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戡将军 刘勘 国民党“独眼龙”将军刘勘(kan)
在我军高级将领中,刘伯承元帅曾被誉为“独眼龙将军”,这是人所共知的。但是,在国民党将领中,也有一个人被誉为“独眼龙将军”,他就是在宜川战役中兵败自杀的国民党整编第二十九军军长刘戡。
刘戡是湖南省桃源县人,1906年10月13日出生。他的祖父叫刘景范,嗜好诗文,以卖字画补贴家用。刘戡的父亲叫刘运焘,也擅写文章,并与同乡宋教仁私交很好,后来还随宋教仁从事民主革命宣传活动,并致力于法学等学科的研究。
1917年,刘戡的父母相继去世,在姑母的抚养下继续上学。先后就读于桃源县立第一高小和湖南省立第二中学。1923年考入长沙陆军讲武堂,第二年转入黄埔军校第一期,被编入第六队,与徐向前等是同学。在校期间,刘戡参加了平定广州商团叛乱的战斗。
1924年毕业时,被分配到新成立的教导二团。1925年春,教导一、二团奉命东征,攻打陈炯明,刘戡也参加了战斗。在攻打淡水县城时,他奋勇冲杀,初露锋芒,被提升为第二团第六连少尉排长。8月,又参加了平定滇系军阀杨希闽、桂系军阀刘震寰的叛乱,因功晋升为上尉连长,旋即又升为上尉副营长。
1926年,广州革命政府誓师北伐,刘戡所在的第一军(军长为何应钦)攻打江西的孙传芳部。在进攻孙传芳重兵据守的乐化车站时,他负伤奉命退出前线,被送往医院治疗。1927年1月,刘戡伤愈归队后,升为教导团第二营营长,率部进入浙江,随后转向江苏,参加会攻南京之战。
4月,北伐军渡江继续向退至安徽北部、江苏北部和山东南部的北方军阀进攻。在历次战斗中,刘戡率部长驱克敌,战功卓著,特别是在徐州战役中,他所在的营杀敌甚多,他两次负伤,但仍不下火线,继续指挥战斗。不久,第二营奉命守备徐州。此时,他就国民党改编部队等问题向国民党中央陈述自己的意见,因意见有一定远见,被晋升为教导团第二团团副。
1928年,刘戡调任第九师第二十六旅第五十一团团副。1929年秋天,他奉命率部兵出豫西,继而转战鄂北,侧击冯玉祥军于老河口,追至武胜关。不久,升任第五十一团团长。1930年5月,冯玉祥与阎锡山联合反蒋,挥师东进,刘戡所在的团随师部转战确山、襄阳一线,与阎、冯军激战,继而又转移至陇海线。在野鸡岗战斗中,刘戡多处受伤。1931年1月,他升任第九十师第二十六旅旅长。
1931年2月,刘戡率部赴江西参加“围剿”红军,在赣南与红军对峙。8月,被调任第十四军(军长卫立煌)第十师(师长李默庵)第二十八旅旅长,奉命至鄂北黄安、枣阳一带“围剿”红军,使黄安、枣阳一带的革命力量受到严重摧残。
1932年6月,蒋介石对鄂豫皖苏区进行第四次“围剿”。8月,刘戡率部在黄安与红军激战中,右眼被流弹射中,遂摘除,配了假眼,因此被称为“独眼龙将军”。同年底,第八十三师师长蒋伏生被撤职,刘戡升为第八十三师师长。
1933年,刘戡部被调往江西“围剿”红军,1934年又参加了对我中央苏区的第五次“围剿”。
1936年6月,广西的李宗仁、白崇禧和广东军阀陈济棠以抗日为名,组成“抗日救国西南联军”,出兵湖南,发动反蒋战争,刘戡又奉命率部南下作战。他一面以武力进攻,一面策动两广军阀倒戈,向蒋介石投诚。不久,李宗仁、白崇禧在刘戡等蒋介石嫡系部队的进攻下,被迫向蒋介石妥协,陈济棠也被迫下台。
抗日战争爆发后,刘戡率部北上冀晋抗日,与日军在紫荆关、阳泉等地血战。不久,他奉令调守晋南中条山,坚持抗日。1937年,刘戡率部参加了著名的忻口战役,杀敌甚多,被誉为“杰出的抗日将领”。1938年春,日军占领晋南长治后,守卫此地的第一战区为减少损失,将部队分散于晋南山地进行游击战,与日军周旋。
