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卓辉 怀念黄家驹的文章

2018-0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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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服務員沒有用電話叫醒我們,卻願意逐一去敲四間房門,直至見到一張張很不願意的臉孔開門爲止.吃過早餐,經過勞動,我們開始空中長征.我們當中不知哪幾個一直在嘰咕嘮叨﹐說害怕乘坐民航,害怕搭螺旋槳飛機.我說放心吧!雖然搭CAAC的命中率比較高,不過廣州到天津是長程,飛機不會太差的.在意料中的狹窄機艙擠了兩個多小時,飛機抵達天津.天氣異常可人,陽光充滿大地,微寒,卻是我們難見的清爽瀟灑.我也是首次到天津,意外的是這個大城市竟沒有處理行李的設備,比廣州的行李領取處更糟.我們在閘前擾攘一番,才拿到東西.推出外

服務員沒有用電話叫醒我們,卻願意逐一去敲四間房門,直至見到一張張很不願意的臉孔開門爲止。吃過早餐,經過勞動,我們開始空中長征。我們當中不知哪幾個一直在嘰咕嘮叨﹐說害怕乘坐民航,害怕搭螺旋槳飛機。我說放心吧!雖然搭CAAC的命中率比較高,不過廣州到天津是長程,飛機不會太差的。

在意料中的狹窄機艙擠了兩個多小時,飛機抵達天津。天氣異常可人,陽光充滿大地,微寒,卻是我們難見的清爽瀟灑。我也是首次到天津,意外的是這個大城市竟沒有處理行李的設備,比廣州的行李領取處更糟。我們在閘前擾攘一番,才拿到東西。推出外面停車場,搬上等待我們的中型貨車。之前他們說有兩部車,一部放行李,另一部載人,爲什麽現在又只見一部車呢? 連兩位小姐都在發小姐脾氣了。

這時候,已經中午時分,午飯怎樣解決啊!可惜我們去機場大堂的廁所撒尿時,發現裏面好象沒有餐廳。他們說沿路也很難找到地方吃飯,這裏不像南方,勸我們忍耐一點。忍耐!沒問題,反正又不是很餓﹐況且你們也一樣沒得吃。

車子沿著寬敞的公路直駛,兩旁景物由始至終像是一樣,只有小房與農田,騾車與汽車。車內有北京人和香港人,普通話和廣州話,分成兩個世界,偶然搭訕幾句,像是樂也融融。其實,事情已在惡化中了﹐因爲他們寫了一份日程表給我們看:今天晚上到場館視察、明天八時開始彩排、晚上演出、後天演出、第四天遊覽北京、第五天……第五天竟然這樣寫著:“坐車到天津機場,返回廣州。”

途中沒有堵車,見到入北京的路牌時已經駛了兩個多小時。北京實在大,單是市區已很大,現在從市郊進入城中,竟然又費了一個小時,到達燕京飯店已是五時半了。

搬進飯店後,第一件事是填塞九個小時空著的肚子。我和陳健添跟楊小姐說希望他們儘快叫演唱會的負責人劉小姐來見面,因爲BEYOND四個哥兒們鬧著罷演!楊說劉小姐現在不知跑到哪兒去,家裏又沒電話,恐怕今晚聯繫不上。我們便說那只能待機票弄清楚才開始工作,今晚也不會到場館視察了。

他們走後,我們叫了兩輛的士到最近的前門全聚德吃烤鴨去。國內的士上月剛加價,廣州起表是三塊六,而北京竟是六塊。我是較爲內行的,下車前已想好怎樣拒絕付外匯的方法。

不出所料,司機說要收外匯,我佯稱我們是廣州人,哪有外匯。這個司機算是很老實的了,一副無奈表情收下我八塊人民幣。另一輛車當然是付外匯了,等於多付了八塊港幣的車資。

進入全聚德的餐廳,玻璃門上寫著:這裏以外匯券結帳。當時各人都餓得發慌,根本就不想有沒有外匯的問題。北京的服務員依舊那麽神氣,我們只是分開三次叫了幾瓶汽水啤酒,也要給她們嘮叨幾句。吃飯中途,竟看見美豔動人的鞏俐進來,坐於離我們不遠的一桌進食。因爲鞏俐,我頓時也忘了吃菜。待大家大快朵頤後,又要面臨如何逃脫不付外匯的方法。

