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永元为什么骂钱文忠 崔永元:口述历史为什么重要?

2017-09-11
字体:
浏览:
文章简介:11月11日下午,"口述历史国际周"暨第二届"口述历史在中国"学术研讨会开幕式在中国传媒大学崔永元口述历史研究中心举行,在口述历史国际周期间,传媒大学口述史中心

11月11日下午,“口述历史国际周”暨第二届“口述历史在中国”学术研讨会开幕式在中国传媒大学崔永元口述历史研究中心举行,在口述历史国际周期间,传媒大学口述史中心将陆续举办国内外口述历史专家讲座、口述历史国际研习营、“口述历史 ”国际海报展、第二届“口述历史在中国”学术研讨会以及口述历史年度影像作品展映等一系列相关的活动。

与此同时,由崔永元口述历史研究中心首席记者张钧主编、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发行的《述林1:战争阴云下的年轻人》以及《口述历史在中国(第一辑):多元视角与运用》也于11月与广大读者见面。

复旦大学历史系教授钱文忠、中国传媒大学艺术学部部长段鹏学、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社长刘国辉以及崔永元口述历史研究中心崔永元等均到场参加开幕式。

口述历史究竟是什么?在当下中国讨论口述历史有何意义?在进行口述历史的理论和实践是我们又应该注意些什么?针对上述问题,各位嘉宾在开幕上上进行了发言和讨论。

《述林1:战争阴云下的年轻人》书封    口述历史在中国成为了一项社会文化运动 复旦大学教授钱文忠从历史学的角度来看口述史,他表示口述史作为一门科学也许是新生事物,但实际上这种形式古已有之。

在历史刚开始的时候,全人类的历史无一例外的都是口述史。中国古代的《尚书》是口述体,中国最早的诗歌集《诗经》也是口述体,《论语》其实也是孔子的口述。口述史学的历史不是很长,但却对中国有特别重要的意义。

中国虽然号称是世界上历史最悠久的、历史学传统最悠久的国家之一,但是中国的历史学传统——特别是在最近的六七十年里——一直有一个与其他国家不同的、也跟自身传统不同的一个地方。 钱文忠认为这个独特之处就是在中国只存在一种历史,一种记载,一种解释。

历史在中国语境下是单数的。这种单调历史的形成有其原因,但钱文忠认为放在世界范围内来看,这种情况是可悲的。历史应该是多元的,是复数的,是有多种角度的,有多种叙述方式和生命体验,因而最终也应该有各种不同的呈现样式。

钱文忠说在经历了几十年的单数历史之后,中国的历史面临着巨大的风险:“也就是说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边,有很多重大的事件没有得到记录,有很多人没有发声的机会,也就意味着我们有一段历史,不是空白的,而是被填满的,被一种统一的历史填满。

这比空白更可怕。与此同时又很多历史我们被迫遗忘了,有意无意地遗忘了,或主动或被动地没有被记录下来。” 在这样一个集体遗忘的、单调历史的背景下,钱文忠认为在今日之中国提及、讨论口述历史,跟别的国家的口述史学不一样。

口述历史在中国成为了一项社会文化运动。既然是运动就不仅仅是单纯的学院活动,而是特别需要公信力,需要庞大的队伍来予以支持。

最后钱文忠表示:“任何人都希望寻找真实,真实不一定寻找得到,但是却可以无穷地去接近真实。在无穷接近真实的过程当中,我们就会明白,其实口述史学关乎一个人,关乎一个家族,关乎一个民族,关乎一个国家,关乎一种文化,甚至于关乎整个人类。

人类就是在不断接近真实的过程当中再提升自己,这个提升也许像人提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提起来,离开大地一样。看似不可能,看似荒诞,但是无论如何拎着头发以后,它就会让我们头皮发麻,也会让我们头脑清醒,而头脑清醒就是口述史学最大的功德。”

