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伯君与雷军的矛盾 2010:雷军求伯君的博弈与金山的多事之秋

金山双雄的第19年如果说,有“中国第一程序员”之称的求伯君是个技术天才;那么,雷军则是一个长袖善舞但不乏真诚的商业奇才。在企业管理上,二人形成了天衣无缝的互补。

对于金山软件,2010年夏天真是个多事的季节。

5月底,奇虎360董事长周鸿祎连发46条微博,直斥金山安全产品的弊端和金山在安全软件行业的种种“恶行”,使得金山市值一夜间蒸发6亿多元。忍无可忍的金山在微博中回击,业内掀起一片口水战,进而升级至诉讼战——金山相继起诉周鸿祎个人诽谤及360不正当竞争,周鸿祎又反过来起诉金山。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进入7月,先是有传言已卸任3年的前CEO雷军将重掌大权,接着,一篇名为《雷军重掌金山幕后:与求伯君暗战三年》的文章迅速流传,文章指已卸任的雷军两次逼宫,与董事长兼现任CEO求伯君内斗已久,金山派系林立、混乱不堪。

面对纷至沓来的猜测、质疑,一贯低调的金山双雄——求伯君和雷军终于携手现身,在他们合作的第19个年头里,又一次共同迎接挑战。

携手辟谣2010年7月22日下午5点,在金山大厦一个电话会议室里,求伯君准时出现在媒体面前,出差在外的雷军则出现在电话那端。线里线外,他们的目的是要告诉大家:我们好好的,别听信谣传。

尽管是一个专为辟谣而召开的紧急发布会,尽管求伯君说出的话坚定、不容置疑,但语气依旧是和缓的:“在IT行业中,20多年来,大到联想、方正,小到一些网络公司,合作了19年的创始人至今没有散伙的还有谁?”

面对媒体,求伯君称能与雷军搭档近20年是人生中非常宝贵和庆幸的事,甚至金山在北京注册的企业法人代表都是雷军;而雷军也爆料早在2008年8月,求伯君曾力荐他出任董事长,并直言“我相信求总不会坑我,我也相信求总相信我不会坑他”。

“如果金山真的帮派林立,这个是你的人,那个是我的人,我相信公司早就一团糟了,绝对不可能还活跃在一线。”雷军在微博中无奈感叹:“记者像编剧,我成了真小人,‘杯具’啊。”

对于雷军是否“重掌大权”的问题,求伯君表示,雷军在公司的职位近期并未变动,仍然是副董事长兼战略委员会主席,“现在金山有很多投资,公司也面临转型,需要借助雷军的力量”,因为雷军从未离开过公司,所以不存在重返的问题。

事实上,虽然三年来作为天使投资人,雷军累计出手十余次,创造了凡客诚品、优视科技、拉卡拉等商业神话,但这并没有耽误他作为金山创始人和董事会副主席,始终在董事会和股东层面为金山献计献策。

雷军

然而,即便彼此十分信任、毫无芥蒂,这一对IT业罕见的双雄搭档,也仍旧要面对“老树如何开新花”的挑战。

作为一家老牌软件企业,金山成立将近20年,WPS办公软件、互联网安全和网络游戏三大主营业务,均遭遇强敌,求伯君和雷军并不讳言,金山已经到了转型的关键时期。此次公开辟谣,被外界视为求伯君和雷军重振金山、提振股东和用户信心的强烈信号。

无论如何,正在从传统软件行业向互联网转型的金山公司充满变数,这可能也是它“盛产”传言的原因之一。目前,金山的网游业务正经历全行业性的疲软,而安全软件由收费到免费的转型才刚刚开始。在传言中,雷军将重新直接管理这两项业务,从而提振公司业绩。

相比种种不利传言和网游业绩周期性下滑,求伯君和雷军要跨越的难关更大。“第一,金山早期在创业过程中,前有微软、后有盗版,求生存的战略让我们的产品线过长,未来最核心的是聚焦战略;第二,作为传统软件公司,我们要更加进一步互联网化。”雷军坦言,这些是与求伯君私下反复讨论过、且在未来需要一起攻克的难题。

老板、伙伴、朋友在一位刚刚投身IT创业大军的80后程序员眼中,求伯君、雷军这两个响当当的名字皆是业内英雄。正是在类似他们这样的创业故事的激励下,一批批程序员走上了创业之路。而当年,开发出国产WPS办公软件欲挑战微软的求伯君,也是大学生雷军的偶像。1992年,即将毕业的雷军被求伯君以一顿烤鸭为诱饵招进了处于初创期的金山——雷军聪明又勤奋,大一时编的程序就被收进了大二的教材,求伯君看中的正是这一点。

尽管求伯君和雷军都是程序员出身,但二人性格上有很多不同,构成了天衣无缝的互补。如果说,有“中国第一程序员”之称的求伯君是个技术天才;那么,雷军则是一个长袖善舞但不乏真诚的商业奇才。求伯君温文尔雅,充满想象力,处事淡然。

