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湘昆劝人方 京东大鼓传人董湘昆
凡是喜欢听京东大鼓的人,一提起董湘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董湘昆,又名董庆永,宝坻方家庄镇何庄子村人,师从京东大鼓创始人之一刘文斌。从艺几十年,董湘昆创作了一系列表现当代生活的曲目,并培养了众多专业和业余表演者,使京东大鼓的影响扩大到全国各地。
代表曲目有《送女上大学》、《白雪红心》、《在列车上》、《老来难》等。2006年,京东大鼓被列为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2009年,董湘昆先生成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
与京东大鼓结缘
董湘昆1927年出生在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记忆里的童年生活是苦涩的,一家17口人,全靠五亩薄田度日。由于家乡地处九河下梢,十年九涝,遇上灾年,一家子就靠拣柴捕鱼过生活。后来日子越来越艰难,有时连糠菜都吃不上,只能撸树叶充饥。
为生活所迫,董湘昆12岁就被爷爷送到天津一个老乡开的印刷局做学徒。因为年岁小,给人家说了很多好话,才勉强收留下。寄人篱下的岁月里,董湘昆唯一的乐趣就是能听到收音机里刘文斌唱的大鼓书。
董湘昆一边干活一边跟着听,时间长了,就掌握了京东大鼓的基本调式。学徒期满后,董湘昆开始自己耍手艺挣钱,每逢过年过节的闲日子,一个人跑到天津"三不管"、鸟市等地儿去听"撂地摊"的艺人卖唱。董湘昆说,那时的爱好,为他后来从事业余演出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解放后,董湘昆参加了基层工会组织从事业余演出。老先生清晰地记得,他的京东大鼓第一次在天津人民广播电台播出的时间是1953年。录制的曲目是《农民代表游苏联》和《马拉收割机》。让董湘昆没有想到的是,节目播出后,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
这个人就是与魏西庚、齐文洲一起被誉为京东大鼓"三杆大旗"之一的刘文斌。刘文斌听到董湘昆的演唱,感到风格很熟悉,就到电台打听董湘昆的具体情况。董湘昆在一宫演出时,刘文斌之子刘少斌主动找到他,为他伴奏。
这次邂逅,当时董湘昆理解是他的演出被刘老先生认可的一种表示。实际上也是如此。1954年春天,董湘昆参加天津市的文艺汇演得了一等奖,这次获奖成为他和京东大鼓结缘的一个重要契机。他正式被刘文斌老先生收为弟子。此次拜师,成为董湘昆从艺道路上的一个重要的里程碑。
集京东大鼓之大成
董湘昆师承刘文斌,系统掌握了京东大鼓的唱腔、调式和风格。但他不拘泥于师传身授,在师父演唱的基础上,对京东大鼓的唱腔唱法做了大胆创新。首先,大胆地把宝坻方音改成京音,将原来半说半唱的形式,改成一个段子从头至尾满宫满腔地唱。
这样一来,段子的整体感和感染力都相应的增强了。在调式音乐设计上也进行了大胆的改革,给京东大鼓常用的调式设计了一些曲牌名称,如:四开板、金钩调、双柔调、拉腔、上音下合等等,使之相对固定下来。
此外,又吸收和借鉴了其他曲剧种的唱腔特点,融入到自己的演唱当中,极大地丰富了京东大鼓的音乐表现形式。同时,他还不断推出适应新时代的曲目,创作了《让座》、《白雪红心》、《长寿村》等一大批脍炙人口的新段子,紧扣时代主题,贴近群众生活。
一次在蓟县演出《白雪红心》,台下的观众被董湘昆饱含深情的演唱所感染,演出结束后,几位敬老院的老人非要见见董湘昆。老人们拉着董湘昆的手,热泪盈眶,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他们为焦裕禄骄傲,为党培养的干部自豪。
就在最近几年中,尽管董老年事已高,身体多病,但他创作不止,《三个代表育新人》、《讲道德》、《推广普通话》、《地球说话》、《和谐万事通》、《普法解纠纷》、《温总理下矿井》等大量的京东大鼓新唱段,深受广大京东大鼓爱好者的喜爱和欢迎。
董湘昆朴实真挚、刚健稳重、嗓音宽厚、甜润、吐字清晰、乡土味浓的演唱风格,使京东大鼓一度唱红大江南北,起到了教育一代人,影响几代人的作用。也使京东大鼓艺术更加深入人心,以至为后来列为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奠定了基础。