商量的時候,見到另一張桌子的外國人正在付帳,手上拿著人民幣在和服務員商討中,後來外國人又走到櫃檯跟收銀的商討。我連忙上前窺探,目擊外國人也是付人民幣的。“外國人也是付人民幣,我們爲什麽付外匯?”我們義正詞嚴的說。“他有免付外匯證明。”

服務員知道我們在狡辯。我們推王紀華過去問那位外國人是什麽回事,答案是他也沒有什麽免付外匯證明。雙方爭持不下,這位女服務員叫我到櫃檯算帳,我又是同樣跟她理論一番。她說玻璃門上寫著只收外匯的,我們當中有人插嘴說:“這些簡體字我們看不懂。”其實我們身上的外匯確實不夠付一百四十元的帳單。

在廣州時,我在東方賓館門外用黑市價九五換了一千元, 所以這時怎樣也只願付人民幣。最後,她抵不住我們七嘴八舌的假普通話,提出付人民幣要加收百分之三十。此時,我當然有點沾沾自喜,能省掉相當於一百元的港幣。我其實也不明白這樣做對不對,歸根咎底究竟是誰的錯?走出全聚德,外面冷了很多。我說不如坐地鐵回去吧!

走進前門站的入口,剛見到燈光熄滅,有幾個人正在拉上鐵閘。我問:“地下鐵是不是關了﹖”其中一個人帶點微笑答:“關了。”這時候是八點多,難道北京夜生活真那麽早打烊。我們一邊走,一邊奇怪之際, 經過相距不到二十米的另一個出口,燈火通明,還有行人走下去。此時知道又被愚弄了。

這裏票價太便宜了,不論遠近,都是那三毛錢一個人。雖然跟香港上下班時間一樣擠得人透不過氣,不過一夥人,有說有笑,新鮮感特多, 例如車內燈光忽明忽暗,有種探險的感受。下車前, 爲求保險, 問了一些人燕京飯店是不是在復興門站下去,有些人說不清楚, 最後那個人說是的。

於是我們便在復興門以力挽狂瀾的姿態下車。還未離開月臺, 便聽見有人上車時被夾著手肘, 人卻在車裏。月台上女服務員連忙從另一邊趕過來, 卻不是拯救這個男人, 而是站在門外罵他不應冒險上車,奇怪的是竟無人幫忙拉開車門讓他把手縮回去。

家強和貫中出奇的不幸災樂禍 ,反而出手相助。此時另一個上不了車的男人,欲想趁車門拉開之際, 側身而進。走上地面, 對面是廣電部, 這裏到燕京, 還要走二十分鐘左右!

八個人浩蕩的在長安街上散步,欣賞一下北京夜色,享受一下北京的秋天,每人拿著兩隻香蕉一邊走,一邊品嘗,也著實逍遙暢快。明天的演出如何解決,大家也懶得憂心, 反正緊張的不是我們。

返回飯店不久, 各方好友已經齊集, 包括那位可能找不到的負責人和幾位同事。他們說廣州到天津不是爲了省錢, 而是很多很多我聽後也搞不懂的理由。我們說來的問題已經過去, 我們也不再計較, 現在問題是你們怎樣安排我們回去? 我們表明立場後, 他們就說已經訂了從北京飛穗的機票, 而且是他們單位的副經理辦的, 今天晚上就是來取我們的證件, 明天由副經理親自去拿。

因爲我們知道證件的重要性,所以我們堅持派一個人明早跟著去。可是,他們總說這樣不方便。最後, 我們便提出第二個方法, 就是他們付我們人民幣的飛機票錢 ,然後, 我們自己買直航香港的飛機票。建議一說, 他們毫不猶豫便答應了。其實這樣做, 每張飛機票我們還要多補八百塊港幣。

