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杰演讲家 香港证监会资深副总裁孙杰演讲实录
第六届中国证券投资基金国际论坛由深圳证券交易所、资本市场研究会、深圳市人民政府联合举办,2007年12月2日(星期日)上午8:30在深圳五洲宾馆举行,本次会议主题为:基金业的持续、稳健与规范发展。新浪财经作为独家门户网站直播本次会议。以下为香港证监会资深副总裁孙杰先生发表演讲,主题为《从国际经验看中国基金业的发展》。
孙杰:今天上午尚主席和桂主席都做了非常好的演讲,全面总结了基金业10年的发展。其实我没有更多的补充,因为他们讲的很全面。从国际的角度来评论中国的基金市场恐怕还有点不大够格,我刚离开中国证监会才半年时间,对国际上的情况也不尽了解,只是谈一点体会,其中包括我在基金部和国际部,以及在香港过去出访的诸多市场过程中得到的一些体会,也算对桂主席、尚主席讲话的一种领会和进一步的诠释。
孙杰:我首先想讲一点,中国是成功的走出了一条适合国情的基金发展道路。十年回顾来看是这么一种状况,我想大概有三点意见:
孙杰:第一点,市场驱动,政府引导。市场驱动,市场需求是所有的创新的原动力。改革最初的原动力也是市场的需求,我们可以回顾1986年“八三轮号”畅游长三峡,聚集了一大批国内外的政治家和经济学家,众论今后改革开放的发展道路。90年代以前,我们的政府官方文件恐怕也从来没有想到今天中国基金业的发展的这么快,而且发挥了这么大的作用。所以说,市场的需求推动了一个崭新的行业。
孙杰:就如1979年农村经济体制改革那样;如1978年我们物价改革闯关那样;1994年我们汇率并轨那样;乃至1993年到1997年市场的强大的需求和驱动产生了我们基金的雏形,到1997年形成了正式的基金体系。
所以我们没有预见这么样一个发展状况,得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经验,就是尊重市场,尊重市场的勃勃生机和它的创新精神,要顺应市场涌动的大潮,政府应该疏通河床,铸造堤坝,让我们基金资产管理形成一个波涛滚滚的东去大江。
孙杰:第二点,建立完善的法规体系。上午桂主席和尚主席都谈到这一点,我记得上次德勤在上次财经论坛上发表了一个研究报告,他们做了很大范围的、基础的问卷调查,说基金行业最大的成功因素在哪?得到的反馈意见第一条是基金行业建立了一个完善的法律法规指南体系,使得有法可依,有法执行。
所以呢,回顾这几年政府为市场做的最大的一件工作莫过于建立了一整套的法律法规体系,使得这个行业能够规范地发展,使监管部门依法监管,使老百姓和媒体、业界能够有一个基准来监督它的发展。
孙杰:第三点,建立了与市场发展阶段相适应的基金公司市场主体和骨干企业,是他们形成中国基金初期的脊梁。今天中午吃饭跟他们说,我们希望他过去、现在、将来都形成是中国基金业的脊梁。他们在推动这个市场发展,他们在推动百姓的理念转变。上午桂主席归纳了一下理财观念的转变,是他们推动了市场产品的创新,他们推动了市场的发展。所以,形成了这么一批骨干的企业,形成了基金的脊梁,是我们市场的第三大重要因素。
孙杰:回顾十年的风风雨雨,几多欢乐几多愁,我们感到快乐的是我们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市场,使这个新兴的行业,就是我曾经多少次讲过,我们在改革开放以前,我们曾经有过银行,我们曾经有过股票公司、证券公司,我们曾经有过信托,以及以信托相适应的一些行业,但是唯独没有一个以《基金法》,以《信托法》关系为基础的一个资产管理的基金管理公司,这个现象是全世界也就是在最近二、三十年一个崭新的现象改变和推动了全球体系金融改革创新,使过去的金融体系出现了一个新的、有强大生命力的一个行业。
孙杰:也有一些不少的问题,问题更多的是希望我们这个行业发展还没有足以形成以我们第四大全球经济体相适应,与我们资本市场高度发展,与我们经济快速发展,与老百姓不断增长储蓄总额相适应的资产管理行业。这就引出了第二个话题,就是中国需要一个与其经济体相适应的资产管理行业。
