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沈坚强 沈坚强杨文意水上到陆上 昔日体育明星变今日老董
辉煌过后,他们能否适应这个瞬息万变的社会?那些在举国体制中培养出来的体育明星们,他们今天怎么样了?
“朱建华、沈坚强、庄泳、杨文意、曹燕华、乐靖宜……”
2003年11月末,一条来自上海的不起眼的会议消息,带出了一串曾经家喻户晓,并且国人提起都一度会引以为豪的名字。同样出身于上海体坛的他们,有那么几天时间,分别被上海体育部门召集到一处,进行了一次程序性的行业改选。
如果时间退回二十年或者十几年前,这些运动员凭藉着各自超卓的技能,在不同的体育项目上,都自领风骚一段时间,并且惊动了那些年的世界体坛,在某种程度上,他们还曾被看作是中华民族由弱变强,开始以强者面貌出现在世界上的最好体现。而这些举国体制培养出来的运动员,也歆享过那些年代的最高关注,得到过来自政治、经济层面的最好奖赏。
然而光阴流转,体育不再是人们关心的最重点,聚焦体育的镜头也早就为新兴职业联赛、后辈明星而转移视线,就连他们所在的运动领域,他们所生活的城市,在人们的记忆里,也逐渐为一些更新鲜的面孔和名字所填充。关于他们,平时能在报端读到的少之又少,在网上检索出来的,也基本上是一些没有更多细节的琐言碎语。
12月5日和6日,在初冬的上海,记者分别拜访了两位搞游泳出身的前体育明星,39岁的沈坚强和31岁的杨文意。前者曾经在1990年北京亚运会上5夺金牌,并且取得过迄今为止中国运动员中惟一一个亚运会最佳运动员称号;至于后者,则是1992年巴塞罗那奥运会50米自由泳冠军,那时候年方20岁的她被人们称为“美人鱼”。
而今天,他们的身份一个是上海市沈坚强游泳俱乐部董事长,一个是上海市金意体育传播有限公司董事长。
●董事长沈坚强:这两年才有安全感
两张办公桌,一台能上网的电脑,一尊赵公元帅塑像,见到沈坚强时,他正坐在自己位于武宁南路的游泳俱乐部二楼办公室里。办公室谈不上什么装修,墙壁上已经贴上了2004年的年历,有明显的色块进行区分,沈坚强说那上面有俱乐部的详细安排,但只有他们自己才看得明白。
这座游泳馆的规模不算大,不过每天朝九晚九的开放时段中,却会有至少500名穿着校服的孩子集体过来游泳,因为这里还承担了附近8所中小学学生的游泳教学任务。俱乐部也兼有业余体校的功能,如果有比较好的苗子,在升入初中后,俱乐部还会推荐他们进入专业运动队。
沈坚强专门做过消费调查,得到的结论是,在游泳消费者中,自己报名参加培训班学游泳的,约占百分之二三十;自己购票进来的散客,约占百分之七八十。不过沈坚强坚信,随着国人对游泳健身功能的认知改变,会员制将越来越普及,这两个比例很快就会倒过来。
俱乐部的收费,训练班和学生的集体价相对便宜。散客的票价是一小时25元,外加半小时换衣服时间。而在俱乐部的另两个泳馆,因为设施更好,收费也高一点。最早成立的静安体育中心是30元,6月份刚刚运营的闵行诺宝中心游泳馆则是35元。
这样的定价煞费苦心,沈坚强说除了考虑自身运营成本,以及人们的消费能力外,还要想到现在的中国人,还不习惯于交费游泳。事实上一个游泳馆,国家要投入巨大的土地以及建造成本,设施费用也极其昂贵,还要有专人来负责管理与养护,此前却基本上是无偿提供给社会公众使用。沈坚强成立中国第一家私人游泳俱乐部,就是想通过租用游泳馆,创造利润来改变这种局面,使得国有场馆除了不用投入人力外,每年还能有固定的租金收入。
关键在于成本控制。比如人力资源,沈坚强说假如国有泳馆需要40个人才能管理,那么他只用20个就行了。其他的开支,就是水电、煤气成本。其中人力方面,除了普通的管理人员外,还包括有技术含量的专职以及兼职教练。
沈坚强口才很好,谈起管理与成本控制来头头是道,事实上在国内,他是第一个并且有可能还是惟一一个拥有硕士学位的游泳运动员。这个由日本筑波大学拿回来的硕士学历非常不易,因为在他代表上海市参加完1993年的全运会后退役时,已经是29岁的大龄青年了。
沈坚强明白人到最高处后,落下来就是一名普通人了。然而从小就在石库门长大的他,还是想出去,因为留在国内,很有可能就会像绝大多数运动员一样,退役后,由体委安排一份工作,然后结婚生子。
当时日本筑波大学的游泳队到中国学习比赛,沈坚强接触到了他们的主教练。后来就去到了日本,学了5年的体育管理专业。这几年非常艰苦,仅是过语言关,沈坚强就花了两年多,毕竟他们从小就在专业运动队里,除了训练就是比赛,文化课的学习太少了。
