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一级画家冯大中:隽笔仙墨威虎生情
全国政协委员伏虎草堂堂主冯大中先生 当冯大中先生一身随意、一脸随和地映入我眼帘的时候,谦逊的微笑、朴素的衣着、单薄的躯体,很难把他和蜚声画坛、盛名天下的 “天下第一虎”、“东北虎王”、“千古画杰、天下虎英”等这些誉美之词联想到一起。
然而,再一仔细打量,他那因过早谢顶而变得宽宽的额头和那一头桀骜不驯恣意披散着的长发却又无时无刻在闪耀着艺术的灵光和刚劲的风骨。他就是伏虎草堂的主人,以画虎而驰誉画坛的知名画家——冯大中。
二十多年来,在他的艺术之树上,结满了骄人的丰硕成果:2005年春云南仁恒拍卖有限公司主办的艺术品拍卖会上,范曾、冯大中合作的《罗汉说法图》以66万元成交,创下本次中国书画专场拍卖的最高价;同年,辽宁国拍2005春季拍卖会上,冯大中以“群虎”为题材的《林泉之乐》以151万元成交;1990年在香港与当代著名国画家范增、宋雨桂联袂举办《莽神州》画展,先生的虎图受到了香港各界人士的热烈欢迎。
诺贝尔奖获得者杨振宁先生闻讯专程从美国赶赴香港参观画展,杨先生在《早春》、《梦乡》等巨画前驻足良久,高兴地说:“近代人画虎,早年首推张善孖。现在你的工笔虎、写意虎的的确确是挣脱了前人的绳墨,令人耳目一新。
有的美术评论家说你的虎画前无古人,后启来者,我看是中肯之言……”,也因此,大中与杨振宁先生成了忘年之交,有识之士赞叹:“科学与艺术的握手,使我们看到了人类最神圣的星光。”;1989年在日本举办个人画展,在日本心目中,产生了他的一张虎图比一只真虎还要珍贵的反响……截至目前,冯大中先生的20余件作品被中国美术馆收藏。
趁政协会议的休息之机,笔者采访了全国美协会员、国家一级画家、中国工笔学会副会长的冯大中先生。 嗟尔幼志 得益良师 冯大中作为共和国的同龄人出生于辽宁省盖县,父亲是本溪煤矿的矿工,全家7口人就凭着父亲微薄的工资艰难地度日。家境的贫困,磨练了大中坚强的意志,造就了他自幼勤奋好学、与人为善的性格。
8岁的大中在本溪市工源完小读上小学后,更加迷上了绘画。上美术课,同学们画一 遍,他画两遍,同学们画两遍,他画四遍,家里困难没钱买纸和笔,他就利用课余时间拣破烂换钱,然后再买来绘画的用品工具。每逢春节,他常常跑遍整个村子,观赏年画,不耻下问,从中他领悟了许多绘画的知识,诸如中国画的工笔、写意,花鸟画、人物画、山水画的笔法与技巧等。 上中学后,他听人说,画老虎难,画好老虎更是难上加难。
性格倔强的冯大中便在心里萌生了一个强烈的愿望:我要画虎。而且从此之后,大中真的是对老虎情有独钟,以至于学起画虎来,常常是夜以继日、废寝忘食。他很幸运,他的老师李笑如先生竟是辽东的画虎名士,使大中得到了扎实而严格的教育。
在李老师看来,大中有抱负有毅力,乃可琢之材,将来定能成大器。他坚信,培养大中,必有教无悔。于是他将中国画的许多传统画法与画虎的基本技巧都传授给了冯大中。大中不负师训,从此更是如虎添翼,痴迷于绘画。
在整个中学时代,他奠定了深厚的绘画基础,而且那时他画的老虎就已经活灵活现,栩栩如生,以至于同窗赞他:大中的虎一旦点睛,惟恐它要破壁而去。 早知图画非儿戏 到处云山是我师 1965年冯大中报考沈阳鲁迅美院附中,不幸名落孙山,被安排到被称为本溪“小西伯利亚”的大甸子地区插队落户,然而这并没有影响他对绘画的执着,在长达五六年的山村生活中,沉重的劳动负荷、艰苦的生活环境,丝毫没有减弱他对虎的热情和绘画艺术的渴求,相反他倒认为:难得在真山真水间生活,这是师法自然的良机。
所以,每当一天的劳动结束后,他便开始手不释卷地攻读绘画技术、绘画理论和美学常识的书籍。在那段时间里,他的绘画无论从理论层面还是实践层面都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1970年,冯大中被调回了本溪市,安排在合金总厂工会工作,在当时,合金总厂是本溪这个重工业城市中唯一的大型企业。
更难能可贵的是,这家企业的领导十分爱惜和尊重人才,不仅为大中的创作提供了舒适的环境,而且在交通、财力等各方面都给了大中以相当大的热情和支持。
于是大中可以更多地研究更深的绘画理论和技巧,能够探索更宽泛、更深层的中国画艺术,不断地研究和创造画虎的新技法。 荆山之璞虽美,不琢不成其宝;颜冉之才虽貌,不学不弘其量。他常激励自己多学习多实践,绝不可忽略小理微论。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为进一步熟悉老虎的生活习性和生活态势,他每天一大早就来到望溪公园的虎笼旁,反复仔细地观察老虎,对虎型虎态、虎起虎卧、虎哀虎悲、虎怨虎怒……无不了如指掌,默记心中。
