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东旺油画的艺术高度 忻东旺论油画写实艺术的精神

2018-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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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    自乔托以来欧洲大量的宗教绘画并不是每件作品都动人心弦,之所以有些作品能够出类拔萃,伟大之处在于这些画家从心灵深处倾注于他们用绘画所表现的那一信仰.无论是

    自乔托以来欧洲大量的宗教绘画并不是每件作品都动人心弦,之所以有些作品能够出类拔萃,伟大之处在于这些画家从心灵深处倾注于他们用绘画所表现的那一信仰。无论是安吉利柯还是弗朗西斯柯,他们对绘画的关注是因为希望通过最深刻的绘画形式传达他们灵魂中的追求。

这一特点同样适应于理解古代埃及艺术,他们为死者画像或雕刻并无意识作为艺术品来保存,而是为了寄托死者灵魂的不灭,并以此慰藉世人的心灵。

由此试想人类历史上哪一次被后人视为艺术的惊天动地的伟大工程是以艺术为目的的?如果说是,那么朴素的心理向往和至上的精神关注则是艺术的天性。艺术的天性是在没有发明艺术一词之前就存在了,富有灵性的人们会以毕生的精力和极限的创造追溯这一理想,即使是痛苦的。无论是埃及的金字塔还是中国的石窟艺术,都是创造者们的精神意志与天地共造化。  

     欧洲油画在其自身完整的发展过程中,人们经历了从神到人这一精神理念的转变,极大地丰盈了油画艺术的表现手段:在西班牙托来多古城桑托托梅大教堂里,安·柯列科的作品那坚实的造型结构和闪烁的明暗与整个教堂建筑装饰是惊人的和谐,使人不得不确信那迷离的真实。

他的画同教堂一起仿佛折射着宇宙的光辉,使朝拜者的精神被彻底征服。教堂建筑对绘画的影响其空间结构意识成为欧洲油画的表现本能。

这种空间结构并不仅基于科学物理和视觉经验之上,更是沉淀于他们的心理意念之中,精神渗透着他们的每一寸空间。那高耸的教堂尖顶肯定暗示着与上帝的沟通。每一时代伟大的艺术家无不受到生活的启迪,创造出无数生动的作品。

然而精神的关注和投入始终是艺术家的灵犀所在。任何一位伟大艺术家的造就都有同时代大批芸芸众生相形,如17世纪的荷兰绝不乏拥有和伦勃朗一样技艺的画家,但大都拘于荷兰小画派的情境之中,具有神性的却很少。伦勃朗的精神情怀缔造了不朽的艺术,他超越了同时代的人,也超越了民族。

    如果说我们从提香、丢勒、鲁本斯、伦勃朗的作品中感受到鲜活生命的话,那么,凡高的画则是用他的每一根神经编织而成。可以说绘画从它产生的时刻就有强烈的精神目的,并且随着这一目的范围的不断扩展,使得油画技艺和表现手段循序向前推进。

“师法自然”是人类一切艺术完善的源泉,到过欧洲的人都会感受到欧洲人画出那样的油画不足为奇,无论从色彩到技法,一切都能从生活中感受到。其自然环境和精神理念决定了欧洲油画的风貌,比如他们对立体的意识是与身俱来的;首先欧洲人长得就很立体,如果我们东方人和他们站在一起,你会强烈地感受到东方之所以产生平面的艺术也绝对是天地造化。

再看白种人的肤色我们就会非常自然地理解欧洲油画传统技法中的透明釉染是多么自然地产生,我想中国画的工笔重彩为了使平面的造型平而不板、平而不呆所产生的“三矾九染”之法可谓同工异曲。

人类对艺术最本质的感觉是一致的,甚至不受文化的局限,这就是人对不同文化背景下的艺术产生共鸣的原因。

当我们看到欧洲古代甚至一些现代绘画作品的时候,常常会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你会惊奇地发现那些画和我国古代绘画有某种惊人的相似之处。这种亲近感受是人类朴素的精神情感,秦兵马俑之所以栩栩如生是因为那每一尊陶胎都寄托着一个英勇的灵魂。

