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永中半木 感受万物共振的能量场——吕永中的半木之道
我面前摆着一张胡桃木桌子,美国木材,造于上海,售价是5 万元,在保利拍卖会上还曾拍出17 万元的记录。
17万并不重要,一张设计独到的桌子也并不重要,有趣的是它传导的生活态度和理念。这张桌子是什么?家是什么?生活是什么?
半木一直在刷新人们对家具的定义。在半木品牌创始人兼设计总监吕永中看来,设计意味着“发现问题并解决当下的问题”,为繁忙的都市人提供宁静愉悦的能量。他认为中国目前面临一个阶段是回归本源,很有必要重新去想一想“我是谁”。
随之而来是一连串的自我审视:我们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每个人之间的区别在哪儿?我们的传统文化应该以什么样的姿态跟方式去进入我们的生活?怎么围绕我们想要的一种更好的生活方式来选择空间、选择器物,然后让这些器物跟你形成一种共振?
与吕永中对话会不断地被他带入一些宏大终极的思考。他好思辨,器物本身已经变得不重要了。溯本清源,对于时代的问题或者人的问题有自己的理解和答案,然后通过设计去回应,通过器物带给使用者身心愉悦的能量。比如,吕永中会强调通过家具传递安静。
这来源于他对浮躁现世的观察。这个时代的人容易焦虑不安,安静可以成为他们补充能量的一种方式,就像打坐一样。再比如家庭和睦是现代人需要的,如何避免疲惫工作回家后成为刷手机的低头一族、缺乏家庭成员间的互动?吕永中的解决方法是创造共享的空间。
他在自家客厅放置了长长的木桌,取代了之前的沙发。女儿放学回家后就在这张木桌上写作业,他回家后也在这张桌子上工作。做完作业后直接铺上桌布,这张桌子变成了餐桌。
晚饭后撤掉桌布,父女俩还在同一张桌子上看书,各自看各自的,随意地聊聊天,两代人的沟通就在这样一种自然的状态下完成了。在他看来,如果没有这张桌子,父与女是联系不起来的。女儿去她的房间写作业,他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两个人好像都在,但是好像都不在,“我相信等她大了以后肯定会有一个温暖的回忆,想起来小时候老爸虽然很忙,但也会留点时间,和我在一张桌子上共同做作业。
父女之间的传承就这样微妙而不动声色地进行着。”
辩• 半与满
半木希望提供的不仅仅是器具,而是一种生活状态。它可以是一个转换器,或是一个连接点,让手工艺重新焕发出一些生命,激发一些新的感受。都市人离土地太远,而人离不开自然的滋养,所以吕永中钟情于料理木头,把它视为自然的载体。
对于木头,他和他的设计团队有深深的敬畏心,因为在他看来每一种木头都有每一种的性格,都像一匹野马。设计师需要了解如何跟它去协调、沟通、聆听。什么样的人在怎样的空间使用这件家具?围绕人使用时候的状态和时态,并把这些思考体现在设计里,这样出来的器物才会让人越用越舒服。
一个体现设计师匠心的小细节:摆在眼前的这张创造了父女共享空间的木桌,吕永中没有为它的表面选择封闭漆,因为人摸到油漆没有触觉,吕永中希望人触摸的是生命。重新建构人与物的关系,以造物的方式呈现更大的社会人文命题,这正是半木的尝试和理想。吕永中本人则希望在这个混乱的年代藉由造物重新思考和定义我们的时代。
取半舍满,吕永中的初衷是不做满,通过一点留白把独立思考和最终的决定权交还到器物的拥有者和使用者手中。半木就像是个“内容生成体”,让它的多功能性与可能性随着器物所在的环境去共创,去生成某种新的内容。作为半木的设计者,更多的是去节制和控制,让器具以一个合适的‘度’呈现出来,让它的另外一面以水那样的适应性融入环境。这就是半木之“半”。
行• 器物布道
因为在这些看不见的地方用心,吕永中希望客人能挑剔一点。当他看见客人伸手触摸,细细感受隐藏在器物中的巧思,会觉得找到了识货人,找到了共鸣。在吕永中心中,有一幅清晰的客户群体画像:他们有一定的年龄和阅历,也有一定的经济实力;他们对人生有一些思考,希望找到一些传统文化的传承,心态比较开放。
这个群体在中国的占比可能只有几万分之一,但因为人口基数巨大,对于现阶段的半木来说依然是一个很大的市场。吕永中相信这几万分之一的人所能带来的蝴蝶效应,“其实有时候少部分人就能有很强大的引导力,有些人开始做出改变就能让社会有更大的改变。我们经常说选家具要认真选择,因为家具是一个很理性的东西,它会给你带来能量”。
现实中的确存在吕永中所期盼的这种“理想消费者”,汲取了半木的思想,成了半木精神的传播者和践行者。有位客人走进半木空间,看到这些木质的家具瞬间安静了下来,继而变成了半木的忠实粉丝。不仅把半木的整套家具搬进了自己的家,还推荐给自己的朋友购买。
吕永中起初以为这只是位“土豪”,主动聊天下来,发现他完全明白了设计者的心思,受到了器物的触动。用了半木一年多以后,连做生意的想法都改变了。以前这位客人做企业只是简单拷贝,如今在吕永中的建议下开始设立自己的研发中心,坚持所有产品要原创。这让吕永中有了布道者的满足和宽慰,“就像我抛出去了石子,他接到了,改变了,他的企业也改变了,企业生产的东西也会变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