十月十五日 北京

第二天是星期六, 恐怕下午休息, 我和陳健添八點便起床, 睡眼惺忪的跑到東面的建國飯店的國泰訂票處。不過, 這裏只給我們訂票單, 機票卻要回到頗遠的中國民航售票處拿取。但是, 更煩的是中國民航不收AE信用卡。

我自己因爲一定要去廣州, 所以這時一共要買七張機票, 每張一千五百元港幣, 七張就是一萬零五百。 我們兩個人加起來, 幸好還夠。如果多買一張我的, 那已經不夠。在建國兌換外匯券時, 碰到在北京搞音響的鄭先生, 他當時有車在外面, 所以便順道載我們到在故宮後門附近的那個民航售票處去。

售票處裏面, 擠了好多人。 不過這一邊是買國際航班的, 比起那邊國內線的人山人海, 還是好的多。 鄭先生很熱心的幫我們擠到其中一個職員面前, 遞給她發票單, 誰知道她一看便說:“我哪有時間幫你開七張票, 還有很多人等著哩!

”說完就把單還給鄭先生。 我想, 鄭先生已見怪不怪了,完全沒跟她吵,便領我們到另一邊去排隊。最後付了錢, 取了票, 又發現其中兩張的英文名字縮寫寫錯了, 職員說這裏不能改, 叫我們回國泰看看。

幸好鄭先生有空也有車, 於是又送我們回建國去。終於折騰到中午, 直飛香港的機票總算圓滿解決,只剩下我一張飛廣州的未有著落。實在太好的鄭先生此時告訴我, 他在機場有熟人, 我拿著他寫的信去找那個人, 到時便肯定上得了飛機。爲了省錢, 我問鄭先生可否開給我一個工作證,到時付人民幣, 他也爽快的答應。這樣我也沒有再擔心只剩下我一個滯留北京的問題了。

我們吃過午飯, 一起到首都體育館看走台。經過首體門口的售票處旁邊, 貼了一張手畫的大海報, 除了BEYOND四個人頭外, 寫著:香港超越樂隊演唱會。進入場館, 見到他們站在台上調音, 各忙各的。本來打算爲這一台晚會做音響控制的王紀華, 此時在埋怨說主辦方不讓他一個人做, 一定要跟他們的控制員一起工作。

我們當然明白他不滿的道理﹐這時已三點了,音響還未妥當。之前已因爲家駒說他的結他擴音機有毛病, 對方一個技術員就說是家駒弄壞的, 還叫他賠償而吵過一陣﹐如今又說四點鐘場館停電, 不論什麽人都要離開場館,直到六點鐘。

但是晚上七點十五分便開場, 一首歌也沒試過, 擴音機又諸多問題, 氣的做事認真的家駒真的發脾氣了。當所有人離開場館, 準備返燕京休息時, 才發現只欠家駒一人。但是車已等了好久, 怎麽辦呢?“隨和”的我們還笑說家駒太固執了,勸他也沒用, 決定放棄他了,打算回去幫他拿今晚演出的服飾來。

誰知道我們回到飯店半個小時, 家駒也得意洋洋的進門, 說起剛才的事情。“他們勸我先回來,說會想辦法找另一台擴音機替換。

我就說既然你們答應有的話, 我就在這裏等, 直到看見爲止。很快, 他們還找來兩台哩, 一台是做後備的。這些人就是要跟他們硬碰才行。”家駒在大發議論﹐也幸虧家駒脾氣夠硬, 否則演出不知會怎麽樣!

原來, 他們六人中午到場館來, 崔健也夥同一幫人來了,跟BEYOND認識及吃過飯後, 因爲要趕到長城演出, 所以走了。家駒說崔健也挺友善的, 但覺得他不太喜歡問問題。這晚, 我自己有事要做, 沒有去看﹐竟然發現我那部沒有收音機的

WALKMAN收聽到大陸的電臺廣播﹐這是在哪裏也從沒有發生過的事。

到十一點, 他們宵夜回來, 知道全場一萬八千座位全滿, 不過到中途卻陸續跑了一半, 反應還不錯。原來他們只彩排了三首歌便正式演出。開檢討會議時, 除了將節目做一些增刪調動外, 不知哪個說整個過程只是唱歌可能太悶, 不如叫劉卓輝上臺跟女司儀開開玩笑, 說說笑話作爲調劑吧!

