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专家曹征平 真实的上海负责的政府—世卫组织专家组在上海
4月21日,应上海市人民政府的邀请,WHO(世界卫生组织)专家组一行6人来沪考察上海目前非典型肺炎预防和控制的情况。
面对突如其来的疫病侵袭,作为一个拥有1600万人口、开放度高、流动量大的特大型城市,上海所受到的关注非同一般。人们期待,期待世界卫生组织专家组的考察结果。
“你们是一个负责任的政府!”
因为使命重大,WHO专家组的成员一刻也不敢懈怠。
从下飞机的那一刻起,对上海的考察就开始了。虹桥机场的所有工作人员都戴着口罩,候机楼大厅在反复进行消毒。从虹桥机场的办票柜台上,德国专家浦来希尔抽检了一张《旅客健康检查表》,仔细阅读。专家们将信将疑:在上海,非典的防范工作网是否真的从每一个细节开始认真做起?
6位专家,6双刨根问底的眼睛。他们不肯轻易放过有关这个城市的任何一个细节。
眼见为实。早在今年2月我国少数地区发生非典病例以来,在党中央、国务院的领导下,上海市委、市政府就对此密切关注,研究防患于未然。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上海市委书记陈良宇在多次会议上强调,确保人民身体健康和生命安全,是党和政府第一位的任务。通过5天紧凑的考察,WHO专家组的每一位成员都深切地感受到:一个负责任的政府,正在调动一切可投入的资源,尽最大努力保护着它的人民。
陈良宇、韩正、罗世谦、殷一璀等上海市领导深入基层,到第一线实地检查上海防范非典工作的落实情况;市政府相继出台10项措施和《通告》,把工作做得更细、更深、更实、更透;市有关部门及时召开情况通报会和座谈会,把广大市民包括在沪境外人士的健康放在第一位,积极防治非典……
21日下午,WHO专家在与杨晓渡副市长交流时,听到了一个全新的概念:非典防治条块结合、以块为主,实行属地化管理。从最基层的社区卫生服务点到定点收治机构,从市、区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到综合性医院、部队医院、专科医院,专家们带着满腹疑虑,“打游击”般地四处穿梭。
眼前的事实让他们不得不相信,上海“二级政府、三级管理、四级网络”的管理体系正在发挥横向到边、纵向到底的优势,就整个系统而言,可以覆盖所有的上海人和所有的来访者。
上海不会丢下一例病人!4月24日,WHO专家在上海市肺科医院看到,这里同时收治着两位疑似病人,一位是美籍华人,一位是在沪打工的民工,“医院没有因病人身份差异而采取不同的手段,上海确保每一位病人都能得到同样的治疗”。
4月23日,一直对媒体保持沉默的专家组组长詹姆斯博士,在走出上海市传染医院隔离病房后主动接受采访。面对中外媒体,他动容地说:“这几天你们一直在追踪我们,其实,真正应该采访的是那些医务人员,他们的敬业精神令人感动。”
专家组在与市政府领导的沟通中又多次谈道,“你们动员各方面力量的协调能力,展示了非常卓越的领导才能。你们有充分的理由来为你们所做的工作感到自豪!”“你们有一个良好的公共卫生体系”WHO专家说,上海是幸运的。但幸运中蕴含必然因素。
非典型肺炎不仅挑战着人民的生命健康,也考验着政府的应急能力。
4月25日下午,徐汇区新世纪幼儿园紧闭了5天的大门再次敞开,100多个接受医学观察的孩子重新回到了家长的怀抱。两位因疑似而被留院观察的小朋友经医学诊断被排除非典。一场追击非典的战役宣告胜利!
