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舟杀破狼 《杀破狼2》动作电影一次耀眼的回光返照

2017-12-30
字体:
浏览:
文章简介:胡不鬼/文 对我来说,<杀破狼>这类电影,应该称其为动作片和功夫片的杂交--时装功夫片,更准确一些:生活中即使会武功的人在一起玩命互殴,也不会如此准确而优美地连

胡不鬼/文 对我来说,《杀破狼》这类电影,应该称其为动作片和功夫片的杂交——时装功夫片,更准确一些:生活中即使会武功的人在一起玩命互殴,也不会如此准确而优美地连续套招(这样打会被人活活打死)。这种“舞”打动作,属于人们还相信(并欣赏)忠义节气以及人能满天飞的电影时代,这类表演性质为主的打法,天生属于写意范畴。

但偏偏《杀破狼2》又是当下香港的写实背景,写实的背景(及其生发出的现代感的戏剧主题)与(更多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写意的打法之间,互相嵌套咬合运行,妥帖处的巨大张力,与游离处的貌合神离,构成了《杀破狼2》的巨大野心和力有不逮。

当然,独属都市电影范畴的警匪和黑色类型元素(还有一点点郑保瑞擅长的邪典做派)也在片中起到了锦上添花的作用。

早已不太记得《杀破狼》第一集的故事,但第二集三线并进的方式,多少让我有点吃惊(任达华一线后来与吴京汇合)。每当戏剧紧要处,三处平行剪辑叠加而出的巨大痛苦与希望,早已超过了单纯动作打戏所能提供的观影快感,这种电影化的强大魅力,很多人早在《党同伐异》或《云图》中有过相应的领教,想不到在动作片中也能有如此运用。

更重要的是,跟很多香港电影无意识的癫狂过火不同,本片导演(或许还有编剧)显然是在有意识地做这件事,因此比起录像厅时代那些似是而非的爽利和过犹不及的狂欢,这里的表达更加精确,也可能更加符合更多观众可以理解并接受的口味。

拳头解决不了问题,很多人都知道这句话,但很长一段时间内,动作功夫电影,偏偏是用“拳头”解决所有问题——家破人亡,习武下山,大仇得报,这种简单的故事模式,表达不了更加现代和复杂的主题(《侠女》即是针对此的类型改造)。

这样来看,《杀破狼2》带有积极意味的宿命主题,同样超出单纯拳脚复仇的承载极限,片中每条故事线索单抽出来看,都简单直接,一旦命运交织,互相冲撞,形而上的意味喷薄而出。

暴力美学妥帖地附着在人物命运的走向与主题呈现的编织上,而不是武指炫技般的喧宾夺主,这样的动作片才有可能摆脱小众电影、CULT电影(特别是行销到西方市场后的定位)的樊笼,真正走向更多的观众。

这实际上正是以下问题的某种答案:为什么本片有如此多的暴力血腥场景,依然能够顺利通过审查,并给观众以正面的价值和激励感?——因为它做到了没有为了血腥而血腥,为了暴力而暴力,换句话说,没有为了打而打。

话说回来,影片绝大部分的动作场面都让人血脉喷张,大呼过瘾,唯独最后一场终结大打,让我觉得仍嫌不够,不是流的血不多,打断的胳膊腿不够,也不是动作设计的不牛逼,而是叙事到此,戏剧本身需要有比单纯的拳来脚更加有力和有效的解决方式!

这种类型调和上的矛盾,到底能不能通过动作设计本身完美解决,至少《中南海保镖》最后一场打戏让我看到有人做到过这一点(通过停电,凸显扔手电的光影设计;通过煤气泄漏,给群殴而不是开枪互射以合理性)。

对于“舞打”来说,表演性是必要的,但如何更具现代感的出新呈现,是全世界观众对相关电影工作者提出的难题,而且越来越难。

总之,《杀破狼2》堪称笔者看过的近年来,功夫/动作类型与黑色、警匪类型之间最具自觉性和完成度的一次野心杂糅。它让我看到动作/功夫这种日渐式微黄昏的传统类型,有了重镇旗鼓的可能,但其中的难度拿捏、创作者个人表达与市场接受之间的平衡,似乎很难具有复制性,因此本片也许也是动作电影近年最耀眼的一次“回光返照”吧。 作者胡不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