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震抗日战场的中国百战将军:薛岳传(十五)

2018-02-02
字体:
浏览:
文章简介:第十二章请缨抗日,虎威震江南(1)一.驰电请战,誓死报国 还没到打铁街,远远地,就听到"嘭嘭邦邦"的打铁声.正是一年中最热的季节,炉火红旺,火星飞溅,铁匠们一个

第十二章请缨抗日,虎威震江南(1)一、驰电请战,誓死报国 还没到打铁街,远远地,就听到“嘭嘭邦邦”的打铁声。正是一年中最热的季节,炉火红旺,火星飞溅,铁匠们一个个光着膀子在忙碌着,真正的“挥汗如雨”。

“老板,生意好啊。”一个带着明显广东话口音的问候从身后传来,铁老汉回头一看,眼前站着一个穿白衬衣、理小平头的中年人。来者脸上漾着善意的笑,眉宇间透出几分英气。 铁老汉知道来人身份不凡,忙用一块已分不清什么颜色的破帕子抹了一头的油汗,躬身说:“托您的贵言,混碗饭吃,先生有何指教?” “请你帮我打件东西。

”中年人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小样,“这个能打吗?” 铁老汉接过样品,眯着眼睛看了眼,这是个铝质胸牌,上面写着“精忠报国”四字,便一扬声:“能!先生要打多少?” 中年人张开五指:“五万,要得急,七天能否交货?” “五万?”铁老汉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先生是……” 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一个挎着驳壳枪、穿着军装的小伙子,介绍说:“这是薛***,我们的薛长官。

” “薛***?”铁老汉一拍脑袋,反应过来,“长官可是薛岳将军?” 中年人笑着点点头,并解释道:“前方战事紧,我们准备上前线打日本鬼子。这些牌子打好后,我准备每个战士胸前都挂一个,鼓励他们上战场,杀敌报国。” “打日本矮仔,我们懂。这几天街上学生天天###,号召大家抗日,说日本鬼不是人,占了我们东北,又占华北,现在听说又在打大上海。

这些狗娘养的,烧杀掠夺,无恶不作,我们早已恨得眼睛冒火。”铁老汉把手中的帕子往地上一摔,“这条铁匠街有大小档铺上百家,我向您保证,大家就是不吃饭不睡觉,也要按时把这胸牌打出来!” 旁边的铁匠听说来了省***,一个个放下手中的活,拥了过来,听说要为上前线的国军打“精忠报国”的铝牌,纷纷表示,我们也想为抗日出力,暂时停下手中的活,抓紧时间把这些胸牌赶出来。

薛岳听了,眼睛一片湿热,说:“伯陵感谢贵州的父老乡亲对国军的支持,我们一定誓杀倭寇,精忠报国!” 众人报以热烈的掌声。

自从1936年6月驻守贵阳以来,转眼已是一年多。贵州虽是一个穷省,但在大西南的战略位置十分重要。薛岳很明白蒋介石叫他镇守和经营贵州的任务,就是要打破西南地方军阀的分割局面,为中央统一西南奠定基础,也为今后的抗日建立一个稳固的后方根据地。

薛岳上任后,施尽浑身解数,推行“亲民”政策,一方面修建湘黔公路,打通贵州出省通道,一方面禁种鸦片,教农民耕种水稻,发展当地经济,改善民生。 1937年5月,他就任滇黔“绥署”副主任(龙云为主任)兼贵州省政府***,这是他从军以来第一次主政一个省,他更加如履薄冰,既要处理好和周围湘、桂、川、滇各省的关系,也要处理好贵州省内部复杂的人事关系。

毕竟王家烈留下一个烂摊子,百废待兴,一切得从头做起。好在和龙云结拜兄弟后,彼此相互支持,各项工作得以顺利开展。

第十二章请缨抗日,虎威震江南(2)