刘戡率部在中条山附近建立抗日根据地,因他能以“军事推动政治,以政治发展经济”,动员所部开垦荒田,自给自足,颇受蒋介石赏识。1939年3月,刘戡升任第九十三军军长,不久还荣获青天白日勋章一枚。
国民党军队在“反共”、“限共”方针指导下,不断制造与八路军的摩擦事件,千方百计限制八路军的发展,致使日军多次乘机向中条山侵犯。刘戡的第九十三军由于忠实执行蒋介石的反共政策,致使他的军事力量受到极大限制。虽然刘戡升任第十四集团军副总司令,但他的游击根据地却一步步缩小,兵力也损失很大。
1941年4月,日军分两路向盂县、济源猛攻,并以飞机进行狂轰滥炸。刘戡率第九十三军顽强抵抗,激战数小时,全军阵地被日军攻破,第十四集团军主力陷入日军的重围之中,后被迫突围。中条山会战失败后,刘戡被撤销军长职务,转入国民党军事委员会第七分校任十三总队队长,并任教官,不久入陆军大学特别班受训。
1942年,刘戡被授予陆海空甲种一等奖章,不久被调往中原战场。1943年底,刘戡被调往陕北前线,准备进攻我陕甘宁边区。
1944年5月4日,日军坦克部队向洛阳南方门户龙门进攻。5日,日军8000人步兵骑兵在100多辆战车的配合下,兵分三路,同时发动进攻,一路攻击东龙门山,一路攻西龙门山,另一路渡过伊河进攻河西岸的阵地。此时,刘戡已接替已经殉国的李家钰担任了第三十六集团军司令。他下令部队全力抵抗,但最终敌不过日军的疯狂进攻,刘戡部奉命转入卢氏县境。
日军在进攻龙门的同时,又兵分三路向西,企图彻底打乱中国军队退往豫西山地的部署。刘戡率部利用灵宝、卢氏一带复杂的地形进行了顽强抵抗,使进抵灵宝一带的日军被迅速击退。
1944年10月,日军向西南推进,蒋介石调任刘戡为重庆卫戍副司令,策划守卫重庆事宜。刘戡加紧部署,准备全力迎击日军的再度进攻,以护卫川、黔等后方各省。日军后因战线过长,兵力不足,供应困难,无力前进,只好退兵。
抗日战争胜利后,刘戡于1946年春奉命到陕西任第三十七集团军总司令,同年秋,第三十七集团军整编为第二十九军,刘戡任军长,驻防陕北,归国民党西安绥署指挥,成为胡宗南的得力干将。1947年2月,胡宗南按照蒋介石的指示,秘密调动其在关中和晋南的嫡系部队,到陕甘宁边区南部的洛川至宜川一线,企图在三到六个月内解决陕甘宁边区,把中共中央和中国人民解放军总部逐出西北。
3月中旬,进攻延安的主力董钊部在飞机掩护下向延安开进。3月18日,毛泽东率中央机关主动撤离了延安,刘戡部占领延安空城后,始终找不到我军主力的动向,而自己的部队给养又跟不上。而胡宗南却企图在安塞以东、蟠龙以西地区寻找我解放军主力决战,刘戡奉命率整编第三十六师和七十六师共四个旅向延安东北的蟠龙以西进攻,但屡遭失败。
从占领延安到蟠龙失守为时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刘戡的第二十九军就丧失了四个旅,只剩下整编第三十六师之第一二三旅、第一六五旅和第十旅。
1947年7月30日,彭德怀指挥西北野战军向榆林开进。8月6日,对榆林外围进行攻击,虽然肃清了敌外围据点,但攻城战斗一度受阻。蒋介石对榆林的防守十分重视,他担心榆林一旦失守,将会影响整个西北战局。所以急调在安塞、保安地区的胡宗南主力整编第一、第二十九军共八个旅,分两路开往绥德、佳县方向,又命令钟松的整编第三十六师日夜兼程进抵榆林。
8月10日和11日,西北野战军对榆林进行了两次强攻,但未能奏效。此时,敌三十六师已进抵横山以北地区,西北野战军的处境非常危险。8月12日,彭德怀果断地命令作战部队撤离了榆林。
中央军委指示西北野战军在榆林、米脂间休整待机,隔断刘戡、钟松两部,进一步吸引该敌,以利陈赓、谢富治集团行动。彭德怀摆出东渡黄河的架势,使敌军再次上当。胡宗南断定我军主力将东渡黄河,令刘戡率五个旅向佳县急进,又令钟松率三十六师由榆林南下,与北进的主力会合,企图在榆林、米脂、佳县三角地区消灭我西北野战军。
