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有足够的理由记住这位传奇线卫:雷·刘易斯
1月20日,在巴尔的摩乌鸦队的飞机上,整支球队情绪高涨。这群既快乐又疲劳的壮汉中间,一个声音从后传上来:“嘿,雷!”那是一向寡言少语的四分卫乔?弗拉科(Joe Flacco)在呼喊线卫雷?刘易斯(Ray Lewis),“橄榄球场上没有眼泪!”
作为一名身高1米85,体重109公斤的橄榄球员,雷?刘易斯最近的眼泪的确有点多。几个小时前,他的球队刚刚以28-13击败新英格兰爱国者队夺得了美国美式橄榄球联会(AFC)冠军;而两周前他宣布了将在赛季结束后退役。这意味着,他的最后一场NFL比赛将是在2月3日为这支他效力17年的球队(他从未效力过其他球队)争夺超级碗的冠军。能以这样的比赛来结束职业生涯,的确足够让他喜极而泣。
之后的故事是近乎完美的剧本。2012-2013赛季超级碗,即使是一般的中国观众也能用足够多的词汇来描述。史上仅有的主教练兄弟对决,乌鸦队在比赛前半段强大的控制力,旧金山49人几乎大逆转的反扑,雅克比?琼斯的108码冲刺达阵,碧昂丝抖动的腰身,停电……以至于赛后你几乎忘记了这也是37岁的刘易斯最后一场NFL比赛,他招牌的胜利之舞仿佛要被碧昂丝拉爆电闸的辣舞掩盖。
连他宣布退役的时机也备受争议。1月2日,在他即将从右臂肱三头肌撕裂的伤势中痊愈并重返赛场前,刘易斯宣布这一决定。4天后,他在自己的最后一场主场比赛对阵印第安纳波利斯小马队赛前以及最后时刻,都跳起了招牌舞蹈。
“这完全是个人秀,”前纽约巨人队接球手阿曼尼?图默在《今日美国》节目上批评刘易斯,“我想在巨人队或者其他任何我待过的球队,都不会允许一个球员这样突出自己。”
图默认为刘易斯的行为滑稽、自私,另一些人却说他对时机的选择是“天才一笔”——正是由于在对阵士气高昂的小马队(主教练查克?帕加诺在白血病后回归成为强心剂)前夕抛出这个不算令人意外的消息,在进入季后赛之前五战四负的乌鸦队才能在赛季最后阶段迅速振作。
“你可以说,雷宣布这是他最后一次和我们并肩征战季后赛的消息点燃了士气,”队友特雷尔?萨格斯(Terrel Suggs)说,“我会肯定地说,是这个消息将全队的精神引向了正确的方向。”
尽管无从验证,但有舆论认为,没有雷?刘易斯退役的消息,乌鸦队不会赢得超级碗。这个爱出风头的老将再次在关键时刻鼓舞了球队。他们以24-9击溃小马队;一周后又在不被看好之下通过两次加时赛以38-35战胜丹佛野马。四分卫弗拉科还在常规时间最后一分钟传出70码的达阵传球将比赛推入加时,上演了所谓的“一英里上空的奇迹”(The Mile High Miracle)。
不过,就像刘易斯13年前首次帮助乌鸦队夺得超级碗并成为MVP一样,这位52号线卫在冠军征程中的贡献远不止精神上的鼓舞。过去13年,在他领衔之下,巴尔的摩一直拥有联盟中最强的防守,美国《体育画报》记者彼得?金(Peter King)将之形容为“既可怕又令人困惑”。但今年,谷底反弹夺得并不精彩的胜利却仿佛成了乌鸦队的风格。“多年来我们都主要以防守著称,”萨格斯说,“但今年是进攻带着我们前进。”
2月3日晚的比赛也正是如此。在取得28-6的巨大领先优势之后,乌鸦队却似乎把架在49人队脖子上的利刃放了下来。在五次球权之后,49人就将比分差距缩小到两分。乌鸦队游卫艾德?里德说:“我们根本阻挡不住他们。”
刘易斯知道球队全赛季都在奋力驾驭过山车般的起伏。“没有人慌张,”他说,但这不代表不紧张。安全卫伯纳德?波拉说:“我们都气疯了。”
“最后,还是要依靠我们的防守,”萨格斯说。在最后阶段,刘易斯对抱成一团的队友说:“我们要将这全部四次进攻拦下来。”
他们做到了。他们全力阻止对方四分卫科林?卡珀尼克带球,迫使他传球,结果他的三次传送都落空。彼得?金评论说,是弗拉科为球队赢得胜利,而刘易斯则率领球队防线保住了胜果。
但刘易斯的谢幕并非没有争议。就在超级碗前夕,美国《体育画报》披露了刘易斯在去年10月治疗三头肌撕裂的手术后,曾使用被NFL联盟禁止的药物帮助恢复。在该篇调查报道中,一个仅由两人组成的运动保健药物公司向一些运动员推广他们未经医学机构承认的药物,刘易斯便是其中最有名的一位。面对媒体的问题,他无法正面回答。
与此同时,美国媒体也趁着超级碗的时机,重提了2000年超级碗夺冠之后刘易斯与两名朋友在派对后与人斗殴,造成对方两人身中数刀死亡的事件。刘易斯在此案件中被控妨碍司法公正,但他和两名朋友都没有被成功指控为谋杀。
命案中的两名死者安葬的地方,距离刘易斯即将举办名人堂仪式的俄亥俄州坎顿县只有32公里。而多年来,刘易斯也没有公开回应过当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对于刘易斯的舆论评判也分成了两派。像图默这样的人会视他为伪君子,而另一方则认为他不过是希望放下这一切。当晚在场的两名朋友之一雷吉纳德?奥克利说:“换了是你,面对这样的媒体和公众,你也不会想再提这件事。”
对于球迷来说,有一点是无可争议的:刘易斯将成为史上三名最佳线卫之一。在名人堂中,他的名字将和劳伦斯?泰勒以及迪克?布特库斯并列于NFL历史殿堂。而人们也不担心会忘记他。今年,奥克利将出版一本书,透露关于13年前命案的细节,并正在筹划相关的电影剧本。而刘易斯则已计划好投奔电视屏幕。这项美国第一运动再次证明了它与表演工业割不断的联系。
刘易斯的球队将记得他是一个平凡努力的人。超级碗赛前一周,他还帮助训练场设备管理员搬抬冷饮冰箱;当训练场的说唱音乐响起,萨格斯会模仿他的舞步,跑锋雷?赖斯则会抓起一把泥土抹到刘易斯身上——这是他每场比赛前的习惯。
刘易斯在职业生涯最后一战中有过7次拦截,都没有直接决定比赛胜负,不过乌鸦队最后时刻在7码线内四次阻挡住49人队的防线中,他是核心人物。主教练约翰?哈勃,兄弟中的哥哥,在赛后一片激动的更衣室外,冲着刘易斯的耳边说:“你值得这样离开,能和你并肩作战真令人骄傲。”
于是,在新英格兰上空的飞机上,弗拉科从机舱一方朝着另一方发出的呼喊似乎也格外令人振奋。28岁的四分卫向37岁的传奇老将大声疾呼:别担心,兄弟。在夺取职业生涯最后一次超级碗冠军前两周,雷?刘易斯就知道,乌鸦队将继续拥有出色的教练和四分卫,这意味着光明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