    追求精神目标是一切艺术的使命,特别是在今天这样一个全新视觉感受的时代,写实艺术必须牢牢守住精神这根底线,否则将失去文化意义。在我们长期坚持一种教学模式的美术教育中,“模特”一词在很多人特别是学生的心目中泛起的感受,莫过于为练习基本功,诸如比例、结构、形体、色彩等等,一系列绘画常识的实验对照物。

因此,对诸多绘画常识已熟练掌握的人,不屑多看模特几眼,便可倒背如流地作画。对于这些人来说,他们眼前的大活人无异于有颜色的石膏像。

且不必说画石膏像还应有更多的精神关注,就这种无视个体生命价值,无视人在现实中的生存状态,无视社会文化在人精神中的渗透等等,使写实艺术只拘泥于绘画技巧或只是对于所谓基本功的演练。

如果写实艺术走到这一步算是到了真正的穷途末路了。殊不知最好的技巧是由于抓住了自然的精神本质才激发出来的,最好的技巧是让人感觉不到技巧。 我们都会为丢勒的一幅《野兔》印象深刻,使我们感受到画中的兔子除了兔子毛骨等生命特征之外,似乎没有别的,根本让你意识不到画兔子的线和塑造体积的明暗转折,但这一切都化作兔子的生命特征融入其中,而目前影响我们写实艺术向前发展的最大障碍便是“概念”。

靠概念、靠常识画画是多年来我们美术教育中积淀下的后遗症。当我们看中国古代肖像画时,虽然那时他们并不懂比例,也不懂结构,更不懂明暗转折,但那种真切感令人怦然心动,它使你绝对相信人世间肯定有这样一个人活过,仿佛你还认识的。

相反我们画着自己身边的人物,却是如此陌生,反有隔世之感。      这是为什么呢?就是因为缺少生命关注的概念所致追求精神目标是一切艺术的使命,特别是在今天这样一个全新视觉感受的时代,写实艺术必须牢牢守住精神这根底线,否则将失去文化意义。

在我们长期坚持一种教学模式的美术教育中,“模特”一词在很多人特别是学生的心目中泛起的感受,莫过于为练习基本功,诸如比例、结构、形体、色彩等等,一系列绘画常识的实验对照物。

因此,对诸多绘画常识已熟练掌握的人,不屑多看模特几眼,便可倒背如流地作画。对于这些人来说,他们眼前的大活人无异于有颜色的石膏像。且不必说画石膏像还应有更多的精神关注,就这种无视个体生命价值,无视人在现实中的生存状态,无视社会文化在人精神中的渗透等等,使写实艺术只拘泥于绘画技巧或只是对于所谓基本功的演练。

如果写实艺术走到这一步算是到了真正的穷途末路了。

殊不知最好的技巧是由于抓住了自然的精神本质才激发出来的,最好的技巧是让人感觉不到技巧。我们都会为丢勒的一幅《野兔》印象深刻,使我们感受到画中的兔子除了兔子毛骨等生命特征之外,似乎没有别的,根本让你意识不到画兔子的线和塑造体积的明暗转折,但这一切都化作兔子的生命特征融入其中,而目前影响我们写实艺术向前发展的最大障碍便是“概念”。

靠概念、靠常识画画是多年来我们美术教育中积淀下的后遗症。当我们看中国古代肖像画时,虽然那时他们并不懂比例,也不懂结构,更不懂明暗转折,但那种真切感令人怦然心动,它使你绝对相信人世间肯定有这样一个人活过,仿佛你还认识的。

相反我们画着自己身边的人物,却是如此陌生,反有隔世之感。这是为什么呢?就是因为缺少生命关注的概念所致。    

     对自然、对生命、对精神,中国传统艺术的表达从未有过障碍,然而因为中国文化精神越来越避世消极,艺术得不到正面的张扬。以至于文人画中吟韵玩味、曲高和寡的审美情结,越来越不能满足社会的真切现实。

20世纪初民族面临危难,国家急需改制,西方列强轮机的轰鸣声和枪炮声,使中国的门户被彻底打开,原来供文人雅士们欣赏和玩味的绘画艺术已无法适应痛切的民族情怀,引进西学是所有有识之士的呼声,这便迎来了中国油画的机缘。

