽纱头绳,帮我编完小辫后变换着扎在我的发梢,我心里可真 是美得开了花!
她还把自己的漂亮衣服穿在我身上,一边欣赏一边说:你出去只要不说话,谁也看不出你不是大连人!把我打扮一番后,她就会带着我去动物园和游 乐场玩,我怕她花钱,她却执意带着我做了旋转木马,陪我玩了碰碰车等,我对这俩地方不太感兴趣,我喜欢她带着我去她的朋友们家玩,尤其是“老敏”家,老敏 是位憨厚的爱脸红的单身女孩儿,有好几种才能,老敏的妈妈对我们也十分热情周到。
我还喜欢她带着我到外面吃小吃,就在我十一岁那年去她家时,已经怀孕的大 腹便便的她,依然有耐烦,冒着严寒带我走出很远去吃焖子等小吃,她对我的态度依旧是非常和蔼亲切,有求必应。
有一天,表姐红着脸神秘地对我说:月儿,今天我要领个人来,你帮我参谋参谋看看这人顺不顺眼行不行啊!下午,一张年轻俊秀的面庞闪现在走廊到内屋的 门间,他是一位瘦高个儿的男士,白净脸儿,有与姐姐一样大大的眼睛,脸上也有超级温暖又文雅的的灿烂笑容,最动人的是他真诚的话语 :“小月,我常听你姐提起你,夸奖你,今天真高兴能认识你!
” 他伸出手来与我相握,像对待大人般隆重,声音又热情、温柔的像一股山泉,这就是我当时职位平淡后来却事业有成,赢得全家族人赞许的好姐夫!
“爱屋及乌”的 原因吧,从此,我在这位未来的姐夫那里也得到了一种超级的礼遇和尊重感,他也给了我超级的温暖和关爱!这种情感直到今天在我的心中都没有褪色过!
因为不知 是不是他俩一辈子关系实在太好的缘故,还是他俩都为人善良有良好修养所以敌人少的缘故,亦或是只在朋友圈中发养生信息的姐姐一直注意全家人的营养的缘故 吧,几十年来姐姐姐夫的胖瘦模样性情几乎都没有变化过,比同龄人都偏健康,偏年轻。
姐夫的妈妈是位教高中的老师,责任心超强,也有良好的教育经验和育人自信,孙辈中又只有姐姐姐夫生的一个孩子,所以自孙子出生,就一直与表姐“抢 夺”对孙子的教育抚养权,孙子的大部分时光是在奶奶身旁度过的,没有劳累到娟姐和姐夫,他俩的孩子从小到大,一直成绩优异又有教养,名校毕业后直接以高分 考取了国家机关,这绝少孩子拖累和烦恼的苦,也是姐和姐夫更年青些的秘密吧!
记得姐姐42岁那年,曾经领着她单位去蓬莱阁旅游的同事们到我家里做过客,爸爸做了一桌子好饭菜招待他们,饭桌上又用酒和语言送给了他们盛情,第二 天早晨在家门口,我看见了她与舅舅——我的爸爸惜别后的泪水,在无声地哗哗流着,与爸爸相别后再悄悄撒泪,不言情却有真情,不言爱却有真爱,这正是姐姐的 一贯的为人处世风格和真性情。
头天晚上表姐与我在一头睡觉聊天时,一提到我43岁的姐夫,42岁的姐姐突然间就像少女般的大红了脸,整个表情含笑生动了起来,我知道他们俩的感情 历久弥新,不由得检讨自己是否也能够对爱人做到长相处,两不厌。前年,一向惜言如金的姐姐无意间向我透露了一个与姐夫间的相处之道:姐夫虽然是从不抽烟并 很少喝酒的,但是每当他喝多了时,姐姐从来没有过一句埋怨的话,只有温热的蜂蜜水伺候着,这符合她仁爱的实干家的性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