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锁对话 里夫金对话王玉锁:能源变革的中国足迹

杰里米·里夫金,这位全球炙手可热的趋势学家,欧盟多国首脑的顾问中国之行充满了关注。许多人不一定知道这一名字,但他的《第三次工业革命》一书在中国可谓影响甚广。书中用大量篇幅阐述了他对下次工业革命核心--可再生能源与互联网结合的能源革命所作出的前瞻判断。

"以化石能源为基础的第二次工业革命已日薄西山,新能源将成为未来能源主体"是里夫金最为强调的一点,德国的能源路线图更为里夫金所津津乐道。而此次中国之行与各界的深度对话,则让从未到过中国的里夫金听到了能源变革的中国观点,看到了能源变革的中国足迹,相信也收获了异于别处的中国启示。

能源变革席卷全球

在《第三次工业革命》一书的开端,里夫金便细述了当前所面临的严峻能源形势,此次中国布道亦是如此。"化石能源无法支持可持续发展与经济繁荣,并且带来了气候变化、环境污染这些灭绝性的问题"。如果里夫金的描述较为笼统,一同发表演讲的新奥集团董事局主席王玉锁则具体而直接地指出了当前中国以化石能源为主的能源体系所面临的挑战:环境污染严重、生态恶化;资源长距离输配、损耗严重;能源使用峰谷差异日增,调峰投入陡增;能源对外依赖度增加,能源安全面临挑战。

时至今日,以化石能源为主的能源体系难以为继已得到中外的广泛认同。世界范围内的变革潮流已经开始:欧盟提出了到2020年可再生能源达到欧盟全部能源消费量20%的发展目标,其中德国、法国、英国的目标分别是18%、23%和15%。

日本在福岛核事故后,提出2020年前可再生能源发电要满足20%电力需求的目标。丹麦还提出了到2050年完全摆脱对化石能源依赖的宏伟战略,英国也提出到2050年在1990年基础上二氧化碳减排80%的战略目标。中国《能源发展"十二五"规划》亦明确提出加快能源生产和利用方式的变革,2020非化石能源占一次能源消费比例提高到15%。

毋庸赘言,能源变革大潮正席卷全球。更为明显的是,可再生能源被寄予厚望。

探寻中国策

如此形势下,里夫金对其所言的无碳时代信心倍增:在25年内脱离碳经济,摒弃化石能源,将焦点转向可再生能源。掐指可算,里夫金预言的无碳时代应在2040年左右到来。里夫金的这些观点引来的有赞誉,但也有质疑。中国社科院工业经济研究所李纲博士虽然也认为,我们确实处于新的能源变革的前夜。

但他认为,人类能源问题解决的希望,寄托在"热核聚变"的实现上。此外,也有的学者警示说,中国目前大可不必赶新能源革命的"时髦"。清华大学科技与社会研究所吴希金教授说"在可预见的几十年内,太阳能、风能都还不可能作为主流能源来支撑我们工业化后期的发展。根据里夫金的论断来制定我们的能源政策,并不现实"。

在第三次工业革命高峰论坛上,王玉锁也提出了另外一种观点:当前中国处于传统能源体系阶段,而里夫金所指的无碳时代则是未来能源体系。其间需要一个过渡,即"现代能源体系"。到2040年左右,现代能源体系的技术、体制等准备工作将基本完成,之后仍要用40年左右的时间进行模式复制和全面构建。

有的大步流星,有的谨慎慢行。

关于变革的节奏,德国的经验与教训可供中国参考。几年前,德国公布了雄心勃勃的能源政策路线图计划,提出在2050年之前,德国可再生能源占电力供应总量的的比率要达到80%以上,大幅替代核能及化石能源发电,进而成为全球绿色能源革命中的第一个"绿巨人"。

如今,尽管成效显著,但高昂的补贴成本、暴涨的电价使得清洁能源成为德国的沉重包袱,"绿巨人计划"受到了来自环境保护主义者的反对和行业的抨击。如此的形势使得德国开始重新思考其能源转型计划是否过于超前,这条金钱铺就的新能源路线是否应当慢下来?

拥有良好工业基础与顶尖技术的德国尚且如此,让人不禁思考中国的节奏应当如何?

与里夫金这位专司理论研究的趋势学家相比,作为一个企业家,王玉锁显然更注重能源变革与中国结合的现实性与可操作性。他给出的变革路径是建立"可再生能源与气体能源融合发展"的现代能源体系:

可再生能源优先、化石能源支持,因地制宜的多元能源结构。分布式为主,集中式为辅,相互协同的可靠供应模式。供需互动,有序配置、节约高效的平衡用能方式。

这一体系的构思是建立在王玉锁对可再生能源与化石能源深入分析的基础之上的。而之所以选择气体能源作为补充,王玉锁解释到,化石能源中,天然气的清洁性,以及巨大的开发潜力,使其在现代能源体系这个过渡期担任可再生能源的补充最为适合。

能源变革的中国印迹

在各地巡讲中,科技部办公厅副主任兼政研室主任胥和平多次强调,产业变革不光是理论问题、战略问题,更重要的是实践问题。

而作为一个企业家,王玉锁显然也不可能只停留在思考和谋划的层面,"作为一个企业,我们必须更多考虑实践的问题"。

现代能源体系的解决方案--泛能网应运而生。泛能网是一种将信息网、能源网和物联网高度融合的能源互联网。王玉锁称,泛即是多的意思,简而言之,泛能网便是"泛能入,泛能出",所谓"泛能入"是指泛能网可实现多类化石能源、可再生能源的接入,并实现气、电、冷、热等多品位能源的输出,也就是"泛能出"。

具备上述功用的多个区域性的泛能网还可通过公共能源网互通互联,以实现区域泛能网之间的互备互调,而在众多区域泛能网之上,是泛能云平台。在泛能云平台上,通过供需互动和多边的虚拟交易,实现资源价值的最大化利用。

目前新奥已经在廊坊、青岛中德生态园等地进行泛能网的试点。由新奥承接能源规划与建设的青岛中德生态园,建成后预计将使能源综合利用效率提升到80.8%,使综合节能率达到50.7%,与德国、日本等前沿国家水平相当。

"新奥已经具备了第三次工业革命的四大支柱,第五大支柱也已有端倪"。里夫金对新奥给予了高度的评价。他称:"能源企业的未来是管理信息,而不再是买卖能源。"未来,新奥泛能网类似能源领域阿里巴巴的模式也正与这一趋势相符。

"第一次工业革命,蒸汽机和煤炭技术,推动人类文明进入了工业文明。第二次工业革命,内燃机与石油技术,以及发电机与电力技术,使工业文明进入电气化和信息化阶段。而泛能机和泛能网的成功研发和应用,会不会成为下一次产业革命的引擎,开启人类的生态文明时代?"王玉锁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显然有着无限的憧憬,也包含了深厚的民族自强韵味。

此次的中国之行,里夫金一直在说,中国有望成为下一次产业革命的引领者。引来欢呼之时,更引发了冷静的思考,中国靠什么引领?前沿理念、创新技术无疑是鲜明的印迹,而最终汇迹而成引领之路的,则是中国政府、学术机构以及优秀企业的共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