常常看的流连忘返,公园的灯关了,他还在那里静静地观察老虎和虎崽。日久天长,公园的管理员和老虎饲养员都成了他的朋友,他也从他们那里听到学到了不少关于老虎的一些知识。 1978年夏天,冯大中请了两位猎户作向导,走进大兴安岭寻觅虎踪,他们在郁郁葱葱的深山林海里整整转悠了三天三夜,经历料峰回路转、崇山峻岭、露湿虫咬……遗憾的是他没有觅到虎迹,更谈不上见到老虎的踪影了,无奈只得怅然而归。
但他却发现自己或得了以外的收获,大兴安岭的山峦起伏、苍松绿草早已印在了他的心中。 后来未了弄清老虎的风骨英姿,他竟不惜重金,购得了一只老虎的标本,置于自己的伏虎堂中作为“模特”,朝夕观摩,察看骨骼、领悟筋骨毛皮,直至铭刻心中。这样一来,他便胸有成“虎”了。 大中缅情于虎,如齐白石之于鱼虾。泰戈尔之于飞鸟。
1986年他的《梦乡》在联合国举办的国际和平年美展展出。当时他像画一幅老虎图来表达对世界和平的祈望,并且这个创意在他的心头萦绕了许久,但一直不知如何动笔。某日夜晚,也许因为它日有所思,也许是他的欲念太强烈了,他竟梦见两只老虎,它们如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依偎在一起,亲昵嬉戏,而后又一齐向他跑过来……,他在惊喜中醒来,立即起床展纸运笔,一幅杰作便应运而生。
天川学海中到海,功夫不负有心人,如今冯大中已经成了国内外享有盛名的大画家。
独具匠心技艺绝 人心浩荡德更优 虎是旷古洪荒时代幸存至今的杰作,素以凶猛残暴而著称。千古以来,艺术家们也多是遵循着这种风格来刻画老虎的。汉武帝茂陵的《伏虎》石雕是这样,东晋顾恺之《女史箴图》亦然,到了近代的高剑父、高奇峰兄弟,张大千之兄张善孖以及胡藻斌等人的《虎》图也是这样,然而在大中的笔下,却很难看到“王者之风”、“下山虎”、“归山虎”的威武凶猛,更看不到“风从虎”的恐怖气息,他把虎当作人来画,赋予了威猛强悍的老虎以人格化的柔情细腻,这也正是大中画虎的独到之处。
在他的笔下,虎有恋情、有母子柔情、有恋母情节、有思乡之梦、有天伦之乐、有清寂哀伤,他画的虎孤独自傲,威而不露。在艺术表达上,他极尽绘画的精微,并不以剑拔弩张的线条和恣意泼放的墨色取胜,而以尽精刻微的笔法与月色蒙胧般的谐和性表现见长,以至于从不妄下每道笔痕,他把工笔画之功推向了极至,但感觉上却很超逸轻松,令人叹为观止!
十翼抱冲斋主范曾论道:“在他(冯大中)看来,宇宙万有以仁慈、以悲怀、以恻隐、以同情构成了真正的和谐。
因此,他画虎不过是他灵魂深处一种崇高、伟大的新年的升华。他幻想着、期待着一种崭新的生态平衡,在那儿万物生灵以无所不在的爱维系着相互关系,即使乳血餐肤的猛兽也变成了真正的仁者。”“大中爱写雪,因为它天地一色,世界大同;它削尽冗繁,万物沉寂。在这儿虎的出现标志着历尽杀伐之后的深思。
在沉寂苦寒中孕育了情爱带来了生殖的春消息……”,毫无疑问,这位中国画大师无愧是冯大中的知己,他看得透彻深邃,仿佛是为冯大中的所有虎图提炼出的一个总的主题。 见其画,识其人,知其善,慕其德。冯大中先生认为,作为富有责任感的造型艺术家,应具有深厚公力和多方面的艺术修养,更要有高尚理想、创新精神、卓越胆识和强烈个性。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他尊师重道,重情谊重友谊,他视艺术为生命,敬朋友如手足。
蒙师李笑如在世,大中“慈鸟反哺,冬温夏清”,敬师若父。名噪天下之时,更忘不了恩师的教诲之情,恩师逝世后,大中夫妇出资厚葬恩师,并竖碑撰文纪念,而后又毅然担负起赡养师母的义务。他知恩图报,为表达他对本溪合金总厂的感激之情,他不知谢绝了多少地方的高薪聘请,执意留在厂里,凭着大中的名声和高超的画虎技艺,也为厂里赢得了不小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他为人作画,从不先收订金,从不应付差事,他不为金钱、名望所累,兢兢业业,精益求精地画着每一幅画,每一笔墨痕。
从开始成名到现在,他画的老虎不过百余只。 人高千古,虎惊天下。在大中看来成绩毕竟已经属于过去,艺无止境,他还要沿着这条路义无返顾地走下去,这正像他在不惑之年写得那样:“回觅儿时的天真曾赋予浪漫的梦幻,自然造化的情素曾赐予创作的灵性;十年面壁,使我窥见了艺术的‘莲界’的神妙天门。在雄浑浩茫的东北山麓,在漫长崎岖的野径炊途,向着耸立的高峰,我艰难地攀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