在盛情難卻的情況下,我只能充當廖化。女司儀袁心是中央電視臺英語新聞報告員, 才二十四歲, 英語很棒, 長的不錯, 也挺時髦的, 只是常說英語, 使人不太習慣。家駒約了她第二天吃午飯, 我便趁此機會跟她準備一下明天的講稿。

十月十六日 北京

第二晚的演出很快又到了。我們抵達後臺時, 有一個朋友阿東在述說昨午清場時,丟了一個放了相機及文件的塑膠袋, 後來到保安部報失, 保安人員說他們檢獲了,但有一個青年來到說是他遺失的, 還清楚說出裏面的東西, 故此便被他領走了。

說的時候, 阿東猛然想起就是那個曾跟我閒聊的青年。那是我不認識的一個人,在台下看彩排時忽然走過來跟我搭訕, 問一些關於超越樂隊的問題, 我見他頗有禮貌, 樣子很耿直便跟他閒聊起來。 他其中一個問題是, 爲什麽超越樂隊沒有一個彈鍵琴的, 我說這是風格問題, 他對此仍然很奇怪。

因爲北京的演奏樂隊, 是缺了鍵琴不行的。他們沒有鍵琴襯底, 整個音樂就會空洞了。這種情況當然跟技術有關。最後他還給了我地址。想不到, 我遇上了一個笨賊, 因爲地址確是他住的地方。

之後, 我跟袁心跑到化粧室對稿。說是化粧室, 這裏除了一台電視機, 一張大會議檯及很多凳子外, 就只有一面不大不小的鏡子。 首體原是體育館 ,但現在有很多演唱會都在這裏舉行, 當時號稱全國最大的演出場館。

時鐘正指著七時十五分,後臺人員不停的催著, 其中一個男人竟對超越樂隊說:“有什麽事發生由你們負責。”語氣之嚴重, 態度的惡劣, 真令人反感。其實那不過遲了五六分鐘罷了。上半場, 超越唱的是首本名曲, 但對北京觀衆, 卻全是陌生的, 而且還是廣東話, 反應當然不用多說﹐到中場時真的跑了一半。

當貫中唱出國語版的“大地”時, 才掀起第一個高潮。證明他們若多唱一些國語歌, 那一半觀衆是不會跑了那麽多的。 在“大地”的中段, 樂隊加插了四人各自的獨奏部分, 觀衆情緒非常高漲﹐尤其是世榮的鼓擊獨奏, 顯然是最受歡迎的一環。

我此時坐在台下靠近觀衆席旁, 突然有一年約十七、八歲的女孩子遞給我一字條,我一看, 是幾首有點陌生的歌曲, 他讓我叫他們唱。我說這不是他們的歌, 他們不會唱的, 女孩說:“怎會不是他們的歌,(指著字條裏的“無名的歌”)這是他們寫給彭建新的。

”我才恍然大悟, 她竟然連彭建新也知道, 可惜, 超越卻沒有唱出。不過, 換來的就是全晚最使觀衆雀躍的“一無所有”。家駒的普通話雖不是很好, 但那份味道卻不比崔健遜色。

最寶貴的是家駒有個人的演繹方法, 不是在學崔健唱。這是我聽過數十個重唱版本中最好的一個。跟著就是我跟袁心上臺做“騷”的時候了。可惜我未及發揮最精彩的講稿時, 就有人鬧哄起來。袁心聽到馬上早早收場。其實我也不曉得是不是喝我們的倒彩。這五分鐘面對幾千觀衆的場面, 我還是第一次經歷哩!

