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文骅与邓小平 邓小平与百色起义

秀丽的山城百色,枕山带江,雄居滇、黔、桂三省交通枢纽,是战争时期的兵家重地。75年前,这里因为红七军的建立而在历史中闻名于世;75年前,这里因为有了邓小平伟岸的身影,而今在革命传统教育的内容中永远占据着重要的一页。

1929年10月13日早晨,南宁洋关码头,一派繁忙景象:一队队荷枪实弹的士兵奔向码头;一辆辆载满军火的汽车驰往码头……

翌晨,邓小平率警卫部队和工作人员,指挥满载着军械物资的船队,溯右江驶往右江地区的百色,张云逸等同志则率领广西警备第四大队和教导总队2000多人,从右江两岸掩护船队前进。

22日,邓小平与张云逸率部到达右江地区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的百色城。部队按邓小平的指导部署:第四大队一个营驻恩隆,一个营开往恩阳那坡,一个营驻果德,邓小平和张云逸亲率教导总队和特务连进驻百色城,形成对百色拱卫之势,首先在军事上保卫百色起义准备工作稳步进行。

23日,邓小平立即在百色城召开了部队党的领导成员会议,研究当时形势,制定今后的斗争策略和措施。会议作出四项决议:第一,公开在部队和群众中宣传中国共产党的主张,发动群众;第二,整顿部队,主要进一步整顿百色起义的主力部队教导总队和第四大队;第三,组织武装群众,并以军队力量协同武装群众,进行反霸斗争,消灭地主豪绅武装和土匪;第四,继续清洗部队中的反革命分子,武力解决敢于破坏起义的反动部队。

历史证明,正是这四项决议,切实而稳妥地为百色起义铺平了通往成功的最后道路。

进驻百色后,邓小平清楚地意识到,进驻右江地区的部队人员主要由两种成分组成:旧军队和农民。要把他们教育训练成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新型人民军队,必须加强部队中的党的建设,这是一个绝不能忽视的根本问题。在百色起义前,几乎每个连队都建立了党支部,党组织成为部队的领导核心,很好地发挥了战斗堡垒作用。

11月上旬的一个晚上,一盏灯光照亮百色粤东会馆(即今中国红军第七军军部旧址)中座厅堂中间的军部会议室,邓小平、张云逸、陈豪人等同志正聚集在马灯下,听取刚从上海汇报工作回来的龚饮冰传达党中央关于左右江武装起义工作的指示。

中央批准建立前委,前委共七人,邓小平为书记。同意邓小平、张云逸等在左右江地区创建红军和革命根据地的计划和部署。中央颁给广西红军番号是:进驻右江的部队为中国工农红军第七军,进驻左江的部队为中国工农红军第八军。中央任命:红七军军长张云逸,红八军军长俞作豫,红七军、红八军政委邓小平。

大家听后精神振奋,热血沸腾,表示坚决贯彻中央指示,加紧武装起义的准备工作,决定于同年12月11日广州起义一周年那一天宣布举行百色起义。

举旗的前夜,山雨欲来风满楼。根据邓小平和前委的部署,整顿改造部队工作在继续抓紧进行,发动和武装广大工农群众工作在迅猛扩展,各地党组织不断建立和发展,大家都投入到起义前的各项准备工作之中。

前委起草红七军实施政纲,草拟和印发各种宣传品。因抄写速度有限,袁任远和工人代表关崇和商量了一个办法:他们向时中印书社借用石印工具和工人,在清风楼附近租房,由袁任远和其他同志用毛笔誊写,然后在石板上制版印刷,先后印了《六大政治决议案》、《中国革命现阶段政纲》、《中国共产党十大政治纲领》、《土地革命》、《打倒国民党》等。

印好的文件散发到右江地区各县。第四大队在各地的驻军和党组织、农会,召集青年学生组成宣传队,走村串寨,号召群众组织起来,迎接即将到来的革命风暴。

邓小平、张云逸到广西省立五中演讲:"在我们快乐之时,还要看到街上和农村有许多人挨饿,许多人家缸无隔夜粮,身无好衣裳……"鼓动知识青年参加革命。广西省立五中是百色最高学府,参加百色起义的一批革命知识青年,如黄治峰、陈洪涛、黄松坚等先后在该校就读。

邓小平、张云逸、陈豪人等领导到五中演讲,与师生谈心,介绍革命形势,讲革命道理,反复宣传"革命是唯一出路"。该校很快形成浓厚的革命气氛,师生纷纷参加革命活动,组织宣传队,到城市乡村进行革命宣传。