但是经过五六十年代国内政治运动的迭起,油画为了适应政治的需要犹如盘中的水仙藉浮而生,人民的精神情感被沦为政治说教的奴仆,油画的本源并没有融入人民的真实生活,虽有一定特色但终未见血性,可以说我们是在浮光掠影中游离了几十年。

改革开放再一次激起中国油画的情缘,但缘自何缘,使多少人迷茫又困惑。曾几何时,我们的油画成了水中浮萍,什么风吹来都会跟着跑一阵。当人们实在厌倦了漂流时便静下心来想给自己立块碑,于是乎打造风格、确立江山,形成中国油画前所未有的多元景象。但当粉墨登场之时却感到我们的表情并不很自然,我们只有拖着沉重的僵躯,举步维艰。

有些时候一旦人们对某种有情感和精神参与的人类行为视作艺术,并加以大肆研究的时候,艺术本身却正在悄悄消失。话说出来虽有失偏颇,但事实上历史中的学院主义却正是如此当学院主义忘情地研究艺术的形式以及一切自然规律的时候,往往忽略的也正是为什么研究形式及自然规律的目的,长此以往触动心灵的东西渐渐消失,变艺术的目的成为一种单纯的手艺,或者说暂时根本就不需考虑目的,只要练就硬工夫,艺术便悄然而至。

这样积累在人脑海里只是规律的知识,当需艺术出击的时候只有刀枪棍棒全无精神意志的驾驭,虽存犹亡。

虽然体态完整却已灵魂出窍,这绝非耸人听闻之言,我认为这也在很大程度上存在于我们的美术教育中。虽然不能以此来评价我们今天的美术学院,但我们不可否认这种情形的存在。当然概念之劣作并不都是学院造就,历史上任何时期都可能产生。

对于基础和功力的理解,除了画家对知识和技巧之外,更为重要的是一个人的敏锐感受力以及良好的思维素质。感受力是一种理解和认识,它的价值在于把客观现实中的第一自然转化为艺术作品中的第二自然,第二自然中包含着画家的学养、思想与技术的发挥,表现出画家的世界观与审美的智慧。  

感受力的形成来源于一个人的生存经验、知识结构和文化判断以及天分。生存经验和知识结构是作为艺术家必须的积累和储备,它决定着一个人对生活、对生命、对人类情感的把握和理解。生存经验任何人都有,但是能升华为一种文化思维素质是艺术家不可或缺的。

一个人的生存经验和知识结构决定着对客观第一自然的探索与感触,那么文化判断则是对来自第一自然的信息进行价值分析,并做出有意义的选择。至于一个人的天分是在这一过程中反应的敏锐度和深度。

天分是一种客观,它是悟性、是潜能,好比照相机的镜头,其品质的优劣在于成像的精锐程度。我们最常用的口头语是“感觉”,它是对潜伏在客观事物表象之下的东西的发觉。“觉”是觉察、顿悟;感觉是一个思维过程,而感受力则是一种思维能量。    

综观中国油画,无论是前些年的风格样式潮,还是近期时兴的飘逸挥洒风,并没有触及到中国社会的深层,缺少与艺术的情缘,有隔靴搔痒之憾。如果说我们对没有油画传统而备感失意,那么我认为缺少对生活的激情和对社会的文化判断才是致命的,而精神的苍白终将导致艺术灵性的枯竭。

很多艺术家前辈们为中国油画的精神崛起做出过卓越的贡献,时代赋予了我们全新的挑战,我想我们只要用心贴近自然、贴近生活、关切生活、关切生命,中国油画艺术未来的辉煌旧已经开始构建,我们应有更深层的认识,传统中的知识都备作我们解读生命和接触精神的药方,但如果你还感到力不从心时,那必须启动你智勇的想象,如果有冲动,你完全不必顾及油画中的儒雅;如果有真情,完全不必在意语言是否流畅。

只有用我们所有的神经触摸生命中的潜在,不为视觉中迷离的表象所惑,那么通往精神家园的路就在你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