最後, 他們以一首國語版的“舊日的足迹”結束了兩個小時的演出。但是觀衆並未立即散去, 如果場館允許以及樂隊有準備的話, 應該是可以安歌的。樂隊進入後臺後, 想不到的是台前工人的收台速度快的那麽驚人, 一個用了幾日時間佈置的舞臺, 他們用不到半小時便收拾妥當。難道是趕著回去睡覺嗎?

經過一番波折的“香港超越樂隊演唱會”至此曲終人散。如今只余明天的遊覽節目, 後天便要離京了。

十月十七日 北京-長城

第二天早上九時,大家雖然睡意仍濃, 還是爬起來到偉大的長城去。 主辦單位的劉小姐和幾位同事已在車內等候多時了。這幾天來的緊張氣氛至今已煙消雲散,其實大家都是爲了事情做的好,衝突定是難免的了。

八達嶺長城真遠, 坐了兩小時才到。途中一段堵車時, 看見一個被玉米稈(草席)蓋著的死人躺在路邊, 前後都停放了一輛載著柴木的騾車, 零星的柴木散在地上,有幾十人圍著觀看, 就獨欠救護人員出現。

第一次到長城, 沒有想象中的偉大。我們爬上左邊的長城, 爬到最高的烽火臺, 當中經過一截頗陡斜的梯級時, 雖然有點危險, 但有很多老人也爬的上,我們又何來好漢的氣概呢? 反而從長城北看塞外的風光, 卻有一份不能從口說出來的那種一望無際的感覺。

走完長城, 又趕著去頤和園。抵達時已近日落西山了﹐誰還說要去十三陵、故宮……

十月十八日 北京-香港

第二天吃過早餐,便出發去機場。大家最高興的笑容好象現在才出現。樂隊準備回港後隔兩天便到泰國渡假, 家強更說恨不得從北京直飛曼谷。

抵達機場,我立即去找那個鄭先生的朋友。等了一個半小時才見蹤影, 此時其他七個人已進入候機室了。我給他五百五十五塊人民幣及工作證, 他皺起眉頭說現在檢查很嚴, 人民幣不知行不行, 反問我有沒有外匯券。我這時候才發現我只有一千塊港幣, 還差兩百塊才夠。我求他幫幫忙, 試一試吧! 否則真是挺麻煩的。

他進售票處一會兒便出來, 答案是不行, 還說就是行, 我也開漏了“介紹信”啊。我的天, 我現在應該怎麽辦啊! 他叫我自己想辦法﹐想好去找他。我呆在沙發上﹐打電話去叫朋友來救命好象很過份, 自己入城找人又費時失事。他們的飛機還差五分鐘便起飛, 我便進入海關問那職員是否可以叫飛機上的人下來, 他堅決說不。

這時候我已留在機場超過三小時了。最後想到爲何不找一個香港人換錢呢?只是兩百塊就行。我會用一比一或超過一比一的人民幣跟他換。在離境處, 怎麽都沒有香港人, 於是又拿著兩手行李跑到下層入境處看看, 終於發現幾個西裝筆挺的青年人, 看來是出差來的, 我便上去細說原因。

他們起初並不答應, 最後還是可憐我, 給了我兩百塊港幣, 卻堅決不跟我換錢。我送了一本“大影畫”的創刊號並圈著我的名字, 還留下傳呼機號碼, 讓他過幾天回港便傳呼我還錢。

此時我才舒了一口氣﹐兌換外匯券後, 找到那個職員, 便把五百五十五元的外匯及回鄉證給他。他進入售票處後, 再出來問我拿工作證。這時候我已知道他搞什麽鬼了。但是誰叫我趕著走, 我能不給他任意宰割嗎?

終於我得到一張沒有寫明用外匯購買的京穗機票及他殷勤的、不排隊的過關服務, 臨行前還跟他熱情握手, 他說:“以後有什麽事, 可隨時來找我。”我帶著滿腔憤慨離開北京﹐還是誤點了一小時起飛的飛機。

BEYOND是第一隊在中國開自己演唱會的樂隊。

我卻面對了二十多年來最狼狽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