然而时局不稳,薛岳发展贵州的计划被7月7日的卢沟桥的枪声打断了。那段时间,他天天关注着北方的战事,面对来势凶猛的日军,国军节节败退,让他心急如焚。自从“9·18”事件以来,他眼见着日寇的凶横,深知终须一战才能御外侮、救河山。

现在中日战争已全面爆发,他内心蒸腾着一股日甚一日的热潮和冲动,精忠报国,应该用生命去写就。 8月13日,淞沪战争突然爆发。8月20日,蒋介石在全国进行紧急动员,令后方编组五个预备军,其中滇黔地区编组为第三预备军,任命龙云为军长,薛岳为副军长。

但是,薛岳哪里肯当预备军,他两次驰电请命,要求带兵上战场,都被蒋介石一一驳回。 蒋介石的意图很明白,越是危急关头,越要确保西南大后方的安全,不到万不得已这只“老虎仔”不能动。 可是,薛岳不这么想,平时总讲精忠报国,现在需要报国的时候,自己却在一旁看热闹,这对军人来说岂不是一种羞辱?他第三次驰电,强烈要求率部上战场杀敌: 大敌压境,正是我辈为国驱寇之时,恳请委员长了吾之愿。

军人职责在疆场,倭寇横行,吾辈应发抒良心血性,誓死保卫我中华。…… 电报来往时,淞沪会战已进入第二阶段,日军开始由防守进入进攻。9月11日,日参谋本部下达命令,派第九、第十三、第一○一等三个师团加入“上海派遣军”战斗序列。

鉴于日军大量增兵上海,而中国军队亦正源源不断地调入淞沪地区。 陈诚来到蒋介石面前,为薛岳请缨说情。蒋介石此刻急需能战之将,望了眼薛岳打来的请战电,说:“行,就让老虎仔出山吧。

” 陈诚立即驰电贵阳,着薛岳部速来参战。 当时的贵州,交通仍十分落后,未通铁路,只能走公路和水路。好在薛岳早已做好一切准备,接到电报后,他欣喜万分,迅速命令全体作战官兵,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交通工具,限一个星期赶到作战地点。同时,他急电在香港的妻儿,速来贵阳,作最后一别。 可是军情紧急,必须急赴上海,不可能再等妻儿到达贵阳。他又改电妻儿在半途会面。

在马场坪,薛岳终于见到了匆匆赶来的妻儿,仅聚谈半小时即含泪挥别。他自知上战场生死难测,留言道: “吾已誓死报国,尔等好自为之,身为军人当以捍卫国家为天职。如有不测,亦为求仁得仁,毋以吾为念。” 一席话让草木含悲,苍天动容。

薛岳的豪情壮志感染了广大官兵。9月17日,在参加完贵阳各界在马场坪举行的欢送会后,胸佩“精忠报国”铝牌的官兵们一个个斗志昂扬,高唱着《义勇军进行曲》、《大刀进行曲》等抗日歌曲,日夜兼程,轻装前进。

一路上,他们得到群众的热烈欢送,箪食壶浆,锣鼓喧天。当时,一支电影队闻之,把它拍摄成当时难得的电影纪录片,以鼓励全国人民的爱国热情和抗日斗志。第十二章请缨抗日,虎威震江南(3)

二、寸土必争,节节死战 9月22日,一场风雨过后,早起已稍有凉意。南京城里,人们为越来越紧的战事惴惴不安,但谁也没想到两个多月后这里会遭到一场惊天大浩劫。 薛岳只身来到总统府晋见蒋介石,急不可待地要求任务。

蒋介石对薛岳部不到一星期就能从贵阳赶到前线感到惊讶:“你这只老虎仔,跑得可真快。莫急,仗有得你打。具体的事,陈诚司令官已做安排。” 在昆山前线指挥所,陈诚告诉薛岳说,就在昨天,中国统帅部已重新对第三战区的部队进行调整,蒋委员长亲自兼任第三战区司令长官。

