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浩亮曲素英 钱浩梁 曲素英患难夫妻荣辱与共
常言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平常夫妻都难过此劫,更何况名人夫妇。但曲素英与钱浩梁的爱情家事,却让人看到“样板戏”时代偶像钱浩梁的人生侧影。
走进钱浩梁的家,尽管有思想准备,我还是为屋内“朴素”的风格、摆设而吃惊。钱浩梁的老伴曲素英快人快语地开门让我进了屋,这是一套80年代建起的六层砖楼中的小两居,墙上今年新添置的海尔空调是这家中最引人注目的高档用品,一排已经过时的粉白相间的低柜,上面放着一台21英寸的日立电视。除却地上铺的是防滑地砖其余都毫无装饰。这套房子给人的感觉是朴素、干净,但有些“寒酸”。
-为了他我舍弃了事业
“钱老师买菜去了,咱们先聊吧!”曲素英赶忙解释。作为全国第一个演《红灯记》中李铁梅的京剧演员,曲素英当年正处在事业上升期,本来与李少春先生合作,后来二选“李玉和”时,没想到选上的就是正在追求她的钱浩梁。
1964年他们结了婚,曲老师指着结婚照对我说:“那时也有拍婚纱照的,可我们都挺传统,觉得那样不好,于是我烫了头,穿了件蓝底儿白花的中式棉袄,钱老师则穿着一身中山装,照了我们俩的第一张合影。后来《红灯记》拍电影时,已当了领导的钱老师愣说服了我让我退出不演李铁梅了,我当时真是含着眼泪同意了。
”在以后这20多年的风雨变迁中,当时嗓子、扮相儿都让人眼前一亮的曲素英为了对爱人的承诺,从此再未踏上她挚爱的舞台,这是她一生最觉遗憾的事。“为了他付出什么都行,牺牲事业与艺术倒也不觉得委屈。”如此的情愫,或许只有女人会这样苛求自己。
-一段最艰难的岁月
一段最感人至深的夫妻情
有句古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句话被钱浩梁和曲素英用他们的凄美情结给化解了。1984年,曲素英言称是他们夫妻一生中最惨的时期,“那时钱老师半月板碎了,刚做完手术,我照顾他的同时,检查身体时,不幸发现我得了乳腺癌,已经是二期。
迫在眉睫的是我必须做手术,而钱老师还一瘸一拐地没恢复呢。唯一的女儿也不在身边。那时,钱浩梁拄着拐坐公共汽车到医院去照顾我。手术出院后,我每次去检查他都先用自行车推着我,让我像小孩儿一样坐在大梁上,到了公共汽车站锁上车再扶我上车。为了怕人碰我十几针的刀口,他还得用身子挡着我。哎,那段时间就别提了。”
曲老师一脸的无奈,话语也时断时续。这时,屋外一声:“开门”,曲素英说,“你看,钱老师提篮叫卖回来了。”头戴草帽,身穿蓝T恤,“李玉和”做着戏就进来了。打过招呼钱老师进了厨房,旋即,又捧着一杯热牛奶进来递给曲老师,“不够热。”“正好。”“再拿去热热行吗?”眼前这两位老人,真可以用相敬如宾来形容。
-一场考验,又一段恋爱史
磨难似乎是钱浩梁、曲素英夫妇生活中的“家常菜”。在经历1984年的最不堪回首的岁月之后,钱浩梁到石家庄河北艺校当了教师,曲素英则以“养病”为由跟了去,目的就是让钱老师能安心教书。
1989年,钱浩梁开始应邀登台演出了,演的自然是老戏,只有实在盛情难却时,才唱上一段“手提红灯四下看”,当然这是极少见的情况。刚刚过了几天平安日子的老两口又面临着一场新的考验。
1996年,钱浩梁在济南的一次演出中突发脑中风,失音并且瘫在床上。医生断言:好了也就扶着墙能走走,不好的话也就这样了。钱浩梁、曲素英夫妇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困难时期。曲老师说:“我生病时他那么难也照顾我,现在正是考验我的时候。”很少开口的钱老师插言道:“是挺考验她的。”
支撑钱老师下苦功做康复练习的就是,“我得活下去,不能这样就算了,我不能让观众看着当年的‘李玉和’现在走路时腿还画圈呢?”曲老师开始对钱浩梁实施一系列的高强度训练。为了让钱老师把话说清楚,每天都练习说话,“一开始根本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咕噜咕噜的,我就鼓励他说,你甭管好听不好听,就当给我一人听就行。”
“从练发音到念报纸,再从‘我们是工农子弟兵’开始练唱,当时真没想登台,只想着把话说清就行了。‘我们是’这3字就练了几个月,别提多难听了,就这么着练得能唱了,现在他舌头还是歪的。钱老师,把舌头伸出来看看。”曲老师一边说一边让钱老师张嘴。
能说话了,但身上的武打功夫恢复起来可就难了。武生出身的钱浩梁演老戏要扎靠,穿厚底靴,还要舞刀弄棒。一个半身瘫痪的人对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肯定是精神因素在主导。8米和12米的两间房不放东西还不够耍,两位老人选择了出去练。早晨,曲老师陪着钱老师去跑步,到晚上钱老师躲在树后舞舞刀。往往一次练下来,手都磨出了泡。几年的苦练,曲素英以爱心和耐心帮助钱浩梁恢复过来,又能文武兼演了。
今年5月份,钱浩梁参演了《红灯记》。一个中风瘫痪60岁的人不但站起来了,会说话了,还能重登舞台,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钱老师幽默地说:“这还真有一段恋爱史呢!”
-老年人同样有爱情
“以前别人老说,岁数大的人不就是搭帮过日子,哪还有什么爱情呀!其实不完全是这样。”曲素英说到此顿了一下,“我们的经历其实也正是证明了爱情常在,如果没有爱情,我们哪会走过这么多艰难岁月,正是我们俩有忠贞的爱情,才使我们经受了一次又一次考验。所以,爱一个人就不要计较什么得失,我爱钱老师,所以肯为他付出一切,愿意与他同甘共苦。每当看到他这几天又进步了,我就特高兴,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委屈。”
没有几个老人肯公开谈论爱情,但这两位老人谈起来却十分自豪。当然,几十年的风雨历程,不用说让明眼人一看便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