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凯现在的生活 刘德凯:真实和感动永远在生活中
和刘德凯见面是一件让人心跳加速的事情,就好像和我的初恋情人再次相见,让我所有冷藏在另一个空间里的感触都复活了。
和他约在波特曼酒店的咖啡厅见面,在昏暗的灯光里,我寻找着一个最适合我们谈话的位置。正在此时,手机突然想起,接起电话,听到一个忽远又忽近的声音。有人拍了拍我的后背,猛然间回头,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黑色竖领T恤衫的男人站在我的身后。
“你好,我是刘德凯。”一个让我几近昏倒的声音,一个让我几近昏倒的见面方式。
他没有穿西装,也没有戴眼镜,脸色有些黑黝,眼角还有些细纹。我没有找到“费云帆”的影子,也看不出“努达海”的威猛。是岁月漂洗了太多的东西?还是因为我在变,他也在变?
镜头一:“眷村”
“眷村”其实就是台湾一个军人家属聚居的地方,我在那里生活了将近20年,是我这一辈子居住最久的地方。那里有很多来自四面八方的人,因此我们会用很多种方言进行交流,还经常闹出笑话。最开心的是,我们还可以吃到各种各样的地方菜和点心。
那时我们的生活条件都不是很好,但确实很快乐。我们在军属大院里一起成大,和所有的孩子一样,上学、考试、打架、谈恋爱……这里面还有我们现在所熟悉的李立群和胡慧中。
我至今还记得夏天在院子里乘凉时,大家搬着小凳子头挨着头一起看电视的情景。但当时我们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成为电视里的人。只要能看到电视就觉得非常开心了。
镜头二:“爱情”
作为一个男人,我原本也很难接受琼瑶剧哭哭啼啼的风格。我以前一直和琼瑶说,我怎么能演这种戏呢?这种台词根本说不出口。但是久了你就会发现,有很多让你感动的东西会让你情不自禁得表现出来,只要你首先被感动了就能自然而然得流露出来。
琼瑶是一个一直处在恋爱中的女人,我很佩服她。其实我就是很羡慕那种可以一生一世谈爱情的人。中国人对爱情的表达比较含蓄。比如一个老伯伯生病了,他老婆可能会对他说‘咳咳咳,咳死你,药在那边。’其实这是一种爱,但是却用一种骂的方式表现出来,中国人通常都是这样的。
但西方人却不是这样的,他们会很直接地表达出来。我看到过一对法国老夫妻,他们的年纪加起来超过150岁,但是他们坐沙发时从来都是两个人一起的。其实我一直都比较羡慕那种‘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的意境。无论年纪多大,只要你还爱她,就永远可以接她下班,送花给她,陪她吃饭看电影。
爱情应该是伸手向上,努力地承受与付出,而不是伸手向下,一味地索取。琼瑶剧中那种理想化的爱情其实是可以实现的,只要你相信爱情,你就可以闻到爱情,看到爱情,它无处不在。”
镜头三:“文化苦旅”
在很早以前我看过一部由法国人拍摄的《世界文明史》的电视片,我觉得拍得实在太棒了。那时候我就在想,中国文化源远流长,作为一个中国人,我一直很想拍一部类似的历史影片。
余秋雨的《文化苦旅》我看过好几遍,我本人对江浙一带的文化,尤其是二三十年代的(东西)特别感兴趣,包括人、历史、书、用品。我觉得那个时代的东西不像现代产品,包括家具、文化产物,都不是为了短期的使用价值,似乎希望你用上两百年,这是现代比较欠缺的一种内在思维。
但是拍这么一部电视片还是很有难度的,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怎样去寻找角度切入主题。它不是单纯的电视风光片和文化专题片,但是它也没有具体的故事情结,所以要拍得好看非常难。余秋雨写这些文章是带有他自己的主观感受和想法的,所以我希望可以站在一定的高度,从一个中国文人怎样来看待中国历史文化的角度来进行拍摄。
我第一部要拍的是其中的一篇文章《信客》,因为从《信客》中我们可以看到中国人传统的人文特色。余秋雨在文章中说:“上海是由无数个从各地方来的信客所走出来的移民城市。”我觉得这句话非常贴切。
而这部片子对我来说会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镜头四:“生活”
我在上海的淮海路买了自己的房子,非常喜欢这里的生活,基本上有大半年的时间都会留在上海。
我很享受目前的生活,一切都很好。我是一个很喜欢走进别人生活的人,我觉得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故事。记得有一次,我去菜场买大蒜,由于习惯使用台币,因此随手就掏出10元钱去买几角钱的大蒜。卖菜的阿婆看着我,一幅尴尬的表情。我告诉她,我买下她筐里所有的大蒜,如果钱还有多余就不用再找了。
阿婆可能觉得我这个人比较怪,所以就开始和我攀谈起来。从我的年龄开始说起,一直说到他儿子的工作。那次买大蒜我花了15分钟,而且从此以后,我就认识了这个阿婆,经常光顾她的摊位。我总觉得这是一种相遇的缘分,要不是我那天掏出10元钱,也许我和她一辈子都讲不上10句话。
我很喜欢和人交流,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只要你用心去聆听。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人”,而且这点对于做导演的人来说尤为重要。我总是希望可以用那些身边的细节来感动别人,只有先打动自己的故事,才能用来打动别人。
我结束了一个多小时的采访,也结束了我青春年少时的一个梦想。
刘德凯不是费云帆,不是努达海,也不是精明的商人,更不是富有的多情公子。他是一个简单的人。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一个影像工作者”。
从羡慕别人到被别人羡慕,刘德凯一定走过了一段艰苦的道路。我突然想起法国哲学家孟德斯鸠的一句话:“如果你仅仅企盼幸福,这不难做到;但我们企盼比别人更幸福,则总是难于做到,因为别人的生活并非如我们以为的那样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