《口述历史在中国(第一辑):多元视角与运用》书封 口述历史的实践是理解上一代的重要窗口,是对人文素养的培育 现代口述历史先驱、英国社会学家保罗·汤普森(Paul Thompson)教授则结合自身研究经验,提出了几点口述历史及其教育为何如此重要的原因。

汤普森教授说,首先口述历史给了孩子们、学生们,或者说年轻人,一个理解过去发生的事情的机会。“对于年轻人,对小孩子而言,很难想象我们是如何度过一段时间的。

尤其是在中国,对1949年以前的历史或者是‘文革’的历史,我们能够通过上一辈的叙述,能够对这段历史有一个清晰的了解,这是非常重要的 。” 第二点汤普森认为口述历史对于代际之间的沟通也有非常重要的作用,能够让我们彼此都加深对对方的了解。

第三,口述历史在人文意义上也具有非常重要的影响,当人们能够通过口述历史去学习如何倾听,如何提问,如何去切身体会他人的感受时,也就在这个过程中提升了自己的综合人文素养。

第四,从技术层面来说,在学习口述历史的实践中,人们能够运用很多技术,例如录音和录像设备,档案储存设备以及网页和网站的管理等等,这些从广义上来说,都起到了积极作用。 第五,口述历史项目能够在倾听和理解上一代的过程中,对家庭凝聚力和社区凝聚力起到十分积极的作用。

第六,汤普森认为在口述历史的实践过程中,很重要的一点是,人们不能仅仅停留在那些抽象的、高度凝练的历史事实和历史记录,而不去亲身体会这些历史是如何发生的,以及会产生怎样实际的影响。

亲身去进行口述历史相关的实践和学习,能够让人们对于历史有更加切身的感悟。 来自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社会学系的托马斯·戈德(Thomas Gold)教授则分享了三个从事口述史研究的心得。

第一,对意料之外的情况要保持开放的心态,抓住机会,进行研究。第二,是要多站在访谈对象的角度,从他们的观点来了解他们对世界,对社会,对自己声音的看法。在做研究的时候,不要把自己的框架和概念放在他人身上,在提问时尽量少用专业术语,一定要了解他人是怎么样看怎么想的,一定要倾听他们自己的声音。

第三,是要时刻反思,反思你、自己的角色,自己的人生观,自己的价值观,自己的思路,自己做出研究。

崔永元口述历史研究中心展览馆。

“希望越来越多的人对口述历史上瘾,像我一样愿意抱着它们睡觉”

口述历史研究中心的负责人崔永元则不谈理论,反而从个人的经验和记忆的角度,用一个小故事说明口述历史的重要性:“我很小的时候就特崇拜我父亲,因为他参加过很多战役,渡江战役、广西剿匪,他一个胳膊负过三次伤,敬礼都是反着敬的,从小就给我讲了很多战争的故事。

等我做起口述历史的时候忽然有一天我说:‘儿子做口述历史,连父亲都没访过’。于是我就委托同事到家里访我的父亲,非常遗憾,他那时候开始有点老年痴呆了,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到了去年父亲连我都不认识了,现在他不认识家里每一个人。”

“由此我想到这可能是一个个人的经历,一个儿子不太知道父亲的经历、也没法儿准确地描述他父亲的经历。如果往大了说,我们这个民族的每一个人是不是能描述这个国家的经历?人民的经历?如果我们这些经历全都描述不出来,我觉得我们就是苟且地活着,因为我们都不知道自己是哪儿来的。”

对于口述历史研究中心,崔永元希望这里不光是一个学术圣地,还是孩子们的乐园。“我们这个崔永元口述历史研究中心里所有的场所都是免费的,欢迎大家到这里来做活动。虽然现在查资料这块不是特别方便,数据化还没有完成,但我们会加紧加快。我们希望这个地方成为一个乐园,一个学术天地,这样下去,慢慢的就会有更多的人知道口述历史是怎么回事,然后可能就会热爱它,研究它,可能就会上瘾,就像我一样愿意抱着它们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