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贤欧楷 什么是欧阳询兼论田派欧楷

      什么是欧阳询,也许是病句,应该是欧阳询的字体到底如何评价,这个问题很大,我不想学院派一般说很多很多废话空话,只想就自己的疑问来向天发问,至于答案,我不得而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想在很多人喜欢田蕴章、田英章的楷书,并称之为欧楷大家,当然,我也是这一门派的,但是我有很多疑问,也许大家都知道,田派楷书的来源更多是王维贤、陈益椿,这两个人写的楷书内力很大,尤其是王维贤,被称为津门欧楷第一人,写得比较厚实,陈益椿的楷书对联,厚重有力,有缘相见真是幸事,尤其是田英章的楷书,很类似这种风格,我曾经见过田英章十七岁写的一个小幅楷书,写得和王维贤是一样的感觉,如果说学习王维贤的话,田氏楷书是学习到家了,尽管田蕴章曾说过:如果王维贤在世的话,看到他的字,只能说写得可以吧。王维贤、陈益椿,包括田氏的楷书,真的就是欧阳询的楷书吗?我有很多疑问。

    古人在评论欧阳询楷书的时候,都说写得劲峭险绝,如果仔细看《皇甫诞》,你会发现的确很劲峭,尤其是最后几页,但是我看王维贤写的“故东桥公”那本楷书,以及他临写的《化度寺》,甚至陈益椿写的大小楷书,都看不到劲峭的感觉,都是很平稳的楷书,一切都是正常的结体,相反在厚重上倒是很有发展,毕竟欧楷大字的书写感觉,就目前而言,是来源于王维贤的,田英章的字就是这个路数,厚重有力,田蕴章写得很巧,以虚为实,显得空灵,但是都没有古人评价的劲峭险绝感觉,相反看欧阳通的楷书倒有那份劲峭险绝的感觉,这是为什么?有人会说,欧阳通小时候父亲死得早,没得到多少教诲,可能自己的笔意多一些,但是,就目前欧阳询存世的《千字文》行楷墨迹,那种劲峭险绝的感觉扑面而来,用笔飒利,田蕴章在用笔上的飒利倒是有几分意思,这才是欧楷笔法的关键感觉,非门中人不得而知。

那为什么,号称津门欧楷第一人的王维贤写得那么平稳?我觉得还是受“干禄字”馆阁体的影响,自从嘉庆年间,赵松雪被欧阳询取代,成亲王第一个率先改赵习欧,科举考试一直以学欧为主,黄自元到了馆阁体欧楷的高境界,如果你能临摹田英章的《百家姓》,临摹几遍过来,你就发觉他那个时代的字有很多黄自元的笔意和感觉,田氏对馆阁体也是痛恨的,在书写时也是很注意回避的。

但是这种四平八稳的欧楷真的是欧阳询的风格吗?

    欧阳询的楷书法度森严,毫发死生,这一点是学习欧楷的最大难处,法度森严意味着工整,但是工整不代表四平八稳,工整的高境界是内在的气势相连,田氏总说写字要成“气儿”,所以工整的高境界不是横平竖直来造就的,也就是说馆阁体的工整不是真的工整,真的工整是有生气的工整,而不是打字机、印刷机的工整,真正的工整是靠气势来成就的,不要以为一说气势就是雄伟的意思,江左的温润何尝不是气势呢?但是不管怎么说,毫发死生是欧楷的特点,欧楷的笔法没有颜柳在细节上的复杂,但是要求一次性写成,这是毫发死生的根本原因所在,没有一次性写成的功夫,就没有飒利的基础,一要准确,二要成功,这是欧阳询楷书的难点,至于什么笔画之类的东西,不是难点,如果还认为什么勾、点难写的话,那就太肤浅了,田蕴章自己也说过:如果一幅字没有毛病的话,本身就是毛病。

其实他这句话也有为自己也可以说是为欧派楷书的一种辩护,的确,今天我看田蕴章、田英章的字,一样很少有一个缺点没有的字,那种不自觉甚至是下意识造就出来的缺点每次都有,我这样说,很多人也许不赞同,我不辩解,只有你是门里人才能体会这种感觉。

写欧阳询需要很大的功夫,田蕴章曾说过:他只要一放松,就是颜真卿。

这话要是外人听到,又得不服气,我可以负责任地说,这句话没错,这句话的关键倒不是颜真卿如何,关键是放松能写任何一家的楷书。我自己也是,我能临摹很多家字体,书写时不费力气,而且还相对简单,但是想把欧阳询写好,真的费力,因为法度太森严,毫发死生,田中荃说过:结体问题是欧楷永远的问题,甚至田蕴章也是如此。

这是实话,外人哪得知。问题于是就来了,欧阳询为什么选择了或者说创造了那么难的楷书呢?我说的所谓那么难是有根据的,在这里就不更深一步细谈了,以上说的够多的了。

唐朝那个时代,如果和欧阳询相比起来,各家楷书都在躲避难点,为什么欧阳询却要迎难而上?颜真卿的楷书适合写大字,大家想过没有,为什么?关键在于在某些笔画的笔法上容易控制笔豪造成的,欧阳询却恰恰相反,这也是田蕴章说过的,为什么欧阳询的字体放大是一个难点。

欧阳询到底有没有大字?我相信不会没有,但是笔法他是如何解决的?就像王维贤那样解决的吗?

    欧阳询的特色是工整清秀,但是还要劲峭险绝,笔画线条飒利,如果一味是那种低水平的工整,又缺失飒利的线条,将是失败的欧阳询,造险破险是欧体楷书的特点,田氏失在劲峭险绝上,优点在于飒利上。无论什么字体风格,关键在于书写的自然化,书写自然是指肌理和技法的融合,就像骑自行车,开始学习时,你必须注意方法,不能想别的,到了后来熟练了,你都不知道是如何保持平衡的,肌理和技法融合成忘记了,这时你能骑车思考别的事情了,书法难道不是吗?字写不好,就是这个问题的程度不同造成的,也许欧阳询到达了顶峰,所以驾驭我说的难点根本就不是问题,我这也是井底之间,也是一种程度上的感悟,算不得数。