第三战区分为右、中、左三个作战军。其中,右翼作战军司令官张发奎,辖第八、第十集团军,保持在杭州湾北岸、淞江及浦东地区;中央作战军司令官朱绍良,辖第九集团军及第十八师、六十一师,独立第二十二旅,保持在蕴藻浜以南及京沪铁路正面;左翼作战军司令官陈诚,辖第十五集团军及第十九集团军,位于蕴藻浜以北及南翔、嘉定至长江南岸地区。

伯陵,你出任新编成的第十九集团军总司令,统率第六十六军、第七十五军、第二军、第二十五军、第二十军、第六十九军共六个军。

薛岳对能把自己的部队编入陈诚指挥的、打得最为艰苦的左翼军序列非常高兴,忙问最新战况。 陈诚有些沉重地说,据最新情报,日军上海派遣军司令官松井石根已率第三、第十一师团沿长江口小川沙、狮子林、吴淞、蕴藻浜等地陆续登陆,对上海采取侧翼包围。我军在上海市区以北、浏河以南和长江沿岸以南地区,由北而南先后组成三道防线,节节抵抗,与日寇血战,其中以宝山、罗店之战最为惨烈。

罗店的攻防战,从8月24日至9月17日,历时23天。往往是日军在白天凭借海空优势炮火将阵地夺过去,我守军第十八军罗卓英部凭借夜幕,以血肉之躯与敌拼杀,再将阵地夺回来,猛烈的炮火,将罗店完全夷为平地,一片焦土,横尸遍野,惨不¥睹…… 陈诚说到这里,哽咽住了。 薛岳知道第十八军是陈诚起家的部队,武器精良,战斗力强,便主动说:“我来负责罗店、宝山这一块吧。

” 陈诚镇定了一下,说:“我正等着你这句话。9月中旬,日军第三师团、第九师团、第一○一师团,台湾旅团、伪满军等各一部,又抵达上海地区,兵力增至10万人以上,有重炮300多门,战车200多辆,飞机200余架,大小船只70余艘,准备对上海发起全线攻击,而国军经月余反复厮杀,死伤甚众,防卫力量逐渐减弱,为此,南京最高军事当局已调整部署,全线退守第二道防线——北站、江湾、庙行、罗店、双草墩至浏河之线。

伯陵,你部就负责对付进攻刘行、罗店的敌人吧。” “是。”薛岳顾不得休息,即驰赴上海指挥作战,于24日驻节安亭。

第十二章请缨抗日,虎威震江南(4)

来到作战前线调查,他很快发现,日军的主攻方向正是自己第十九集团军的防守正面,而日第三、第九师团又是日军的王牌部队,他们分别从宝山城沿公路向罗店、刘行进攻,企图夺取宝罗、宝刘两公路。而十九集团军领受的任务就是要确保沪太公路,阻敌西犯。

显然,一场恶战就在眼前。 薛岳迅速作出部署,命令第四、第六十六、第六十九军各师严阵以待。 果然不出所料。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天上霎时布满了日军的轰炸机,一颗颗炸弹倾泻在国军的阵地上,火焰冲天,血肉横飞。

由于日本海军航空兵基本上掌握了制空权,中国军队只能任其滥炸,防御作战更为艰苦。 凭借着空军的支持,日军向国军阵地猛攻,其十五厘米榴弹炮,一射数百发,爆炸力与杀伤力都很大,紧接着,他们又以装甲车、坦克带头,步兵随后,气势汹汹地冲上阵来。

说实在的,当时,中国军队的许多士兵还是第一次见过坦克、装甲车,第一次领教飞机轰炸的厉害,不少下层军官不知如何教士兵躲避飞机轰炸,还像往常一样集合队伍,任敌机轰炸,死伤惨重。

但官兵们很快在“战争中学习战争”,他们凭高昂的士气与敌反复厮杀。白天,日军出动大批飞饥狂轰滥炸,又不断用强大火力进攻,国军只能隐伏战壕坚守,一切调动或进攻都在夜间进行,甚至炊事兵白天都无法做饭,因一冒烟,目标即被日军发现,日军就来轰炸,国军只得在夜晚做饭,每天只在入夜和拂晓前各吃一次饭,其艰苦程度难以想象。

