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柱斗牛 擎天柱:中国斗牛界的泰森

在中国的斗牛赛季上,云南最凶猛的公牛“擎天柱”奋力厮杀,迎来了一轮又一轮的胜利。

中国斗牛没有斗牛士,完全是牛与牛的对决,比赛往往以斗输的一方落荒而逃宣告结束。

擎天柱很少战败。他的比赛战术是这样的:向前疾驰、冲向对手,朝对方头部一通猛击将其打趴在地。如果擎天柱是个拳击手,他一定是像泰森(Mike Tyson)那样出色的拳王。

“他是名副其实的牛王。”李学宝(音)这样评价擎天柱。这位瘦骨嶙峋的烟农说他已经观看了20场擎天柱的比赛。

中国的斗牛比赛并没有高额的奖金,但如今,这项赛事也已开始变得商业化。在中国,拥有800万人口的西南少数民族彝族的斗牛历史已逾百年,他们将这项活动视为庆丰节日“火把节”(今年的火把节在8月11日这天)的传统庆祝方式之一。近些年,彝族人也开始在农历新年斗牛。

十年前,人们举行斗牛比赛只是为了赚点零花钱。农民将自家的水牛从牛车上解套,让他们通过角力来决出谁家的水牛最强壮。而如今,斗牛比赛吸引了成千上万人,赛事奖金已飙升至五万元(将近8,000美金),云南小镇大莫古甚至已专门为此新建了一座斗牛场。

这个斗牛场的整体构造与人们熟知的纽约洋基体育场(Yankee Stadium)可是大相径庭。这是一个直径约为100米的环形赛场,坐落在一个巨石坑的底部。观众在环形赛场上方的石头看台上观战。在今年8月的一场斗牛比赛中,一名年轻女子曾跌落环形赛场,幸而在公牛注意到她之前被人抬拉出了场地。

场边的摊贩会出售各种饮料、豆腐脑,还有一家卖驴肉的,他家的货摊上就摆着一只割下的驴头。比赛间隙,水牛会在一个泥塘里休息。

12岁的擎天柱激发了人们对斗牛比赛的热情,当地斗牛比赛组织人员毕建刚就将《卡门》(Carmen)中的斗牛士之歌设为了自己的手机铃声。毕建刚称,2008年他参与了擎天柱的改名,他们借用了影片《变形金刚》(Transformers)中擎天柱(Optimus Prime)一角的名字,这么做是为了让这头公牛在当地的电视节目中显得更有魅力。

毕建刚回忆道,“我们当时说,电影中的擎天柱高大威猛,这头牛也强劲有力,我们就叫他擎天柱吧。”而在那之前,人们都叫他小公牛。

许多公牛并不好斗。他们在斗牛场的烂泥中打滚儿、盯着人群看。训练师便用棍棒和绳子不断激怒他们,比赛还常常会变成一场牛头抵撞牛头的对峙。

共生共荣、手下留情从来都不是擎天柱的座右铭。一些公牛交易商称,来自邻省贵州的斗牛者因自家的牛屡遭擎天柱的猛攻而伤透了脑筋,只能为他们配带上稻草头枕。

但擎天柱并非战无不胜。据当地的驯牛师说,擎天柱在大约30场比赛中有过两到五次负败。如果体重一吨、长有粗壮牛角的擎天柱无法一鼓作气将对手打得落花流水,他就会对比赛失去兴趣。与他人合伙买下了擎天柱并在当地拥有一家石材厂的卢保良评价道,“他的弱点是容易放弃。”

今年在大莫古举办的火把节斗牛比赛上,驯牛师王学平(音)认为他有可能挑战擎天柱的王者地位。王学平手下有一头名叫“大公牛”的牛,他的犄角足足比擎天柱的大一倍。去年,大公牛与擎天柱在比赛中对峙了整整两分40秒的时间,这在中国的斗牛比赛中已创下记录,但大公牛后来因伤退赛。而今年,大公牛正处在体能巅峰状态。

同为驯牛师的王学平的妻子说,大公牛在比赛当天表现得凶猛彪悍,她认为这是个好兆头。王学平训练的公牛中有三头都入围了重量级比赛,这就加大了他们的胜算。这次共有23头公牛报名参赛,只要输掉一次比赛就会被淘汰出局。

擎天柱的训练师们看起来对比赛也胸有成竹。他们将擎天柱牵到高处,在骄阳下用黑网为其遮阴避凉,在他的后背撒上瓶装水使其保持凉爽,这样擎天柱就不用跑到脏兮兮的泥塘里去纳凉了。在回合赛间隙,擎天柱还会进食四打鸡蛋补充体能。(在没有比赛的日子里,擎天柱还吃腊肉。)

擎天柱被热情的粉丝们团团围住。28岁的农民毕风米(音)说,“擎天柱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他估计有100名云南老乡跟他一样围着擎天柱转。

当擎天柱从高处下来步入斗牛场进行第一回合的比赛时,人群中爆发出阵阵喝彩。他背上披金戴红,这阵势与拳王泰森走出更衣室时的情形如出一辙。斗牛场的大门一打开,擎天柱瞥见对手后便狂奔过去,用牛角顶撞对方的头部发起一通猛攻。这招式让对手惊惧不定、落荒而逃──逃跑宣告此轮比赛结束,擎天柱获胜。但他不肯就此罢休,乘胜追击对手。

一位驯牛师见状赶上去,他拽住擎天柱的左角试图让他减速,但希望落空。在一人两牛追赶之际,另一位驯牛师也加入此列,把住了擎天柱的右角。当其中一位用帽子遮住擎天柱的眼睛时,他这才停了下来。

组织人员毕建刚说,对于“专业人士”来说,拽住奔驰中的公牛并不是项多危险的工作。而后他又补充道,“我们为他们买了人身保险。”

对擎天柱而言,接下来四轮比赛的情况不过是首场比赛的重演,不过他没有再如此疯狂地绕着赛场追赶落败者。在第四场比赛中,擎天柱撞击对手的狠劲口力道足以让他骑到对方背上。当对手跌跌撞撞站起来时,擎天柱再一次将其击倒在地。在长达六个小时的比赛中,没有谁能经受住擎天柱的猛攻,虽然他也有些划伤和擦伤,但还是轻而易举地赢得了胜利。

曾希望将擎天柱赶下冠军宝座的王学平在比赛结束后黯然神伤。他的大公牛甚至没有获得与擎天柱对决的资格,在第二轮回合赛中与一位实力较弱的对手角斗一次后,大公牛就落荒而逃了。王学平坐在大石块上磕着葵花籽儿,喃喃自语道,“运气不好。”

中国的驯牛师们都认为,还有一位可能挑战擎天柱王者地位的公牛。在三十英里外的一个小村庄,住着一位红河重量级牛王,他今年七岁,比擎天柱足足重了1000磅(约450公斤),参加过大约八次比赛,获得了完胜。牛王擎天柱还尚未同这头牛交过手。

擎天柱与红河重量级牛王的主人都称对方的牛害怕自家的牛。而斗牛赛的粉丝们则认为,双方其实都担心比赛,因为一旦战败,就会玷污他们的赫赫战绩榜。毕建刚称,如果人们都兴趣盎然且经费充足的话,他会安排一场牛王对决。

擎天柱的粉丝李学宝说,“这样的比赛,谁不想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