创办报刊是大造革命舆论的重要措施。11月5日,前委在百色城创办《右江日报》,由佘惠负责编辑并担任主要撰稿者,陈豪人、袁任远有时也参与审阅稿件。这份报纸以朴实清新的文字宣传干革命道理,使"耕者有其田"、"工农兵大联合"、"打倒土豪劣绅"、"打倒欺骗人民的国民党"等道理深入人心。同时,还出版了《士兵之友》小册子,号召工农与士兵团结起来,参加共产党领导的武装起义。

筹措起义经费。前委委任张云逸为右江督办,通过督办合法身份筹集起义经费。张云逸召集各县县长、税务局长到百色城开会,要他们上缴税款。张云逸一开口,县长、局长大气不敢出,不久就收到税款几万银元。昔日的右江,是从云南、贵州贩运鸦片烟到广东和港澳的黄金水道。

近代以来,广西当局设立禁烟总局,派叶季壮任局长,实行寓禁于征,继续征收鸦片过境税,收得近10万银元。同时发动商人捐款,得到了很多商人的支持。在这贫瘠的山区里,一个多月的功夫,第四大队便筹集到10多万银元,为百色起义举行准备了一笔可观的经费。

围歼地主豪绅武装。消灭反动势力,是百色起义前掌握革命武装的一项十分重要的工作。10月底,各地的地方豪绅武装气焰仍很嚣张,他们据守寨子,成为百色起义的绊脚石。对此,邓小平、张云逸派出一批军事干部分赴各地,帮助农军围歼地主豪绅武装。

11月初,黄治锋在第四大队帮助下,率恩奉农军围攻土豪老巢韦宁屯,激战5昼夜,破墙摧楼,全歼黄曹山土豪武装。11月10日,李植华、黄文通率凤山、东兰、凌云3县农军600多人攻占凤山县城,击溃土豪龙达遵、韦锦开武装。

21日,腾国栋率恩隆、思林农军1000多人枪围攻那栋团局,击溃豪绅谭典章武装。22日,奉(议)恩(隆)思(林)果(德)4县农军千余人围攻同老黄贵朝团局,团局武装逃窜榜圩,最终溃败。12月8日,凤山、凌云农军第二次攻占凤山县城。这期间,在农军的强大攻势下,地主豪绅武装有的被消灭,有的被击溃,反动气焰顿时被压了下去,进一步扫清了起义道路上的障碍。

起义的日子已越来越近,前委逐一检查各项准备工作。莫文骅等置办军旗、印章、胸章、肩章等任务已完成。12月10日,百色起义的前一天,前委在百色分别召开百色工农代表会议和第四大队士兵代表会议。"拥护中国共产党"、"我们要当红军"的口号响彻云霄。

两个会议代表一致表示拥护前委关于举行武装起义建立红军和组织苏维埃政权的决议。入晚,第四大队在工人赤卫队的协助下,顺利扣留第五大队第五营营长、百色县长和县禁烟局长,收缴枪支约200支,同时向商会商人宣布,次日要举行起义,成立红七军。这一天,第四大队和农军,在那坡、平马、果化又收缴商团枪支300多支。

12月11日,一面镶有斧头镰刀的中国红军第七军军旗在百色城头冉冉升起,红七军成立大会在庄严、热烈的氛围中召开。百色城东门广场上搭起了青苍浓郁松枝簇拥的主席台。红七军的主要领导们站在主席台上,站在马、列画像和党旗前。

就在这具有历史意义的时刻,在这万众欢腾的百色城,在这庄严而热烈的红七军成立大会会场上,全体与会红七军指战员看到了军长张云逸、政治部主任陈豪人、参谋长龚鹤村等人的身影,就是没有发现红七军的主要创始人、缔造者,百色起义最主要的指挥者、领导者,他们的前委书记和军政治委员——邓小平。

第二天下午,庆祝右江工农兵政府成立大会在镇北广场隆重举行。广场上,鞭炮齐鸣,欢声雷动,新当选的右江工农兵政府主席雷经天和陈洪涛、黄治峰等政府委员陪同红七军代表走上主席台。

5万多人翘首望向主席台,他们发出一阵欢呼:他们看到了红七军军长张云逸。他们仍然翘首望向主席台,他们想看到邓小平,但是,他们没有看到邓小平。

在百色起义工作准备就绪后,邓小平就带着何世昌、严敏、袁振武等一批得力干部,赶赴左江龙州,领导部署龙州起义准备工作,并路经龙州返上海向党中央汇报工作。(石相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