这是薛岳第一次指挥部队与日军面对面作战,尽管战斗激烈,他指挥泰然,往往是夜以继日地守在电话机前,口授命令,沉着指挥部队抗敌。

实在累了,就在帆布床休息一会儿,然后又爬起来,继续指挥。整个人眼睛###,脸色铁青,一下消瘦了许多。 官兵们见到,哪里有恶战、苦战,薛岳就出现在哪里。整个防区阵地,到处可见他的身影。尽管子弹呼啸,硝烟弥漫,他神情若定,不管不顾,亲到前线作战斗动员,鼓励全体将士要抱有与阵地共存亡的决心,以血肉做长城,决死搏斗,战斗到最后。

在他的带动下,各军、师指挥官,也都深入前线督战,极大地鼓舞了士气。 10月5日,日军三、九师团及十一、十三师团一部在飞机和坦克的掩护下,向蕴藻浜进攻,企图越过蕴藻浜,由大场以西南侵,切断京沪铁路,孤立由大场到江湾的中国守军。

薛岳指挥部队奋起反击,双方激战三天两夜,均受重大损失。 10月8日,陈诚对左翼作战军作了新的调整,将蕴藻浜南岸划分为三个作战区,其中,中央地区总指挥薛岳,副总指挥叶肇,总预备队总指挥吴奇伟。

就在陈诚调整部署的当日,日军向蕴藻浜地区发动总攻,在海、空火力支援下,其主攻方向上的第九师团从陈家行以###破了蕴藻浜北岸阵地,强渡蕴藻浜,占领了黑大黄宅附近约一公里的滩头阵地。但在中国军队的顽强抵抗下,日军进展极为困难,第九、第三师团只能采用对壕作业的方法,一米一米地向前推进。

第十二章请缨抗日,虎威震江南(5)

10月14日,薛岳得到战报,日军第九师团一个旅、近卫师团一个旅以桥亭宅、顿悟寺至陈家行一带为进攻重点,企图中央突破,原守阵地的国军三十二师不敌,几乎被歼。 薛岳深呼一口气,镇定下来,抓起电话,急令刚从后方赶来的二十军军长杨森率其一三三师、一三四师接防,不惜一切代价,夺回阵地。

二十军是川军的主力,军长杨森很清楚薛岳的打法,他速命一三四师第八○四团团长向文彬率部首先出击。 向文彬二话不说,亲带两个营的兵力摸黑冲杀,与日军激战至午夜,阵地被夺回,但付出了很大牺牲,两个营的兵力只剩下一个连大约120多人,营、连、排长大部分已经牺牲。

与此同时,第八○二团团长林相侯紧跟着率部进入蕴藻浜阵地。第二天,日军集中飞机、炮火,向林部阵地猛攻,林相侯舍生忘死,战斗在第一线,打退了敌人多次进攻,最后壮烈殉国。全团伤亡亦大,只剩一个营约200余人。 10月21日,薛岳听到二十军首战告捷甚感欣慰,当了解到该军坚守阵地七昼夜、已伤亡7000余人后,命令杨森部撤出阵地,交国军二十一集团军接防。

杨森带二十军撤到南翔整补时,见原来两个师的队伍只能编成两个旅,不禁十分伤感,他列队朝天鸣枪,向阵亡的官兵表示沉重的哀悼。 就这样,在薛岳的指挥下,十九集团军将士们一次又一次打退了拥有飞机、大炮和坦克等绝对优势的日军,以血肉之躯和钢铁般意志给侵略者予以重创。薛岳后来在回忆淞沪会战时写道: 筹策部署,昼夜弗辍,弹雨硝烟,震耳障目;而历年积愤,一旦获舒,鼓舞欢欣,再接再厉。