切断一切可疑的传播源。在患儿被确定为“疑似病例”后30分钟内,徐汇区政府各职能部门领导先后赶到幼儿园;1小时后,分管副区长周秀芬也赶到现场,迅速查清全园126个小朋友、30多位教职工的联系方式和地址。另还查清,其中26个小朋友现不在园内。
医院、街道、派出所协同作战,不分昼夜,把小朋友一一找回。当得知一位小朋友去外地探亲,随即追踪至外地。市领导陈良宇、殷一璀、杨晓渡赶到徐汇区了解情况,听取汇报。在最短的时间里,168名与患儿有接触的人员逐个接受了流行病学调查。
专家组成员钱秉忠博士对有关部门在这一事件中表现出的高效务实给予肯定:“上海对预防非典有充分准备,已经建立起一个对密切接触者的跟踪系统,并且运转良好。”
“二级政府,三级管理,四级网络”的新型城市管理体制,在对抗非典的战役中发挥了积极作用。早在上海发现第一位确诊病人前,上海就建立了防病协调联席会议制度,由市领导任组长,35个有关职能部门和各区县政府组成,作为全市防病工作的决策机构。
从3月份至今,市防病办先后编制启动了《上海市预防和控制不明原因呼吸道传染病应急预案》、《上海市“传染性非典型肺炎”防治工作指南》等一系列规范性文件。4月21日,专家组一下飞机,就收到了市卫生局提供的长达数百页的中英文相关资料,他们对上海如此详尽的准备工作表示意外和感谢。
除了地方各级政府办的医院,上海还有7所军队医院、30家企业医院附属医院,均纳入市卫生局全行业管理。上海对传染病防治实行属地化管理,区卫生局负责本区域内所有医疗卫生机构的防病工作。覆盖全市二、三级综合医院的110个监测点,根据WHO和国家卫生部的疾病分类和诊断标准,开展24小时疾病监测。
每天下午3时,各监测点必须向所在区县疾病控制中心报告监测情况,哪怕病例为零。区县疾控中心每天下午4时向市疾控中心报告监测情况。
4月22日,专家组来到长宁区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对该区的防治计划及流程大加赞赏,认为长宁区绘制的各种图表清晰、流程合理、领导有力,其经验值得推广。在徐汇区疾控中心,专家组仔细调阅了监测点和非监测点的日报表,抽调了部分疑似病人和密切接触者的调查表。
专家认为,徐汇区疾控中心的工作细致扎实。“我们看到了一个真实的上海”当来沪前一度曾被误传和谣言包围着的世界卫生组织官员和专家们,4月21日刚踏进上海大门时,上海市委、市政府领导就向他们作出郑重承诺:我们将把一个真实的上海摆在你们面前,接受你们的任何考察和检验。
在上海,专家组得到了充分的自由和便利。他们要英文地图,中方送上了标有上海所有医院英文名称、路名的地图,让他们随意指定,想去哪就去哪,何时想去就何时前去;他们要部队医院有关信息,中方也将在沪的总共7家部队医院名称、地址全部写出,任由他们选择。
精明而又技巧娴熟的WHO专家们,采取的是突袭式的“飞行检查”。他们每天的日程安排总是保密的,要检查的一个个点,仅是提前5—30分钟才告诉中方人员。他们对中方解释说:这样做是为了保证这次考察的公正、真实。
为了求得真实,专家组的一些手段也是“狡诈”的。4月24日上午,专家组组长詹姆斯独自避开随行的大路人马,杀了个“回马枪”,再次来到之前他已经探访过的市疾病控制中心。在猝不及防的状态下,他调出所有疑似病例逐个细阅,并作详细摘录。
凭借多年从事疾病预防的资深经历和经验,他要检查、鉴别病史记录的真伪与优劣。数小时后,当他疲倦地从那一堆堆写有密密麻麻数据的病例卷宗中抬起头时,不能不说了这样一句话:“我的评语:优秀!”
真实,是具体而严谨的。
市肺科协会副主委、市肺科医院主任医生肖和平博士对前来考察的WHO专家,说了一番坦诚而又朴实的话:“我们国家对传染病的判断,应是从切断传染源开始的。如果一个病人在我们这里被疏忽了,在别的医院被确诊为非典患者,我们要受到职业处罚的,所以我们都很认真、慎重。”
真实,又是一个动态的过程。
在过去一个月中,上海经确诊的非典患者由1例变为2例;处在动态更新中的疑似患者,也在不断排除、增减,截至4月26日为18例。随着国家卫生部新的标准的实施,诊断标准的定义也将随之放宽。虽然,据WHO官员预测,由于定义改变后上海“疑似患者”数量将可能上升,但作为对应,被尽快排除的几率自然也会增加。
变是绝对的。双向的增增减减,这是辩证法。在中华儿女众志成城和强大科学武器抗争的面前,病魔最终逃遁,这也是辩证法。
上海5天行期,WHO的专家不断变化行程,深入10多家医院、疾病防治中心、社区卫生服务中心进行了访问和考察,同各类型医疗机构人员,还同一些独立人士作了交谈。事实,一个令人难以置信却又无可辩驳的事实,就这样确凿地摆在世卫专家的面前,到目前为止,上海,没有出现群体性发病!上海,没有医务人员感染非典!上海,没有一例非典患者死亡!上海,拒绝很多有关非典谣言!
WHO专家感触颇深。但长期形成的职业习惯,仍驱使他们在更多的层面上深究。
上海,目前所取得的成绩是真实的,面临的严峻局面同样也是真实的。1600万人口的城市负载量,为上海抗击突如其来的病魔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复杂性。WHO专家对上海的成绩表示了祝贺,同时也对上海面临的局势给以提醒,对上海今后抗击非典提出了多项建议。
行期结束前,詹姆斯由衷感慨地说:“我们进行的的确是一次自由的、毫无障碍的考察。5天中,我们可以在任何时间到任何地方参观,并同任何人自由交谈。感谢上海开放、坦诚合作的工作态度!”
詹姆斯说:“我们看到了一个真实的上海。对病例统计数据没有发现漏报现象。同时,我们看到一个非常强而有力的体系在全市运转,看到医务工作者都体现了一种非常感人的无私奉献的精神。”
一个真实和开放的上海,既是上海的形象,也是中国的形象。(田泓端木晔波章成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