为京东大鼓传承倾力
京东大鼓的传承问题一直牵动着董老的心。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随着外来文化、港台文化、网络文化的涌入与兴起,中国传统文化不同程度地受到冲击。京东大鼓这种曾经产生重大影响的曲艺形式也一度遭遇了从未有过的冷落。
董湘昆在为新兴文化的繁盛而高兴的同时,也为京东大鼓后继无人而担心。为此他四处奔波,亲传身授,培养新人。他先后在天津市和平区俱乐部和第二工人文化宫办了多期京东大鼓学习班。不管是专业演员还是业余演员,都做到耐心、热情、毫无保留,并且分文不取。
今年55岁的邱金鹏是八门城镇的一位农民,从小就喜欢董湘昆的京东大鼓。1997年,邱金鹏参加天津电视台《四季风》春节特别节目时演唱了一段董湘昆的京东大鼓段子。董湘昆偶然看电视时看到了他的演唱,激动不已的老先生立即托人给邱金鹏带了一个话儿,让邱金鹏抽空给他打个电话。
当邱金鹏拨通董老的电话时,一个亲切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别在门外呆着了,我把你收进门里来吧。"邱金鹏握着话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只是一个农民,大名鼎鼎的董湘昆居然主动收他为入室弟子,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
让他更为感动的是,每次走进师父那间不足18平方米的小屋子,往往人还没有坐稳,师父就迫不及待地和他讨论起京东大鼓来。
哪些地方需要注意气口,哪些地方需要注意归音,哪儿要舒,哪儿要展,哪儿要起,哪儿要收,处处讲到关键之处。他说,我没有选择,只有唱好京东大鼓,传承好京东大鼓,才是对师父最好的报答。现在,邱金鹏已经会唱三十多段师父的段子。
从艺数十载,董湘昆的弟子遍布全国,涉及各行各业。"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把京东大鼓这门曲种弘扬发展下去,因为老百姓喜欢她,人民需要她。"这是老先生的肺腑之言。
李连贵是董湘昆宝坻四名弟子中的另一名弟子。在董老的悉心点拨下,现已成为多面手传人,他不仅能唱、能弹,还能创作。他说,要像师父那样,做一名老百姓喜欢的草根艺人,让京东大鼓永远传承下去。
多次给董湘昆伴奏的宝坻文化馆退休干部李寿祥说,让他最难忘的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给老先生的一次伴奏。那次,宝坻广播电台把董湘昆请到录音室,他给老先生伴奏,一共录了四段,其中有一段是《我是京东宝坻人》。这个段子是老先生特意为家乡人写的,书中寄托着老人对家乡的无限深情。
李寿祥不止一次对记者说,董老德高艺佳,德艺双馨名副其实。董老从艺多少年,无论到哪演出,从来没有为演出费计较过。他对弟子们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人比钱贵,德比艺高,德艺双馨,吾辈目标。家乡的邀请,他从来都是欣然应允。
去年6月12日,在宝坻剧院举行的全国京东大鼓艺术节开幕式上,82岁的董湘昆率弟子表演了京东大鼓名段《送女上大学》。去年10月18日中央电视台在我区举办了《中华情·相约宝坻》大型文艺节目,董湘昆应邀参加了演出。
凡是去过董湘昆家里的人都知道,不管是谁来看望或求教,老先生都会在他那个18平方米的小屋子里招待大家。他最怕的就是让别人破费,执意不去饭店,让老伴炒几个菜,然后支起圆桌,一边吃饭,一边亲热地聊着天。给人留下印象最深的是,老先生至今还沿用着过去的老式瓷茶壶,瓷茶壶装在一个用布和棉花缝制的传统的茶壶套子里,这样,茶壶里的水可以确保几个小时不变凉。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根本不会相信一个艺术家会过着如此简朴的生活。
今年5月12日,上海世博会"天津周"期间,宝坻的"评剧"、"京东大鼓"进行专场演出,董湘昆的弟子邱金鹏将其代表作《送女上大学》唱响世博,让世人再一次领略了这一"非遗"的艺术魅力。 记者霍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