孙杰:上午的发言者已经都谈到了,我就简单谈一下。从高水平的国民储蓄,大家知道我们的国民储蓄非常之高,最高的时候达到45%,银行的储蓄也是非常之多,我们如何从高国民储蓄转到高比例的直接融资,除了要发展证券市场,发展上市公司、证券公司和资产证券化,更要发展与之相适应的资产管理、基金公司等一系列机构投资者。
孙杰:第二就是改善金融结构建立现代金融体系的发展需要,这是我们的发展需要。这一点从金融结构调整,结构改革这方面我们诸多的学者和官方文章已经说了多次,我只是提一下。
孙杰:第三要在养老体系中发挥核心作用,上午诸多的演讲者都提到这个问题。
孙杰:第四要培养以基金法为基础的受托人义务、文化,这稍微多讲几句。桂主席非常高度的提到了基金是建立在以《信托法》为基础上的一个新兴产业,这个新兴产业最核心的内容是什么?这个产业最核心的内容就是受托人义务,受托人义务以《合同法》关系为基础的信托业务有很大的区别。
《信托法》和《合同法》为基础的两种不同的金融行业最大的区别在于:第一法律地位不同,缔约方对双方发展地位不同。合同法缔约双方是平等的,只要我诚信,我履约了,不管怎么样我是合法的。
而以《信托法》为基础的受托人义务却不然,缔约双方在法律地位上是不平等的,就是委托人的利益高于受托人的利益,在任何时候受托人利益要让位于委托人利益,要全心全意地为委托人服务。
孙杰:第二利益取向不同,是不平等的,我要尽全力为委托人尽心尽力地理财、打理财产,但是我是受托人成心为你服务,达到有限的、固定的回报。
孙杰:第三是忠诚原则,在合同法的缔约双方只有诚心,我对你说了真话,损失了自认倒霉,我可能会赔偿你,但是如果是建立在《信托法》为基础的受托人义务则强调忠诚原则,我要尽全力,我不光是说了真话我还要尽全力为你的财产获得更大的收益,带来更大的效益,这就要求提出了四个不同,那就是他的高度专业性和素质。我不用多说了,因为这个行业内都已经非常明了这个事。
孙杰:我们要培养以基金法为基础,或者以信托关系为基础的受托人义务以及与之相适应的文化,这个文化是在过去的历史和传统中是很少的,是很薄弱的,甚至在很多地区是没有的。所以要培养这种文化任重而道远,有诸多的工作要做。
孙杰:再往下是完善市场结构,丰富产品内容,逐步完善公司制度、组织结构,这是上午桂主席已经做了全面的阐述,我一带而过。下面一点是发展各类资产管理业务。桂主席提了,因为他只是在大的原则方面把握方向,但是作为一个全意义上的资产管理公司、基金管理公司他有更多的业务范围。其中包括我们现有的公募基金,也包括非公募基金,同时在原来的股权基金方面会演化出一些新的产品。同时还有另类基金,另类投资基金。
孙杰:为什么我们市场的投资行为趋于有很大的同质化呢?或者是投资行为的趋同化,这恐怕跟我们产品单一,产品经营业务单一有很大的不同,当然我们怀疑也有其他的组织创新和制度创新。
孙杰:第三方面我想谈一下我的三点感想:
第一,不断完善监管体制。我在香港呆了6个多月,多少有一点感受,过去在国际部和基金部也出去看了一些。
第二,受托人义务的现代内涵是公司治理、合规文化、投资者教育。
第三,人力资本问题。
孙杰:首先是不断完善监管体制,东亚市场和东南亚市场有一个普遍的规律,因为基金行业受托人义务、信托关系在过去传统里头,在东方里头是基本上不存在的,很少存在的,是源自于欧美的一些文化,为了适应市场的需求,政府往往出面推动这些行业的发展。
刚刚第一点我忘了讲,我们中国特色的基金发展中,政府为市场服务,保护市场的投资者利益,很重要一个机制是政府和行业非常频繁的沟通。这事实上是一种我们对他的引导和支持、推动。在不同的东南亚市场、东亚市场都存在这个阶段,但是他们都面临着一个向过去的传统政府推动型,以法制为主高市场化的资产管理业的监管体制过渡。