8月17日,刘戡率主力北进至吉镇以南地区,钟松将三十六师分为两个梯队,由镇川堡向佳县西的乌龙铺突进。彭德怀断定钟松的主力必将经过沙家店地区,便决心在其未与刘戡靠拢前进行沙家店战役,在运动中将其歼灭。
8月20日拂晓,西北野战军第一、二纵队向敌整编三十六师发起攻击。我军如猛虎下山,向钟松部扑去。西北野战军经过激战,当天黄昏歼灭了敌整编三十六师师部及两个旅共6000余人,师长钟松化装潜逃。
1948年2月,我西北野战军决定发起宜川战役,彭德怀制定了“围城打援”的战术,计划在运动中歼灭刘戡主力。
当时,胡宗南在陕中的兵力部署是:整编第七十六师一部守备韩城及禹门口,第二十四旅防守宜川,整编第十七师两个旅及陕西保安十一团守备延安及延安至富县的公路,刘戡率主力第二十七、第九十师集结于洛川、黄陵、宜君、临真镇地区机动,随时准备北援延安,东援宜川,阻止西北野战军南下,并保护其后方补给。
防守宜川的敌第二十四旅共2700多人,工事强固,易守难攻。胡宗南命令宜川守敌坚守待援,同时命令刘戡率整编第二十七、第九十师约四个旅的兵力前往解围。2月26日,刘戡由洛川、黄陵开进,沿洛宜(洛川到宜川)公路驰援宜川,27日到达瓦子街。我军除第三、第六纵队各一个旅继续攻打宜川外,主力九个旅全部集中在瓦子街公路两侧的高地上,准备打援。
刘戡觉察到了我军的动向,不敢再往前走了。他的参谋长刘振世建议:“不要直往东走,可先向北走,绕开共军一翼。”刘戡同意了参谋长的建议,但胡宗南却一再严令:“宜川紧急,按原计划,不顾一切兼程向东驰援。”刘戡没有办法,只得遵命前进。
2月28日,刘戡钻进了我军布好的“口袋”内,大军进入了瓦子街以东的隘路之中。过了中午,天空阴云密布,下起了毛毛细雨,尔后变成了小雪。入夜,天空竟然下起了鹅毛大雪。
2月29日,彭德怀指挥部队开始合围刘戡的部队。我第一纵队于瓦子街以西尾敌前进,攻占瓦子街,断敌后路。接着,双方经过激战,我军占领了瓦子街东南的高地,关死了敌军回窜的道路。与此同时,我第一、第四、第三、第六纵队多次粉碎了刘戡企图突围的计划,第二纵队也及时赶来投入了战斗。到黄昏,敌军被压缩在乔儿沟、任家湾、丁家湾之间东西长约10公里、南北宽约5公里的狭小地区内。
3月1日拂晓,彭德怀下达了总攻命令。我第一纵队由西向东,第二纵队由南向北,第四纵队由北向南,第六纵队一部由东南向西北,第三纵队一部由东北向西南发起了冲击。激战到下午4点,我军攻占了瓦子街四周的全部高地。刘戡见大势已去,慌忙从丁家湾山梁的土寨子往外跑,但周围已全是我解放军的身影。刘戡自知无路可逃,绝望地躺在一个土坡上闭上了眼睛。工夫不大,他伸出一只瑟瑟发抖的手,拉响了怀里的手榴弹……
我西北野战军在打扫战场时,发现了刘戡的尸体。彭德怀念其在抗战时有过功劳,交代说:“要把尸体包裹好,在掩埋的地方做个标志,我们还要通知胡宗南和死者的亲属来认领。”
5月初,胡宗南将刘戡葬于西安城南的翠华山。
宜川战败的消息传到南京,蒋介石极为恼怒,给胡宗南以撤职留任的处分。蒋介石悲叹道:“宜川丧师,不仅为国军剿匪最大之挫折,而其为无意义之牺牲,良将阵亡,全军覆没,悼痛悲哀,情何以堪!”国民政府追赠刘戡为陆军上将。
后来,蒋介石来西安,召集胡宗南所属的将官们在翠华山祭奠刘戡等阵亡的将领,他伤心落泪说:“我们今天还能在这里祭奠他们,如果你们不努力作战,恐怕我们死后,就没有人来掩埋,更谈不到祭奠了。”
1953年,蒋介石在台湾又追晋刘戡为陆军二级上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