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为何在重庆放下屠刀?因为他遇上一个叫玉贞的女人
原标题:张献忠为何在重庆放下屠刀?因为他遇上一个叫玉贞的女人
重庆作家章创生创作小说《张献忠情断巴国》,首次为“杀人大王”张献忠翻案
张献忠为何在重庆放下屠刀?
因为他遇上一个叫玉贞的女人
张献忠漫画(资料图片)
张献忠大西国发行的钱币“大顺通宝”
章创生近照。
重庆作家、教育学者章创生以重庆传世掌故《杨柳街的传说》为核心素材创作的《张献忠情断巴国》,是第一次为“杀人大王”张献忠翻案的长篇历史小说,虚构了一段张献忠和重庆杨柳街“豆腐脑西施”玉贞的爱情故事。章创生说:我写张献忠,其实是为了写重庆女人的真、善、美。
父亲
最早给章创生讲杨柳街传说的那个人,是他父亲,当时章创生才七八岁。2014年《张献忠情断巴国》写完最后一个字,饱经沧桑的章创生蓦然回首,顿觉这个传说是父亲传给他的一笔丰厚的精神遗产;这本书让他对已故的父亲,也有了一个回报和交代。
父亲章静曾任四川大学教授,因当过国民党省党部书记、校长黄季庐的秘书,1949年后流落在一家建筑公司当文化教员。1964年,章创生初中毕业,他回忆道:“我属于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家庭,在20中,我成绩在年级前几名,但考起高中也读不成。居委会的人到我家,要动员我到农村去。我父亲说,不去;对方说,不去,他就没有工作哟?我父亲说,没得啥子,有稀饭吃的话,我喝半碗,他喝半碗。”
父亲为他提供的“半碗稀饭”这种物质食粮比较稀薄,但父亲为他贡献的精神食粮却十分富足。“从小父亲经常给我讲书,讲四书五经和唐诗宋词,在我们家里就叫‘讲书’。讲累了,他还带我出去游山观景,见啥讲啥”。所以,1950年代有一天,他刚读小学,父亲带他从莲花池家中出来逛街,经过中华路,就是现在渝中区吴抄手、能仁寺门前那条街,他才第一次和杨柳街的传说相遇。
这条街自古以来都叫杨柳街,1937年后,才会同桂花街、三教堂、油市街改名为现在的中华路。用民间话本还原杨柳街的传说,那就是明末张献忠大军杀到重庆,倾城逃难。难民拖儿带女,在佛图关,张献忠看到一个怪象:一个少妇背上背个大的,手头牵个小的。
人之常情都是背小牵大,这个婆娘背大牵小,反起整,未必欺负小的?老张看不惯,驻马盘问。面对传说中的杀人大王,少妇处变不惊,款款道来:大的个娃儿,是奴家老公前妻所生,带过来的;细的个娃儿,是奴家亲生。现在老公已死,我怕对不起老公前妻,也怕别个说我闲话,所以背大牵小。胀了大王的眼晴,叫大王笑话了,你说我该啷个办?
从老家延安拉竿子起事以来,整天忙于“七杀”业务的张献忠,哪见过这种义薄云天的重庆女子,感动得马上下马说,妹儿你不要跑了,回去折一根杨柳枝插在家门上,我的兵见杨柳则回避。少妇回家后,又给街坊邻居讲了,于是那条街上都插起杨柳,整条街幸免于难;更多的街道和人家都门前插柳,重庆城幸免于难。
章创生说:“我父亲最后的评论,给我印象很深。他说,重庆女娃儿不简单哟,你看杨柳街这个,要是一般的人,碰到张献忠,早就嘿得话都说不出来的,但她却不卑不亢,把杀人魔王都感化了,不简单!”
陶缸
让章创生第二次回到杨柳街的那个人,是胡克龙。他是重庆房屋修缮公司第一施工队工程师兼队长,1975年3月带队在中华路红旗棉布商店(后来叫华华公司)的基建工地挖掘基坑。章创生说:“我现在都记得到,是3月17日,下了点雨,我正在电大给学生上《外国文学》课,就接到胡克龙打来的电话,叫我马上到中华路工地去一趟。他一直晓得我在整张献忠的书,说找到点老张的东西了。”
章创生马上从外国文学课跑进了中国历史课。原来,当天上午11点多,工人们在基坑里面挖到了一个封得严严实实、直径约60厘米的陶缸。打开一看,里面藏着一个保存完整的小红木箱,相当精致。
“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把男人的短剑、一个女人戴的玉镯、还有一面铜镜。最让我震惊的是,还有一块外圆内方的铜钱,上面铸有‘大顺通宝’的字样,这是张献忠国号大西在成都称帝之后发行的钱币。”
章创生在张献忠“男人地理”上的著名地标杨柳街,看到他发行的钱钱,还有一个女人的箍箍,小时候就经父亲在心里发源的杨柳街传说,哗地一声流到现在:这里面有张献忠和一个女人的故事,这个女人,就住在杨柳街,她就是那个张献忠叫她在门前插柳的女人。
“我想,中华路就是过去的杨柳街,现在发掘出来带有张献忠符号的铜钱,还有女性手镯,杨柳街传说的来龙和去脉,一下子都出来了!张献忠和那个女子除了传说中杨柳街的故事外,应该还有更动人的故事。过去只是揣测,现在这个资料就太珍贵了。这真是天意呀!”
玉贞
章创生给杨柳街那个女人取了个名字,叫玉贞。她是张献忠“女人地理”上的珠峰。关于张大王“压寨夫人”的分布情况,据成都那边的明史专家王纲先生《张献忠大西军史》所考,他在成都那边建立大西国娶了个老婆,姓陈,后来病逝。他打仗的时候,有三个原配,都送回陕北原籍;北上抗清时,从重庆带了一个女人北上。他在川北西充凤凰山阵亡后,四个义子带着他的这个遗孀,继续在云南抗清。后来,这个女人就回重庆了。
章创生说:“张献忠有一句名言‘刀枪在手,天地都有’,还有一句口号‘只杀贪官,不犯庶民’,所以被主流《明史》记为‘杀人六万万有奇’,被认为是改变了中国人口结构的人,他的屠杀,造成了后来的‘湖广填四川’,但跟他后来在成都那边的屠杀相比,他在重庆20多天,确实杀的人少得多。我坚信,这是因为他碰到了杨柳街的玉贞,爱了这个善良的重庆妹子,所以杀气陡降;到后来,他的杀心又起之时,我们的玉贞就离开了他。”
玉贞回到她重庆的家,带着她的两个娃儿,又卖起了豆腐脑。章创生说:“我哪里是想写张献忠嘛,我写他,主要是为了写我们重庆的女人。杨柳街女子是真善美的化身。大家都说重庆出美女,她们美丽灿烂,她们热情豪爽,她们风风火火,客观上有山水灵气的原因,更重要的,重庆美女这种人格魅力是好久从哪里开始养成的呢?我觉得就是杨柳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