孙杰:另外一个方面加强跨部门协调,推动功能监管体系的形成。我们知道各种新的创新金融产品在不断推出,各类组织形式的金融机构也都在销售一些理财产品,销售准则有很大的不同,对于投资者的保护实际上是有很大的不同的含义,所以在销售的准则方面要花很大的精力去协调。
孙杰:第二,产品设计有很多共性的东西,受托人义务决定要求很多共性的问题。第一个是保底的问题,除非你设计结构性的本金保护,一般都是要求不保底的,回家可以查查《信托法》的原则,查查源于英国受托人义务的总主体求,他是不保底的。所以产品设计的很多共性的东西应该有部际之间的协调。
孙杰:我讲的第三点,就是销售问题、产品销售问题,集合投资计划,这些东西应该向功能监管过渡。过去我们的体制没有在这方面花过度精力,因为这个市场发展太快,往往市场是超出政府的意识或者是管理的现状。就像英国戴维斯所说的政府总是落在市场之后的,市场发展了才建立一个监管机构,在其他诸多市场都是这样,所以我讲这一点,我想不为过,也不构成一种批评。
孙杰:受托人义务的现代内涵。过去受托人义务内涵我刚才已经做了简单的阐述。受托人义务的现代内涵实际上已经上升到公司治理的层面,上升到合规文化和投资者教育的层面。我们大家都知道,外部监管是替代不了公司内部制度和内控制度。香港有190多个基金管理公司,美国是400多个基金管理公司,他公司型的产品大概有1、2千个,这么大的监管对象有很大的监管制约,所以我说要加强公司治理来督促公司治理形成,来替代外部监管。
孙杰:第二是督查制度是中国的一个特色,但是这种特色不能停留在一种高管的掌制,要形成公司的内在文化,这是受托人义务的现代内涵。第三点受托人义务决定资产管理行业和销售机构,包括证券公司和银行。证券公司和银行是不负有受托义务,不是建立在信托法上,但是在销售方面是受制于信托义务,是受制于负有受托人义务,他有内在决定要求,在销售方面负有投资者教育,所以投资者教育不仅是监管机构的责任,同样也是机构的责任,包括资产管理公司和销售公司。
孙杰:第三点思考是人力资本问题,因为时间到了我简单地说一下。人力资本是基金和资产管理公司的重要资本内容,也是公司管理的核心内容之一。第二点,应该适时考虑股权激励机制;第三要探讨允许从业人员购买并长期持有上市公司股票,人性追逐利益的特性,以及人性的弱点不可能完全杜绝,你只能疏通渠道给他一定的出路和引导他,才能够有很好的市场秩序。
具体的在行业里面有,在多大层面上存在这个问题,我想大家都比我清楚;第四要扩大人力资本的范围和来源,我就不展开了。
孙杰:最后,我是香港证监会的任职人员,所以我要再说几句。第一是在一国两制和金融全球化条件下,内地和香港资产管理业应该相互补充,建立一个资产管理的集群,提高国际竞争地位。香港市场是高度国际化发展的一个市场,是内地公司通往国际的热身赛的场地。
第一香港是我们比较熟悉的,一国两制范围之内的那么一个市场,同时他又具备一大批的国际商的著名的优秀同类公司,在这个场合跟他们练一练对我们有很大的提高,就像我们足球赛不走出去踢足球,终究不会踢自己的水平一样,所以走出去更多的是为国内的基金行业提高水平,提供更好的锻炼场所。
孙杰:第三香港覆盖了各大洲的诸多投资工具,他有利于我们的资产管理公司、基金公司熟悉各国投资品和估值体系。第四,营造高度国际化和多样化的香港资本市场,是符合香港的利益,也是符合大陆的利益,他能够为国民巨额的金融财产提供一个很好的分散风险,保值增值的投资场所,从而也可以为国家宏观经济政策和措施提供一个良好的离岸市场。
孙杰:女士们、先生们,香港回归十年,资本市场得到了巨大的发展,也许是巧合,正好在这十年我们的基金业也有一个飞跃的发展。我们有理由相信,在内地和香港的共同努力和合作下,之间相互配合,互相补充,我们能够在一国两制的政策的引导下,使两地市场有一个更好的明天,一个更具有活力的、有强大生命力的中国,包括香港的基金产业将活跃在国际的资本市场舞台,为我们的中华民族作出一定的贡献。谢谢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