雷军则激情四射,有魄力,甚至有“野心”,激情的背后又不乏务实的作风。这二人的组合,不仅在公司管理上达成了完美的互补,而且对金山的企业文化也产生了非常深远的影响。金山既有雷军激情进取的一面,在“商场如战场” 的拼杀进攻中取得胜利;也有“闲情逸致”的一面,体现在产品上是以用户为中心的完美主义,体现在公司氛围里就是金山著名的“大五文化”——毕业进入金山工作后还像在大学时一样。

求雷二人的默契建立在共患难的经历和共同的远大理想之上。1996年,当金山几乎倒闭歇业时,两人还是选择了继续做WPS,因为他们对软件的喜爱;2002年,金山用账上仅有的3500万元豪赌WPS2005,尽管他们清楚这也许并非是一个精明的商业决定,但他们更加明白决不能让金山成为“一个平庸的公司,一个在中关村(000931)练摊的小公司,一个赚点钱养家糊口的公司”。

难能可贵的是,更偏向技术的求伯君能认识到自己在经营上的不足。“做程序应该是精益求精的,要尽量完美,让用户觉得非常好用;但是经营企业要追求完美是不现实的,人无完人,在经营过程中,关键是如何去发挥自己的长处,容忍别人的缺点。”

技术型的创业者在成为企业管理者之后往往力求面面俱到,认为自己无所不能,因此而失败的例子在中关村不在少数,求伯君认为,并不是这些技术领导没能想到自己的缺陷,问题是想得到却做不到。他说:“首先是未必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其次是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却未必能够信任。即使信任别人,也未必能够放权,让别人在台前,自己在幕后。”求伯君敢于承认不足让他获得了更多的尊重,也让雷军在金山公司有了施展拳脚的天地。

接班人悬而未决2003年是金山战略转型的关键年份。这一年,董事会给了金山管理层极大的盈利压力,要求在3年之内把金山的业绩做到当时的4倍。金山曾尝试进入互联网内容、SP、财务软件、网络游戏等多个领域,但网游成了水到渠成的最终选择。

正如预想的那样,进军网游很快从根本上改变了金山的业务结构和收入模式。不久,网游收入就占到金山整体收入的一半以上。也正是借助网游“东风”,谋划8年之久的金山得以上市。这中间,担任CEO的雷军居功至伟。可以说,金山虽由求伯君创建,却是在雷军的带领下发展成型,因此在金山,雷军是当仁不让的精神领袖。

2007年12月20日,金山上市之后的第72天,雷军因“身体原因”辞去CEO、总裁的职位,只保留副董事长和执行董事之职。求伯君以“鞠躬尽瘁,功在金山”八个字来评价这位并肩战斗的战友,这是对雷军任劳任怨、呕心沥血的辛苦工作最贴切的总结。

在雷军卸任CEO之际,求伯君曾经对媒体表示,他本人只是暂时代理CEO之位,未来将有合适的人选到位。可是实际上,转眼3年过去了,合适的人选并未出现。

2008年的一次战略发布会上,求伯君曾谈到挑选金山新CEO的法则:“一,金山业务很稳健,我们不希望突然来一个空降兵,过来就大动干戈搞改革;二,找CEO不能划定一个时间线,不能没有合适的就将就着来,高个的没有挑矮个的。”他还称寻找CEO就像找女朋友,一见钟情最好,需要讲缘分。这种不将就的态度,让求伯君一直代理CEO职务至今。

毫无疑问,一个古董级软件公司,要在变换迅疾的互联网大环境中谋求转型和发展,必须有自己的“主心骨”——战略、战术以及能实现二者有利对接的领袖。有业内人士认为,迟迟未能寻觅到合适的接班人,没有具备领袖气质的新鲜血液补充进来,是金山的一个隐患。

没有接班人,基业长青从何谈起?求伯君坦言:“我和雷军,谁都能做董事长,但是,总是要一起寻找合适的接班人。”这似乎暗示了雷军不会重新做 CEO.他们告诉媒体,眼下两人正兵分两路,试图从内部骨干中培养或者引进外部的职业经理人——在求伯君和雷军相携走过的第19个年头里,金山或将真正掀开崭新的一页。

◆金山软件大事记:

1988年,求伯君加入金山,开始了WPS办公软件的开发;1989年,WPS1.0发布,填补了我国计算机中文字处理软件的空白;

1995年,进入游戏产业,成立珠海西山居工作室,《中关村启示录》、《剑侠情缘》、《朝鲜战争》等单机游戏陆续发布;

2003年,进入网游产业,全力打造西山居、亚丁、上水轩、七尘斋、砺剑五大游戏工作室,代表作品有《剑侠情缘网络版》、《封神榜》、《春秋Q传》等;

2007年10月9日,金山软件在香港主板成功上市;2007年12月20日,雷军辞去CEO、总裁职位,由董事长求伯君兼任;

2009年8月,投资过亿、西山居重量级作品《剑侠情缘网络版叁》上市;2010年,《剑侠情缘-藏剑山庄》开拍,拉开了金山涉足影视业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