上海派遣军司令官松井石根恼羞成怒,命令其第九师团倾尽全力由吴淞向西进攻。然而,日第九师团与薛岳部经过20天的血战,至10月18日,在付出了很大伤亡的代价下,才攻占蕴藻浜沿岸的陈家行,20天之内仅前进了约15公里。 薛岳按照“寸土必战,节节死战”的原则,在坚守中把握着战机,经过与日军一个多月的血战,渐渐熟悉了敌人的打法,开始摸索应对之术。

三、撤退遭袭,大难不死 整个形势对中国军队不利。9月30日,日军在上海的兵力猛增至20万人以上,并发起总攻击。10月25日,大场失守。国军第十八师师长朱耀华在守卫大场的战斗中,英勇顽强,但他仍以大场之失为耻,举枪自戕。

闸北、江湾、庙行等地守军因大场之失,其侧背已受严重威胁。蒋介石为避免全军覆没,决定将守军主力移至苏州河南岸至小南翔阵地。同时,撤销了中央作战军,将正面部队划分为左、右两作战军,分别由陈诚和张发奎指挥。左翼作战军指挥第十五、第十九、第二十一这三个集团军,将第九集团军划归右翼作战军。新、旧交替,不免影响指挥。

第十二章请缨抗日,虎威震江南(6)

此时,张发奎、陈诚、张治中、白崇禧等高级将领已看到问题的严重性,多次建议蒋介石下令有计划地撤退,以保存实力。但蒋介石不允,直到11月10日一早,蒋介石发现中国军队已处于即将被包围的危险境地,才急忙下令从上海撤退。

但最好的撤退时机已错过。 同时,撤退令是在匆忙中下达的,整个撤退乱成一团,兵找不到官,官找不到兵,最后,撤退变成了“溃败”,成了一个“噩梦”。 在日军登陆杭州湾后,前敌总指挥陈诚把其兼任的左翼作战军总司令,交由薛岳接任。

由于传令不畅通,薛岳是在11月14时才收到第三战区于10日12时30分下达给左翼作战军撤退的训令。当时左翼作战军受到的压力较小,第三战区下达撤退命令时,令左翼作战军各部队仍固守原阵地以掩护右翼作战军撤退。 11日下午,左翼军各部按计划开始行动,边打边撤。 当时,自沪西经青浦、南翔至昆山一带,河汊纵横,只有一条公路可走。几个军的部队全沿着这条公路西去。大家争先恐后,拥挤不堪,举步维艰。

各级指挥官对自己的部队完全失去了掌握,各顾各的命。二军军长李延年干脆丢下部队,便衣逃命。 日军趁机急追,一边派飞机猛炸,一边派兵紧跟,同时编组了几个小规模的挺进部队从青浦以西地带,挺进到苏州河北岸的南翔至昆山间公路上,进行阻击,破坏。

黄昏后,日军开始猛攻负责殿后的国军一五四师。该师师长处置失当,未经报准,擅自撤走,致使日军便衣队逼近安亭左翼军薛岳的指挥部。 薛岳得知日军已占领徐公桥镇并切断了大路后,当即率指挥部一干人等在参谋处长饶少伟引导下转移。

他们撤退到七一桥附近时,即与一小股日军遭遇。 薛岳正与担负断后任务的六十七师师长黄维通话,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猛烈的枪声,他立即挂断与黄维的电话,一面命令特务营奋勇抵抗,一面仍镇定地指挥各部撤退,并派卫兵在公路大桥置放炸药,待部队通过后,将公路大桥炸毁。 薛岳正发高烧,坐在吉普车上头一阵阵眩晕,车到半路,猛听得一阵激烈的枪声。

他睁眼一看,原来一股日军突然半路杀出,正向他的座车猛烈射击。 他大喝一声:“快下车!” 谁知声音刚止,一排机枪子弹扫来,坐在车上的副官、司机和卫士当即中弹殉职,所幸薛岳反应灵敏,用脚踢开车门,纵身跳入路旁的水田中。