在日本的学习给了沈坚强很大的启发。尤其是他在学校的游泳队做助理教练时,看到前来学习游泳的,都是自愿以及自费报名的。在一个游泳俱乐部,他还看到一个70多岁的妇女非常认真地学习游泳。这给一直从事竞技游泳的沈坚强很大震撼,因为在国内,成年人基本上都不会再考虑去学游泳。他开始考虑,在回国后,除了竞技游泳之外,是否还应该有另一条路可以走。
从运动队,到日本求学,再到回国创业,沈坚强基本上没有停下来过。俱乐部这两年的运营还不错,结婚一年多的沈坚强说现在才有点安全感。因为游泳运动的安全特殊性,他现在每天的绝大多时间,都是在俱乐部的三个场馆中奔走,其中很重要一点,就是抓安全环节的细节,尤其是在人潮最多的暑期。
有成都、深圳以及东莞的朋友过来参观,看了后都想邀请沈坚强到当地去合办俱乐部,然而他没有答应,主要还是担心精力不足,万一出了安全问题,就将会对品牌造成非常不利的影响。
沈坚强和曾经六破世界跳高纪录的朱建华很熟,平时也经常交流。朱建华自己开了一家体育经纪公司,除了球员和赛事经纪外,还从事网球场馆的设计以及建造。与沈坚强同年到日本留学的,还有河北的游泳运动员王大力,不过他是到拓殖大学念本科,后来到了香港游泳会做教练。
●董事长杨文意:由练声乐到兄妹公司
杨文意的上海市金意体育传播有限公司设在18楼,位于徐汇区一幢高级写字楼公司内。金色的美人鱼状徽标显然来源于她当年的绰号,而金字,用担任总经理的哥哥杨文勇的话来说是金牌,也就是永远争第一的意思。
14岁就进国家队的杨文意,当时对记者非常排斥,因为她觉得他们非常“势利”,为什么那些曾经非常辉煌的优秀运动员,在成绩有所下滑或者退役后,就再也没有人去关注?后来慢慢地,她才知道了竞技体育的残酷本质。所以,尽管10年前杨文意退役时,头上还有四项成绩排名世界第一,然而21岁的她还是想到了将来,就决意让自己在最高峰的时候急流勇退。
外表形象不错的杨文意做起了许多女孩都拥有的梦想,就是跟老师练声乐,1996年她甚至还自己写了一首叫《缘续来生》的歌。后来她也练过模特以维持形体。此后有那么两年的时间,她每周都会飞一次北京,担任北京、上海还有广东三家电视台联合制作的《中国体育报道》节目主持以及记者。
后来,杨文意还出任了一家矢志于把私人游艇生意做到黄埔江上的国际公司的中国首席代表,因为仅涉及的政府部门就达16家,公关成本太高,战线过长,这事现在也就暂时被放到了一边。
比她高半个头的哥哥杨文勇大四岁,是国家击剑队原队员,曾经夺取过亚洲冠军,也是在1993年的全运会后退役。杨文勇自己开过饭馆、美容院,也办过其他公司。杨文勇是最早一批拿到体育经纪人证书的人。考试时碰到了很多原来不是搞体育的人,问他们为什么要拿这个证书,他们说,多拿个证呗。当时杨文勇就想,这不就像拿了驾照没车开,等于白拿吗,自己体育专业出身的,为什么不搞体育?
直到1999年,兄妹两个碰在一起,成立了金意体育传播公司,绕了一圈之后,他们觉得还是应该在自己所熟悉的体育产业做下去。杨文意说两兄妹的性格刚好形成互补,自己性格豪爽干脆,而哥哥沉稳细心,公司业务就基本上交由他来打理。
公司运营开的业务主要有两块,一个是举办体育赛事,另一个是“杨文意游泳俱乐部”。私营公司搞大型体育比赛,需要有更强的资源整合力,除了企事业赞助外,还要有政府相关部门的支持。比如,他们在2001年5月推出的上海市“城开”业余网球巡回赛,以及去年和今年连续搞了两届的上海市“聚通”杯足球赛,吸引来了一些企业的赞助,赛事也搞得颇具规模。
很快,将至的元旦,“杨文意游泳俱乐部”的牌子还要挂到一处叫西班牙名苑的楼盘中去。这是他们公司成立以来,第一次承包游泳馆进行经营,同时拿下的还有健身会所,里边有桑拿以及健身器材。此前他们在外国人住得比较多的古北,以及徐汇办的,都是游泳学习班。
这样的选择,杨文勇说是经过几年的综合考察后作的决定,因为这样的投入,算上承包费用、人工、水电煤气,一年下来至少要100多万。所以除了成本外,他们更要考虑到可能的消费群体。而在西班牙名苑,三期下来就会有近两千户住户,附近5公里还有很多小区,但是都没有游泳的去处。
他们的俱乐部目标定位在中高端人群,甚至想过做到国外去。杨文勇说,杨文意的名声至少在亚洲是大家都知晓的,如果开到新加坡,也是可行的。关键还是品牌的延伸管理。这些年来,他们也一直想在适当的时候,推出用杨文意命名的休闲运动服、游泳衣,还有其他相关产品。而到明年4月份,他们注册的“杨文意”商标就可以正式使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