前后的官兵见司令官车被击中,立刻停下来舍身相护。随后赶上的特务营与这股日军特种部队展开了殊死的战斗。 薛岳滚入水田后,见敌人火力被压住,便借着黄昏朦胧的暮色,匍匐前进,又仗着好水性,泅过五道河汊,这才脱离险境。

深夜,薛岳爬上河对岸后,又乏又冻,加之重疾高烧,几度神志模糊,近乎虚脱,躺卧在公路边。这时,向昆山撤退的国军五十四军十四师一支部队恰好经过,忙将他救起,并急送到军部。 第十二章请缨抗日,虎威震江南(7)

五十四军军长霍揆彰一见是薛长官,大吃一惊,忙叫人给他换了衣服,亲自脱下自己身上的大衣为薛岳披上。薛岳感激之至。二人遂成生死之交。 不久,薛岳身体好转,由总部参谋处作战科长陈阵等四名随从护送到昆山。 这是薛岳一生中遭遇的最大一劫,所幸躲过,可谓福大、命大、造化大。

战后经清点,这次战斗中,除随从副官陈朝章、译电科长朱洪负重伤,后由民间救治外,其余参谋处上校科长欧阳熙,中校参谋郭振华、熊耘,副官处上校科长李腾侠,书记唐励、侯登瀛,司书周千里,译电员吴昆容、廖乃琼、蔡毅然等17人皆为国捐躯。

特务营营长黄茂才率全营官兵与敌搏斗,全部英勇牺牲,无一投降。 薛岳大难不死,对此事毕生难忘。此后的每年1月,他都要举行一个小型###,纪念上海抗战和他一起受敌袭击而死难的烈士,并以“精忠报国”相勉励。 薛岳因喜用“精忠报国”这句话,后来就把每年参加###的约50名成员,组成一个“精忠报国团”,无形中成为效忠他的小集团。

这个小集团对内搜集情报,监视军官活动,对外与特务及其他派系作斗争,但不用名义,也不发展组织,其成员成为薛岳最为依赖之人。 提起这“精忠报国团”还有一段插曲:1942年7月长沙会战后,蒋介石到南岳召开第九战区师长以上的军事会议,有特务密告说薛岳在湖南组织“精忠报国团”,企图发展自己势力,对抗中央。

蒋介石来南岳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要弄清楚“精忠报国团”的真实情况。 蒋介石在会议上,一面强调大家服从薛长官的指挥,一面又向军师长了解“精忠报国团”的动态,却没有正面责问薛岳。

薛岳从军师长那里了解此情后,非常惶恐不安,为了冰释蒋的猜疑,立即跑到蒋的面前,挥泪陈词,将“精忠报国团”的实情一一交代,并再三表明对蒋的忠心。 蒋介石见他态度诚恳,所报属实,便慰勉他不必多心,仍依过去的做法,努力干下去。从此,薛岳便认为“精忠报国团”已取得合法地位。 淞沪会战是中日战争中第一次规模最大、具有决战性质的战略性战役,历时三个多月。

至会战结束时,日方已投入了30余万兵力,中方投入70余万兵力,在狭小的上海地区,双方兵力竟达百万以上。据日本参谋本部的统计,日军共伤亡四万余人(可能偏少);据中国军事当局的统计,中国军队伤亡约25万余人。

薛岳是在淞沪会战最为惨烈的第二阶段参战的,经历了多场恶战、血战,甚至于差点在撤退中丢了性命,因而,这血的教训是铭记在心的。在悼念死难烈士的同时,他开始检讨淞沪战役中被动防守、消极撤退等方面的教训,在战争中学习战争,逐步把现代战争理念运用于训练部队中,在对日作战中采取更为灵活的战略战术,有效地消灭敌人。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全国的弟兄们, 抗战的一天来到了, 抗战的一天来到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